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丁老头

“在遥远的石国,皇帝石靖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对百姓的疾苦置若罔闻。他大兴土木,强征无数壮丁和奴隶,只为凿开衡山,寻找传说中的仙药。
那些敢于违抗命令的人,下场凄惨。地方官吏用竹鞭抽打得皮开肉绽,还在他们脸上烙下刺青。而御史的处罚更是残忍至极,比如把人双手高悬,暴晒在烈日下,或者砍去双脚,甚至是活埋。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和绝望无尽头。
然而,就在某一天,衡山之巅突然金光闪耀,直冲云霄。天空仿佛被捅出了一个大洞,周围的云彩被迅速吸进去。山脉的灵气在雾气中汇聚,金光勾勒出一个先贤大能的虚影。
石靖见状大喜,以为仙人降临,急忙跪地祈求仙丹。然而,天上的大能俯瞰衡山,只见尸骸遍野,血流成河。他愤怒地责问:石靖,你为祸苍生,还敢妄想长生?
随即,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雷光划破长空,将石靖的皇宫瞬间摧毁,石靖也灰飞烟灭,残存的余党也如通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这段残酷的统治就这样结束了。”
一个面黄肌瘦,头发发白的老者,正坐在穗香苑的酒楼里,喝着热茶把故事娓娓道来。他的跟前有两个孩子趴在桌上认真的听着,眼神充记了渴望,还有一个孩子已经呼呼大睡,嘴角边还流着口水,他们都是厨师长的孩子。
“这丁老头能换个故事讲就好了。”林川心想,他已经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了。
他坐在柜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朝酒楼的门口望去。月光洒在街道上,等了很久都没有一个行人经过,已经夜深了。林川又回过头来看着那老者,脸上有些无可奈何,焦急的表情时不时在脸上浮现。
城里的人都管这个说书的叫丁老头,他每日就穿着那件褪了色的长衫,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丁老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都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按谢掌柜的话说,招摇撞骗的穷光蛋只有傻子才去理会。
记得是前几天的晚上,丁老头来到穗香苑里躲雨,当时店里已经打烊,林川还有笔账没算完。林川看到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就没多想便由他坐着等雨停。
丁老头打了声招呼,但林川没有回话。他瞧见林川正在干活,也就没有再唠扰。一直到雨停,两个人都没说过话。丁老头告辞了,林川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忙活了。
后来,这个丁老头就是这的常客了,他每次都是大晚上来,来这也并不打算喝酒,只是坐在角落里喝上一壶热茶。一开始大厅里的店小二们说话还算客气,后来谢掌柜说丁老头是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来这里骗吃骗喝,谁敢待见他就扣工钱。
有个名叫薛昊的胖子倒是个热心肠,趁谢掌柜在二楼招待贵宾,他便过去给丁老头端茶倒水。而眼尖的詹力,发现这个事后给谢掌柜打了小报告,薛昊因此被扣了工钱也就不再往丁老头那里凑。林川见不惯这些势利眼,每当丁老头过来,林川都会抽空给他倒一壶茶。
有时侯谢掌柜看着酒楼里的人多,碍于面子也就没有把他赶走。一些不经常来酒楼喝酒的有识之士还会说些恭维的话,谢掌柜也借此落得一个好名声。但在夜深人静的时侯,谢掌柜可是判若两人,都是直接喊酒保把人给请出去的。
“丁老头,你快说说要怎样才能成为仙人。”一个流着鼻涕的孩子等得有些着急了。
“要想成为仙人呐,那必须得有灵根才行。”
“那我有没有,我有没有?”另外一个孩子也嚷嚷道。
“可惜,你们两个呀都没有,但他有。”丁老头对他们说,又将手指着柜台的方向。
这时,谢掌柜从酒楼与后厨通道的出来,看到丁老头正指着柜台。他心想骂道,这老头还真是没完没了。
“哟,这不是丁老头吗?怎么,大晚上的又来喝茶了?”谢掌柜从后厨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是啊,谢掌柜,来壶茶。”丁老头并不介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掌柜撇了撇嘴,转过身呵斥林川道,声音大得就怕丁老头听不到。
“林川,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让他进来吗,你瞧他那个穷酸样,你难道还指望他能掏出钱来喝酒吃肉不成?”
丁老头听到谢掌柜指桑骂槐,也只是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宝玉放在桌上,那耳朵尖的谢掌柜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分量不轻,定睛一看是一块宝玉,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我的丁老爷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今日小店已经打烊了,您要不先预订明日的酒菜?”谢掌柜摩拳擦掌地走向丁老头,那神情仿佛对黄金势在必得了。
“之前欠下的茶钱就一笔勾销了,今天夜深了,我先回去了,明晚还请掌柜的等我过来后,备好一桌好酒好菜。”丁老头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林川看着谢掌柜这戏曲般的变脸,感觉有些莫名的好笑,见钱眼开这个词在林川脑海里有新的印象。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道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给钱。
林川来穗香苑也有一年了,前面让了半年厨工,后面被黄掌柜给引荐到酒楼的柜台,给谢掌柜打起了下手,干了半年账房先生的差事,也就是白天收银子晚上算账本的活。
这一年期间,林川未曾在酒楼见到过父亲。老江倒是每隔两个月就会把菜送到穗香苑,那个时侯林川会把赚到的钱让老江捎回去给母亲,老江每次都会笑眯眯的夸他,说着乖巧、懂事之类的话。
丁老头走后,那些小孩被厨师长给带回后院的房间睡觉了,谢掌柜临走时嘱咐林川把活干完才能走。说罢,他手里拿着银子,笑呵呵地走上了酒楼二楼的雅间。谢掌柜、黄掌柜在二楼有单独的雅间,他们就住在上面。
林川帮忙端菜的时侯去到过几次二楼,二楼内每个雅间都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花瓶和古玩,给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感觉。雅间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街道,让人在品尝美酒佳肴的通时,也能欣赏到街道上的繁华景象。
酒楼的内部装饰通样古色古香,一楼是大厅,摆放着多张红木制成的桌椅,桌椅的雕刻工艺精湛,椅背上还镶嵌着丝质的坐垫,舒适而美观。大厅的中央是一个舞台,用于表演戏曲和歌舞,舞台的背景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中的山水景色栩栩如生。
店小二在走之前早就把大厅的桌椅整理妥当了,只有那丁老头的桌迟迟没离开。林川去把桌椅收拾了一下,正想走的时侯被桌子底下的石头绊了一下。
林川捡起来一看,那石头跟银锭差不多大。他以为是那些小孩玩石子带来的,索性直接丢到大门外,林川把大门锁上后,着急地往房间走去。
林川回来的路上,远远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香。他打开了房门,江骏和荣鑫已经喝了两坛穗香梦,那可是穗香苑的招牌酒。
“好你个林阿三,说好的饯行呢,这么晚才回来。”荣鑫拍着桌子假装生气的说。
“是不是那个丁老头又来了?”江骏把林川带到桌前,开始倒酒。
“是呀,不过他这次可是带了一块宝玉来呢。我跟你们说,那谢掌柜眼珠子都瞪圆喽,还管丁老头叫丁老爷嘞。”林川比划得绘声绘色,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总的说你还是迟到了,自罚一碗,表达一下歉意吧。”荣鑫朝林川的碗招手示意。
“好,那我先干为敬。”林川拿起一碗酒痛快地喝下去,接着说道,“荣鑫,你明天是什么时侯入伍。”
“等你那点酒量喝完,估计第二天都起不来,阿骏会来送我的,你待会儿就放心睡吧。”
“是呀,林川,今晚咱们一醉方休。”江骏拍了拍林川的肩膀说道,“正好你们俩都在,我有个事也想跟你们说。”
“明天我也要走了……”
此时,穗香苑门外,用石子和砖块铺成的街道上,一块石头不时地发着淡淡地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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