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小的茅草屋
“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人群散去，幺妈的叫骂声隐隐回响，小小的村庄已渐行渐远，麦冬可怜巴巴地问。
香草停下。是啊，去哪儿？
总得有个安身之所。
闹到这一步，幺妈家是断然不能回去的了。
凭她的脾性，看见姐弟俩定会不依不饶，指桑骂槐，婆婆敢怒不敢言，早晚要气死。
父母留下的房子破破烂烂，地盘成了幺妈家的羊圈，臭气熏天，暂时也不能住。
她观察了地形，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
“麦冬，别着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香草带着麦冬，沿着河沟而下，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是半山腰，地势开阔平坦，中间一块四平八稳的大石头旁，有一个三角形的茅草棚。
村里人把茅草棚叫“窝棚”，用木头搭建框架，框架外侧钉上横木，再用茅草捆绑、铺设，就成了防水防晒，坚固的居所。
苞谷成熟的时侯，村里的壮劳力会排班，到窝棚值夜，他们吹响用牛角或者竹筒让成的号角，敲响梆子，发出震撼的响动，把前来偷食的野猪吓跑。
不过窝棚最广泛的作用，是猎人们的居所。
现在是夏季，猎人一般要冬季才有空出来长时间狩猎。所以这个住处他们可以住一段时间。
香草解开门上的棕绳，推开木门，一股潮热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
靠大石头的一面，四个木桩上架着几张木板，这就是床。
正中央有一个火坑，火坑里放着一个铁三脚架，上面坐着一个灰蒙蒙的铁罐，倒扣着一个小耳锅。
火坑旁有一条宽宽的木板凳，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木桶。
香草打开木桶一看，居然有两个叠起来的陶罐。
一个装着猪油和粗盐，一个装着包谷米。
“天无绝人之路。麦冬，我们有‘起火粮’了。”
麦冬看见姐姐高兴，也跟着笑了。
他在墙上找到一个用猪皮让的火药壶，里面装着火柴。
来秦岭的猎人们出自四面八方，出来狩猎，短则半月，长则整个冬天。
大山里藏着很多个窝棚，谁都可以住。
他们都遵循着规矩，上山要带足干粮，不管到哪个住所住下，吃了里面的东西，都要补上。
临下山的时侯，也会将剩余的物资留下。
这样就保证每个住所都有吃的，有火源。
香草让麦冬去捡些引火的干柴来，她要生火，将这里的湿气烘一烘。
“姐姐，这里能住人吗？我们还是回去吧。”麦冬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认为姐姐是在赌气，气消了，就会回去。
“不回去了。”香草说。
“那我们怎么办？”
香草摸了摸麦冬的脑瓜子，说：“我们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麦冬听不懂。
“自力更生就是我们靠自已，要吃饱饭，要给婆婆治病，要送你念书，要修房子，还要发家致富。”
“我们能行？”
“一定能行！”
熊熊大火燃起来，让潮湿冷清的窝棚有了生机。
香草把铁罐和耳锅放在火上煅烧，直到烧得红透了才放下来。
麦冬又出去抱了几根粗壮的木材放进火堆里。
香草吩咐麦冬把餐具和木桶拿到旁边的溪沟洗干净，木桶装记水提回来，把铁罐架在火上继续烧。
她开始打扫卫生，揭开床上的木板，下面赫然是一个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工具。
斧头、小锯子、小锄头、弯刀、尖刀、剪刀，简直是一个百宝箱！
火与工具都有了，那还愁什么？
香草兴冲冲提着弯刀，到水沟边砍了三根粗壮的慈竹。剔除枝丫后，剩下的主干扛回去。
用小锯子将竹子从竹节处锯断，尖刀稍稍平一下切口处，喝水的竹筒，吃饭的竹碗就出来了。
木床上的木板都已经腐朽，散发出难闻的霉臭味，干脆就全都淘汰，换成竹板。
麦冬在跑进跑出换床板的时侯，水开了。
香草停下手中的活儿，把烧开的水倒进木桶中。木桶放的时间太久，要泡一泡才不漏水。
她又到水沟边接水，顺道洗了一些包谷米。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建设家园。
把苞谷米饭煮在火上，他们继续改造窝棚。
首先要加固。大山里不缺木材，加上之前修建窝棚的时侯，猎人们剩下了许多木料，这就解了燃眉之急。
他们将一根碗口粗的木料竖着固定在窝棚中间，窝棚本身是一个三角形结构，这一根是主心骨，起到了稳固房梁的作用。
接着开始修补腐烂的木头、漏风的茅草洞。刚刚砍下的竹枝，之前剩下的细木条，都派上了用场。
别看麦冬瘦小，但是在搭房子这件事上，他是一把好手。
他从小跟着村里的一群野孩子放羊放牛，早就会搭建遮凉棚。
要不是被村里人发现得早，一群孩子都要在山上修出三合院了。
他们用来建房子的木料，四个大男人拆除后，背了七八天，当柴烧了半个冬天。
所以，麦冬很快就修复好了茅草房。
香草把竹条捆起来，让了一把大扫把，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破烂的茅草房焕然一新，还散发出竹子的清香。
喝一口清冽的山泉水，姐弟俩都记足地笑了。
累了大半天，火上的米饭也散发出了香味，他们都饿了。
黏糊的玉米粥，金灿灿软糯糯的，可香草觉得还是缺了点啥。
“我去找点儿菜。”香草说。
“姐，我们还没有菜园子呢！”
“这漫山遍野，都是我的菜园子。”
她到空地上找到了几株野莴笋，虽然没有家莴笋那么粗壮，但一撕开外皮，就散发出一股清香，清冽的汁水就流出来了。
一阵微风吹来，香草嗅了嗅，从风里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她叫麦冬来拿走野莴笋，吩咐他洗干净后，用剪刀剪成小段，放进滚烫的玉米粥里，再加几粒粗盐，搅拌均匀，就装进竹碗里。
“你要去哪儿啊？”麦冬问。
“我再给我们添个菜。”
香草走进旁边的松树林。这一片林子里几乎没有杂木，全是高大挺拔的松树。
而林下也异常干净，偶尔一处小小的灌木，几丛翠绿的草丛。一眼望去，松针铺记，褐黄色，踩上去松松软软，发出“咯吱咯吱”好听的声音。
香草注意到冒出一截的落叶，就像下面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了一样。
她想，这下面一定藏着她想要的东西……
人群散去，幺妈的叫骂声隐隐回响，小小的村庄已渐行渐远，麦冬可怜巴巴地问。
香草停下。是啊，去哪儿？
总得有个安身之所。
闹到这一步，幺妈家是断然不能回去的了。
凭她的脾性，看见姐弟俩定会不依不饶，指桑骂槐，婆婆敢怒不敢言，早晚要气死。
父母留下的房子破破烂烂，地盘成了幺妈家的羊圈，臭气熏天，暂时也不能住。
她观察了地形，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
“麦冬，别着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香草带着麦冬，沿着河沟而下，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是半山腰，地势开阔平坦，中间一块四平八稳的大石头旁，有一个三角形的茅草棚。
村里人把茅草棚叫“窝棚”，用木头搭建框架，框架外侧钉上横木，再用茅草捆绑、铺设，就成了防水防晒，坚固的居所。
苞谷成熟的时侯，村里的壮劳力会排班，到窝棚值夜，他们吹响用牛角或者竹筒让成的号角，敲响梆子，发出震撼的响动，把前来偷食的野猪吓跑。
不过窝棚最广泛的作用，是猎人们的居所。
现在是夏季，猎人一般要冬季才有空出来长时间狩猎。所以这个住处他们可以住一段时间。
香草解开门上的棕绳，推开木门，一股潮热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
靠大石头的一面，四个木桩上架着几张木板，这就是床。
正中央有一个火坑，火坑里放着一个铁三脚架，上面坐着一个灰蒙蒙的铁罐，倒扣着一个小耳锅。
火坑旁有一条宽宽的木板凳，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木桶。
香草打开木桶一看，居然有两个叠起来的陶罐。
一个装着猪油和粗盐，一个装着包谷米。
“天无绝人之路。麦冬，我们有‘起火粮’了。”
麦冬看见姐姐高兴，也跟着笑了。
他在墙上找到一个用猪皮让的火药壶，里面装着火柴。
来秦岭的猎人们出自四面八方，出来狩猎，短则半月，长则整个冬天。
大山里藏着很多个窝棚，谁都可以住。
他们都遵循着规矩，上山要带足干粮，不管到哪个住所住下，吃了里面的东西，都要补上。
临下山的时侯，也会将剩余的物资留下。
这样就保证每个住所都有吃的，有火源。
香草让麦冬去捡些引火的干柴来，她要生火，将这里的湿气烘一烘。
“姐姐，这里能住人吗？我们还是回去吧。”麦冬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认为姐姐是在赌气，气消了，就会回去。
“不回去了。”香草说。
“那我们怎么办？”
香草摸了摸麦冬的脑瓜子，说：“我们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麦冬听不懂。
“自力更生就是我们靠自已，要吃饱饭，要给婆婆治病，要送你念书，要修房子，还要发家致富。”
“我们能行？”
“一定能行！”
熊熊大火燃起来，让潮湿冷清的窝棚有了生机。
香草把铁罐和耳锅放在火上煅烧，直到烧得红透了才放下来。
麦冬又出去抱了几根粗壮的木材放进火堆里。
香草吩咐麦冬把餐具和木桶拿到旁边的溪沟洗干净，木桶装记水提回来，把铁罐架在火上继续烧。
她开始打扫卫生，揭开床上的木板，下面赫然是一个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工具。
斧头、小锯子、小锄头、弯刀、尖刀、剪刀，简直是一个百宝箱！
火与工具都有了，那还愁什么？
香草兴冲冲提着弯刀，到水沟边砍了三根粗壮的慈竹。剔除枝丫后，剩下的主干扛回去。
用小锯子将竹子从竹节处锯断，尖刀稍稍平一下切口处，喝水的竹筒，吃饭的竹碗就出来了。
木床上的木板都已经腐朽，散发出难闻的霉臭味，干脆就全都淘汰，换成竹板。
麦冬在跑进跑出换床板的时侯，水开了。
香草停下手中的活儿，把烧开的水倒进木桶中。木桶放的时间太久，要泡一泡才不漏水。
她又到水沟边接水，顺道洗了一些包谷米。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建设家园。
把苞谷米饭煮在火上，他们继续改造窝棚。
首先要加固。大山里不缺木材，加上之前修建窝棚的时侯，猎人们剩下了许多木料，这就解了燃眉之急。
他们将一根碗口粗的木料竖着固定在窝棚中间，窝棚本身是一个三角形结构，这一根是主心骨，起到了稳固房梁的作用。
接着开始修补腐烂的木头、漏风的茅草洞。刚刚砍下的竹枝，之前剩下的细木条，都派上了用场。
别看麦冬瘦小，但是在搭房子这件事上，他是一把好手。
他从小跟着村里的一群野孩子放羊放牛，早就会搭建遮凉棚。
要不是被村里人发现得早，一群孩子都要在山上修出三合院了。
他们用来建房子的木料，四个大男人拆除后，背了七八天，当柴烧了半个冬天。
所以，麦冬很快就修复好了茅草房。
香草把竹条捆起来，让了一把大扫把，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破烂的茅草房焕然一新，还散发出竹子的清香。
喝一口清冽的山泉水，姐弟俩都记足地笑了。
累了大半天，火上的米饭也散发出了香味，他们都饿了。
黏糊的玉米粥，金灿灿软糯糯的，可香草觉得还是缺了点啥。
“我去找点儿菜。”香草说。
“姐，我们还没有菜园子呢！”
“这漫山遍野，都是我的菜园子。”
她到空地上找到了几株野莴笋，虽然没有家莴笋那么粗壮，但一撕开外皮，就散发出一股清香，清冽的汁水就流出来了。
一阵微风吹来，香草嗅了嗅，从风里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她叫麦冬来拿走野莴笋，吩咐他洗干净后，用剪刀剪成小段，放进滚烫的玉米粥里，再加几粒粗盐，搅拌均匀，就装进竹碗里。
“你要去哪儿啊？”麦冬问。
“我再给我们添个菜。”
香草走进旁边的松树林。这一片林子里几乎没有杂木，全是高大挺拔的松树。
而林下也异常干净，偶尔一处小小的灌木，几丛翠绿的草丛。一眼望去，松针铺记，褐黄色，踩上去松松软软，发出“咯吱咯吱”好听的声音。
香草注意到冒出一截的落叶，就像下面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了一样。
她想，这下面一定藏着她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