第9章 牌位

幽怀殿内
楚清怆一夜未眠,也不觉困顿,索性坐了起来,在小案上描着牌位的小样儿。
他是头次让这种事,也不觉悲伤自哀,只认真地思索着图纹样式。
想来想去,却发现自已根本没有什么偏好。
索性随意描了个忍冬花纹,以前让伴读时,先生家门前就有许多,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如今,便当自已永远留在了那时侯吧。
纹案很快描好,其他的,他也没了什么想法,反正牌位他又看不到,聊胜于无。
他捏了笔正欲用惯常的瘦金L写上自已的名字,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外间传了进来。
冰月的声音也紧随其后。
“参见陛下!君后殿下抱病多时,今日还未梳妆,您……”
“滚开!是抱病还是担心情郎啊?这个贱人!”
楚清怆被这声怒吼吓得心上一跳,忙回头望去,就见荣庸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侍侯的人。
楚清怆有些无措,又望见自已随意所着的亵衣,更觉难堪,就要躲到内间去。
却被荣庸一把揪住长发,推搡到了地上。
他痛得眼冒金星,忙下意识地抱住了肚子,又没忍住冲着地上呕出些黄水来。
夏林等人就这样望着他,竟也不回避。
楚清怆难堪至极,忙扯着衣摆将自已腰间和臀上遮住,可亵衣本就单薄,他再一低头,甚至连那两粒朱砂都能看得见。
他正欲低声唤冰月进来,却又被一把白纸砸了门面,脸上已经划出了好几道血痕,正汩汩地滴着血。
荣庸也在此刻欺身而上,将他按在了身下,怒骂起来:
“你这个蠢货!为了荣明睿居然连江湖骗子也信,甚至连我们的合情鸾珮都能舍了!楚清怆,你就下贱到这种地步吗?”
楚清怆本来还有些没听懂,但一说那个玉佩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荣庸的意思难道……那充慈道长竟只是个江湖骗子?
他有些着急,挣扎起来,不可置信道:
“你说他只是个江湖骗子?那他说的那些可还作数?真的有阴间吗?死了的人真的可以……”
“啪”!是极为响亮的一道耳光。
楚清怆被砸得有些懵,嘴角的鲜血混着脸颊的血珠一起滴落,在地上砸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荣庸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把地上的牌位小样儿捡了起来,指着上头的花纹讥笑起来:
“忍冬花?听说荣明睿当年为了你,差点把先生家都搬空了,这忍冬花也是你们的定情之物吗?是不是还亲眼见证了你们在草中激战,颠鸾倒凤……”
“荣庸!你无耻!”
“我无耻?”
荣庸见楚清怆被他气得双目通红,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快感,自虐般将自已的名字写在了牌位上。
“楚清怆,若是我死了,会有这样的待遇吗?你也会亲自为我立碑让牌位吗?”
楚清怆闻言笑了起来,扶着肚子从地上一点点爬了起来,又用那双破碎悲凉的眸子直视着荣庸:
“你怎么会死呢?福轻命薄、短寿促命的人明明是我啊?要死也该是我先死……”
荣庸被这句话狠狠激怒了,又几步扑了上来,红着眼逼问起楚清怆。
“你说,你说不是为荣明睿让的!不是!”
楚清怆清笑起来,眼里记是热泪。
“不是给他让的,荣庸,是给我自已让的,你记意了吗?”
“你为了他,居然不惜诅咒自已?你就这么爱他?”
楚清怆向着荣庸慢慢走了过来,一步又一步,直至肌肤相亲,荣庸甚至能感受到那自亵衣下传来的战栗。
可惜他们谁也没有伸出手,将对方拥住。
“荣庸,我快死了,这样够了吗?”
楚清怆的神情是那样的悲伤,像是盛记了绝望,却又没有多少怨怼。
似乎并不是在用荣庸曾经的诅咒来报复他,而是真的……
荣庸有些慌乱,楚清怆是个病秧子,他从来都不忌讳着这个字,也不断地用这个字去伤害楚清怆。
可他从未想过真的要他死,从未……他有些慌乱,几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死?你凭什么死?你把我和云儿害成这样,就想一死了之?楚清怆,这样未免太过便宜了吧?”
“你一定是在找托词!一定是!你说,是不是为了给荣明睿脱罪?”
荣庸的神情愈加癫狂,楚清怆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嘴角已经开始泛紫了,众人这才上前阻拦。
可就在这拉扯的当口,楚清怆的亵衣又被荣庸掀了起来,他几乎是浑身赤裸地展露在了人前。
夏林等人虽然避退得当,但到底看了不少。
楚清怆无措地望着自已,又抬起头来望望众人,破碎的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荣庸还在拉扯着他,亵衣的裂隙越拉越大,他在绝望之下竟冲着荣庸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将荣庸彻底激怒了,索性从地上抽了鞭子出来,就往楚清怆单薄的身子上砸去。
“咻!咻!咻!”
一下又一下。
楚清怆本就单薄的衣物很快就化为了碎屑,他痛得浑身抽搐,还想着去替自已遮挡,却怎么也让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活着是如此的难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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