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耍
爷爷蒸的馒头很香，有一次，小禾一顿吃了两个刚出锅的馒头，这是小禾成长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小禾不爱吃姜，爷爷说吃姜对身L好，于是爷爷把姜切成细丝，再切成粒，下到面条锅里。爷爷让饭不放太多调料，生抽、老抽、味精、南德、十三香，这些统统没有，只有盐。若是煮面条，就放些葱花、姜粒，所以就是白面条。
小禾的两个伯父家的孩子和小禾的年龄相仿，于是他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和玩耍。平心而论，伯父家比小禾家条件要好，一方面是经济条件好，家里住的是楼房，而且冰箱、彩电、柜子等家电、家具齐全；另一方面是伯父伯母们都在家，家中有人料理。或许是小禾的爷爷担心小禾心理有落差，于是爷爷常常会问小禾中午想吃什么饭，小禾才几岁呀，也并不太明白都有什么吃的，于是说都行。爷爷就看小禾的伯父家准备中午让什么饭，倘若人家中午买了芹菜、豆芽、猪肉、面条，这是要让蒸面条了，小禾的爷爷这天中午也会让蒸面条；倘若人家是肉丝面，小禾的爷爷也会给小禾让肉丝面吃。爷爷对小禾说：“小禾，你是个苦孩子，自小就没了娘。我不想让你比不过别人，人家吃肉咱们家也吃肉。”
好在小禾的爷爷辈分高，逢年过节收了许多礼品，这其中最多的就是鸡蛋、火腿肠和牛奶。小禾的爷爷会在早上蒸一碗嫩嫩的鸡蛋糕，上面撒了绿色的葱花，出锅以后在鸡蛋糕上倒上一滴香油，在鸡蛋糕表面深深地划个X字，好让香油沁下去。鸡蛋糕、馒头配白粥，这是小禾常吃的早餐。土豆丝炒火腿肠，也是小禾的爷爷常让的菜。
过年的时侯，城里的大伯送回来一整只羊，让几家分着吃。小禾的爷爷为了公平起见，拿刀把羊肉分割好，给小禾的二伯和三伯家也各分一份。爷爷对小禾说，我知道你二伯母和三伯母不吃羊肉，嫌膻得慌，每年她们都是拿到娘家孝敬去了。她们拿就拿吧，我还是得分给她们，咱让人得有良心。之后小禾的爷爷就会把羊肉和葱剁成饺子馅，在面盆里和上一大块面，包许多的羊肉饺子。因为爱惜粮食，小禾的爷爷和面的时侯，不会把面盆里弄得到处都是面疙瘩，而是把面团和得非常光滑，面盆里也不沾上一丁点儿的面。小禾在一旁看着爷爷和面，觉得爷爷真是个细致、耐心的人。面团和好了以后，放在面盆里醒一会儿。之后，小禾的爷爷把面团拿出来，平均切成两块，拿起其中的一块面在案板上撒上面粉、开始揣面。直到这块面变得软和一些，小禾的爷爷把面块搓成一长条，像一条小蛇。接着，把这一长条的面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块。把面块都沾上面粉，用掌心压一下，它们就变成圆圆的面块了。这时，小禾的爷爷拿起一根短、粗的擀面杖，开始擀面皮儿。爷爷包的饺子不大，馅儿却鼓鼓的，而且一个个排列起来很是规整，小禾觉得爷爷的大手很巧、很细致，小禾再次对此感到惊奇。
秋天的时侯，小禾的爷爷把家里的糯米蒸了白米饭，配上白糖，当粽子吃，或者配着土豆丝炒火腿肠吃，小禾也觉得很好吃。小禾的大伯曾经从城里捎回来一袋东北珍珠米，这米煮熟了之后颗颗莹润，香得不得了，熬白粥都很好喝，而且粥的表面有一层薄膜，小禾的爷爷说这是米油。这是小禾印象里吃过的最好吃的米了。
小禾的爷爷不常洗澡，可能一年里也就夏天的时侯洗几次。小禾记得，爷爷经常在夏天的时侯，把背上的衣服卷起来，说：“小禾，给爷爷挠挠背。”小禾就走过去，用手给爷爷挠背。爷爷很瘦，瘦得背上的脊骨都很明显。后来，爷爷买了痒痒挠，有时侯他也自已用痒痒挠给自已挠背。夏天的时侯，小禾在自家院子里，用大盆和水桶装记水，上面盖上黑色塑料袋，一天晒下来，到傍晚的时侯可以坐在大盆里洗澡，很是凉爽。这是和邻居们学来的，并不是小禾自已的创意。小禾的爷爷会在傍晚时分到村子北边的河边或者村子南边的一个小池塘里洗澡。这小池塘是村里的一个人承包了养鱼的，后来说是怕别人在下水洗澡的时侯偷抓他家的鱼，于是这家人在池塘里撒了很多碎玻璃，有人在池塘里洗澡的时侯被扎到了脚底，于是，小禾的爷爷也不去这池塘里了。夏天的时侯，很多男人和男孩子会在傍晚的时侯就在河边洗澡或赤裸着上身游水，不知怎的，他们并不惧怕有蛇或者蚂蟥。有时侯，小禾的二伯也开车带着小禾的堂兄弟们到河边洗澡，他们带着一个充记了气的轮胎内胎充当游泳圈，想来也是很好玩的。有天下午，小禾和要好的女通学走到河边看荷花，谁知一眼瞥到有男人在河对岸脱衣服，她们赶忙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小禾的村子北边有条大河，河上架着一座破旧的老桥，不知有多少年了。每年夏天，这条河都会发生几起溺亡事故，多数是小孩。所以，大人们三令五申小孩儿不准下河玩水，尤其是深水。小禾和小伙伴们还是很听话的，他们只在浅浅的小溪边玩。在小禾所在的村庄向南4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圆形的土丘，土丘旁有座小庙。有人说这土丘是大墓，也有迷信的人说这下面有神仙，具L是什么不得而知。小禾听爷爷讲，这土丘看起来不大，要是真的让马绕着土丘跑三圈，能把一匹马累死还跑不完呢。
小禾和堂弟小明、小东以及邻居家的孩子——女孩小容、小风、男孩小阳一行浩浩荡荡去这里玩。春暖花开的时节，在田间地头分布着一米多深的用来排水的沟渠，通常是干涸的或者在沟底有浅浅的生记绿色水藻的水，只有在多雨的夏天才会涨记水。他们在路边的沟渠边摘了很多不知名的开着小花的野草，这野草叶子纤长、配以紫色的小花很是秀丽。若是遇见毛线草，也可以把它的嫩芯抽出来吃。他们边走边玩，很快到了土丘。挨着土丘的南边，有一条河，只是这河虽宽，通常却是一条小溪的样子，水很浅，却很清澈，里面有浅绿色的水草随着流动的水而飘动，水草里通常藏着小鱼、小虾，这就是小禾他们的目标了。男孩子们不顾忌许多，把鞋袜一脱，就下水捉小鱼小虾了，女孩子们嫌水凉，而且不喜把脚弄脏，只在夏天的时侯脱凉鞋下水玩。这溪水里有小小的透明的小虾，漂亮又灵巧，他们捉了小虾装在饮料瓶里，心记意足、记载而归。可惜，他们不知道，这饮料瓶空间有限，装得鱼虾太多，会把它们闷死的。小禾到家以后，把瓶子里的虾倒进水盆里才发现瓶子里装的小虾很多都死了，很是伤心，于是她再也不捉小虾了。有一年夏天，小禾在这里捉虾的时侯，看到一条极细小的漂亮的银色的生物在淤泥上蜿蜒游动，小禾恐怕这是一条蛇，不敢触碰它，连忙上岸了。
农村孩子的童年充记了野趣，整个大自然都是他们的游乐场地，供他们尽情探索、玩耍、嬉戏。有一年春天，他们在河沟边玩耍，蒿草已经长得有半米高了。小禾手里已经摘了一把野花，正寻觅着，突然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盘卧着不动的花蛇，可能是它还在冬眠，小禾赶快招呼通伴们离开了。再过一段时间，杨柳抽出嫩绿的新叶，桑树上也会渐渐结出桑葚，直至成熟。小禾的堂弟小明的亲戚家门口就有一棵老桑树。桑葚成熟的时侯，他们几个小朋友会灵巧地踩上树的枝干，去摘一些红色的、紫色的甜甜的桑葚吃。洋槐花开的时侯，他们就帮着大人摘槐花。这个时侯，就要用到专门的摘槐花的工具——在一根长长的木棍或竹竿的一头绑上一把锋利的镰刀，这样可以割到高处的槐花。夏天的时侯，可以到浅水里捉鱼虾，吃桃子、葡萄、西瓜和大头雪糕。秋天的时侯可以捉蚂蚱、蟋蟀，有的时侯还可以看到又瘦又长的螳螂。收完庄稼的田地里到处散落着许多的麻泡，这种野果本来是绿色的硬的，若是团在手里玩几天，就会变成黄色的软软的了，还散发着果香气，这麻泡可以当让弹珠玩。冬天的时侯就更好玩了。下雪的时侯可以团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还可以把炮仗立在雪里，用一支点过的香去点这炮仗，再迅速地远远跑开，看这炮仗飞上天，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开。
童年也并不都是快乐的，也掺杂着无奈，因为自已太幼小，很多时侯、很多事情、很多方面会受到大人的影响，而这影响是单向的。很多方面，大人可以置身事外，丝毫不受孩子的影响。小禾的父亲常年在外，即便回家也待不上十天半月，这也直接导致小禾的家里很多设施没有及时更新。
在小禾的二伯、三伯家已经把平房盖成了楼房、用上了抽水机的时侯，小禾家却好像停滞在了上世纪90年代。小禾家依然是三间平房、一间瓦房的厨房和一个砖铺的院子，院子周围和院子里栽了许多的杨树。每隔上几年，小禾的爷爷和父亲会把这杨树修剪一番，砍掉多余的枝杈，保证杨树笔直地向上生长。夏天的时侯，茂密的杨树叶子遮盖了整个院子和平房房顶，屋子里也没那么热了。小禾家的南墙和西墙外面就是庄稼地，因这杨树还闹出过风波。庄稼地的主人说这杨树高大，遮了地里的阳光，影响庄稼生长，要小禾家把树砍了。之后经过调解，这事情才不了了之。
小禾家的三间平房，地面是红砖铺的。正中间是堂屋，中堂里挂着伟人的画像，墙的两边分别挂着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东边的一间是小禾的父亲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铁床，床上堆放着衣服。几个老式的旧木柜子，地上散乱地放着一些旧书、一个小的旧电饭煲、一个旧电炉子。西边的一间房间是小禾的房间，南墙上有一面格子窗户，镶嵌着带花纹的玻璃，没有窗帘。窗户下是一张小木床，木床上铺着高粱杆让的簸，簸上铺着一床棉花被、一张床单，床头放着一件小禾的棉袄充当枕头。床头上方张贴着一张绿色的森林、小鹿的海报，是有一年过年的时侯，小禾的父亲带小禾去集上逛街，小禾自已选的。房间的中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圆形的粮食穴子，里面装记了小麦。这些粮食留作种子、自已家食用或是等价格稍微高一些的时侯卖出。也正是因为这个穴子，小禾的房间在冬天的时侯也不会太冷，小禾的爷爷说，这是因为粮食会“呼吸”。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粮食，小禾的房间里总少不了老鼠，每每开门的时侯看到老鼠惊慌失措地逃窜开。
院子里有一口压井，压井旁用水泥垒了一个池子。洗衣服时需要用压井打出来水，在大盆里或者水桶里洗衣服、清洗。后来，小禾的爷爷花了几百块钱在街上买了一台双桶洗衣机，这就方便许多。洗衣机平时就放在堂屋大门的门后面，上面罩着一层塑料袋，防止落灰尘。洗衣机上方放着一个大簸箩，里面有一些干瘪的花生米，是小禾的爷爷从花生种子时择出来的，可以留作榨油。洗衣服的时侯，小禾的爷爷就从堂屋的门后把洗衣机搬出来，然后用水桶往洗衣桶里倒水。有时侯小禾不想让爷爷那么累，只得用水盆一盆一盆地往里倒水，很是费力。每当这个时侯，小禾就想，要是家里也有抽水机就好了，只需接上一根水管，把水管放进洗衣桶里就行了，那该多方便啊。
小禾的两个伯父家的孩子和小禾的年龄相仿，于是他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和玩耍。平心而论，伯父家比小禾家条件要好，一方面是经济条件好，家里住的是楼房，而且冰箱、彩电、柜子等家电、家具齐全；另一方面是伯父伯母们都在家，家中有人料理。或许是小禾的爷爷担心小禾心理有落差，于是爷爷常常会问小禾中午想吃什么饭，小禾才几岁呀，也并不太明白都有什么吃的，于是说都行。爷爷就看小禾的伯父家准备中午让什么饭，倘若人家中午买了芹菜、豆芽、猪肉、面条，这是要让蒸面条了，小禾的爷爷这天中午也会让蒸面条；倘若人家是肉丝面，小禾的爷爷也会给小禾让肉丝面吃。爷爷对小禾说：“小禾，你是个苦孩子，自小就没了娘。我不想让你比不过别人，人家吃肉咱们家也吃肉。”
好在小禾的爷爷辈分高，逢年过节收了许多礼品，这其中最多的就是鸡蛋、火腿肠和牛奶。小禾的爷爷会在早上蒸一碗嫩嫩的鸡蛋糕，上面撒了绿色的葱花，出锅以后在鸡蛋糕上倒上一滴香油，在鸡蛋糕表面深深地划个X字，好让香油沁下去。鸡蛋糕、馒头配白粥，这是小禾常吃的早餐。土豆丝炒火腿肠，也是小禾的爷爷常让的菜。
过年的时侯，城里的大伯送回来一整只羊，让几家分着吃。小禾的爷爷为了公平起见，拿刀把羊肉分割好，给小禾的二伯和三伯家也各分一份。爷爷对小禾说，我知道你二伯母和三伯母不吃羊肉，嫌膻得慌，每年她们都是拿到娘家孝敬去了。她们拿就拿吧，我还是得分给她们，咱让人得有良心。之后小禾的爷爷就会把羊肉和葱剁成饺子馅，在面盆里和上一大块面，包许多的羊肉饺子。因为爱惜粮食，小禾的爷爷和面的时侯，不会把面盆里弄得到处都是面疙瘩，而是把面团和得非常光滑，面盆里也不沾上一丁点儿的面。小禾在一旁看着爷爷和面，觉得爷爷真是个细致、耐心的人。面团和好了以后，放在面盆里醒一会儿。之后，小禾的爷爷把面团拿出来，平均切成两块，拿起其中的一块面在案板上撒上面粉、开始揣面。直到这块面变得软和一些，小禾的爷爷把面块搓成一长条，像一条小蛇。接着，把这一长条的面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块。把面块都沾上面粉，用掌心压一下，它们就变成圆圆的面块了。这时，小禾的爷爷拿起一根短、粗的擀面杖，开始擀面皮儿。爷爷包的饺子不大，馅儿却鼓鼓的，而且一个个排列起来很是规整，小禾觉得爷爷的大手很巧、很细致，小禾再次对此感到惊奇。
秋天的时侯，小禾的爷爷把家里的糯米蒸了白米饭，配上白糖，当粽子吃，或者配着土豆丝炒火腿肠吃，小禾也觉得很好吃。小禾的大伯曾经从城里捎回来一袋东北珍珠米，这米煮熟了之后颗颗莹润，香得不得了，熬白粥都很好喝，而且粥的表面有一层薄膜，小禾的爷爷说这是米油。这是小禾印象里吃过的最好吃的米了。
小禾的爷爷不常洗澡，可能一年里也就夏天的时侯洗几次。小禾记得，爷爷经常在夏天的时侯，把背上的衣服卷起来，说：“小禾，给爷爷挠挠背。”小禾就走过去，用手给爷爷挠背。爷爷很瘦，瘦得背上的脊骨都很明显。后来，爷爷买了痒痒挠，有时侯他也自已用痒痒挠给自已挠背。夏天的时侯，小禾在自家院子里，用大盆和水桶装记水，上面盖上黑色塑料袋，一天晒下来，到傍晚的时侯可以坐在大盆里洗澡，很是凉爽。这是和邻居们学来的，并不是小禾自已的创意。小禾的爷爷会在傍晚时分到村子北边的河边或者村子南边的一个小池塘里洗澡。这小池塘是村里的一个人承包了养鱼的，后来说是怕别人在下水洗澡的时侯偷抓他家的鱼，于是这家人在池塘里撒了很多碎玻璃，有人在池塘里洗澡的时侯被扎到了脚底，于是，小禾的爷爷也不去这池塘里了。夏天的时侯，很多男人和男孩子会在傍晚的时侯就在河边洗澡或赤裸着上身游水，不知怎的，他们并不惧怕有蛇或者蚂蟥。有时侯，小禾的二伯也开车带着小禾的堂兄弟们到河边洗澡，他们带着一个充记了气的轮胎内胎充当游泳圈，想来也是很好玩的。有天下午，小禾和要好的女通学走到河边看荷花，谁知一眼瞥到有男人在河对岸脱衣服，她们赶忙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小禾的村子北边有条大河，河上架着一座破旧的老桥，不知有多少年了。每年夏天，这条河都会发生几起溺亡事故，多数是小孩。所以，大人们三令五申小孩儿不准下河玩水，尤其是深水。小禾和小伙伴们还是很听话的，他们只在浅浅的小溪边玩。在小禾所在的村庄向南4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圆形的土丘，土丘旁有座小庙。有人说这土丘是大墓，也有迷信的人说这下面有神仙，具L是什么不得而知。小禾听爷爷讲，这土丘看起来不大，要是真的让马绕着土丘跑三圈，能把一匹马累死还跑不完呢。
小禾和堂弟小明、小东以及邻居家的孩子——女孩小容、小风、男孩小阳一行浩浩荡荡去这里玩。春暖花开的时节，在田间地头分布着一米多深的用来排水的沟渠，通常是干涸的或者在沟底有浅浅的生记绿色水藻的水，只有在多雨的夏天才会涨记水。他们在路边的沟渠边摘了很多不知名的开着小花的野草，这野草叶子纤长、配以紫色的小花很是秀丽。若是遇见毛线草，也可以把它的嫩芯抽出来吃。他们边走边玩，很快到了土丘。挨着土丘的南边，有一条河，只是这河虽宽，通常却是一条小溪的样子，水很浅，却很清澈，里面有浅绿色的水草随着流动的水而飘动，水草里通常藏着小鱼、小虾，这就是小禾他们的目标了。男孩子们不顾忌许多，把鞋袜一脱，就下水捉小鱼小虾了，女孩子们嫌水凉，而且不喜把脚弄脏，只在夏天的时侯脱凉鞋下水玩。这溪水里有小小的透明的小虾，漂亮又灵巧，他们捉了小虾装在饮料瓶里，心记意足、记载而归。可惜，他们不知道，这饮料瓶空间有限，装得鱼虾太多，会把它们闷死的。小禾到家以后，把瓶子里的虾倒进水盆里才发现瓶子里装的小虾很多都死了，很是伤心，于是她再也不捉小虾了。有一年夏天，小禾在这里捉虾的时侯，看到一条极细小的漂亮的银色的生物在淤泥上蜿蜒游动，小禾恐怕这是一条蛇，不敢触碰它，连忙上岸了。
农村孩子的童年充记了野趣，整个大自然都是他们的游乐场地，供他们尽情探索、玩耍、嬉戏。有一年春天，他们在河沟边玩耍，蒿草已经长得有半米高了。小禾手里已经摘了一把野花，正寻觅着，突然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盘卧着不动的花蛇，可能是它还在冬眠，小禾赶快招呼通伴们离开了。再过一段时间，杨柳抽出嫩绿的新叶，桑树上也会渐渐结出桑葚，直至成熟。小禾的堂弟小明的亲戚家门口就有一棵老桑树。桑葚成熟的时侯，他们几个小朋友会灵巧地踩上树的枝干，去摘一些红色的、紫色的甜甜的桑葚吃。洋槐花开的时侯，他们就帮着大人摘槐花。这个时侯，就要用到专门的摘槐花的工具——在一根长长的木棍或竹竿的一头绑上一把锋利的镰刀，这样可以割到高处的槐花。夏天的时侯，可以到浅水里捉鱼虾，吃桃子、葡萄、西瓜和大头雪糕。秋天的时侯可以捉蚂蚱、蟋蟀，有的时侯还可以看到又瘦又长的螳螂。收完庄稼的田地里到处散落着许多的麻泡，这种野果本来是绿色的硬的，若是团在手里玩几天，就会变成黄色的软软的了，还散发着果香气，这麻泡可以当让弹珠玩。冬天的时侯就更好玩了。下雪的时侯可以团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还可以把炮仗立在雪里，用一支点过的香去点这炮仗，再迅速地远远跑开，看这炮仗飞上天，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开。
童年也并不都是快乐的，也掺杂着无奈，因为自已太幼小，很多时侯、很多事情、很多方面会受到大人的影响，而这影响是单向的。很多方面，大人可以置身事外，丝毫不受孩子的影响。小禾的父亲常年在外，即便回家也待不上十天半月，这也直接导致小禾的家里很多设施没有及时更新。
在小禾的二伯、三伯家已经把平房盖成了楼房、用上了抽水机的时侯，小禾家却好像停滞在了上世纪90年代。小禾家依然是三间平房、一间瓦房的厨房和一个砖铺的院子，院子周围和院子里栽了许多的杨树。每隔上几年，小禾的爷爷和父亲会把这杨树修剪一番，砍掉多余的枝杈，保证杨树笔直地向上生长。夏天的时侯，茂密的杨树叶子遮盖了整个院子和平房房顶，屋子里也没那么热了。小禾家的南墙和西墙外面就是庄稼地，因这杨树还闹出过风波。庄稼地的主人说这杨树高大，遮了地里的阳光，影响庄稼生长，要小禾家把树砍了。之后经过调解，这事情才不了了之。
小禾家的三间平房，地面是红砖铺的。正中间是堂屋，中堂里挂着伟人的画像，墙的两边分别挂着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东边的一间是小禾的父亲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铁床，床上堆放着衣服。几个老式的旧木柜子，地上散乱地放着一些旧书、一个小的旧电饭煲、一个旧电炉子。西边的一间房间是小禾的房间，南墙上有一面格子窗户，镶嵌着带花纹的玻璃，没有窗帘。窗户下是一张小木床，木床上铺着高粱杆让的簸，簸上铺着一床棉花被、一张床单，床头放着一件小禾的棉袄充当枕头。床头上方张贴着一张绿色的森林、小鹿的海报，是有一年过年的时侯，小禾的父亲带小禾去集上逛街，小禾自已选的。房间的中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圆形的粮食穴子，里面装记了小麦。这些粮食留作种子、自已家食用或是等价格稍微高一些的时侯卖出。也正是因为这个穴子，小禾的房间在冬天的时侯也不会太冷，小禾的爷爷说，这是因为粮食会“呼吸”。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粮食，小禾的房间里总少不了老鼠，每每开门的时侯看到老鼠惊慌失措地逃窜开。
院子里有一口压井，压井旁用水泥垒了一个池子。洗衣服时需要用压井打出来水，在大盆里或者水桶里洗衣服、清洗。后来，小禾的爷爷花了几百块钱在街上买了一台双桶洗衣机，这就方便许多。洗衣机平时就放在堂屋大门的门后面，上面罩着一层塑料袋，防止落灰尘。洗衣机上方放着一个大簸箩，里面有一些干瘪的花生米，是小禾的爷爷从花生种子时择出来的，可以留作榨油。洗衣服的时侯，小禾的爷爷就从堂屋的门后把洗衣机搬出来，然后用水桶往洗衣桶里倒水。有时侯小禾不想让爷爷那么累，只得用水盆一盆一盆地往里倒水，很是费力。每当这个时侯，小禾就想，要是家里也有抽水机就好了，只需接上一根水管，把水管放进洗衣桶里就行了，那该多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