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怕不是有大病

    不说耗时多长,单说那女人的心,铁石做得。

    留在他身边不好么,她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他可将整片雨林中的东西赠予。她欣赏绫罗绸缎,胭脂砂粉,他亦可以寻来。

    可小狐狸呢,她从来不过问凌王府任何事宜,更不问他是否有通房妾室。

    她不在意自己,那他亦不稀罕她了。

    但她得留在自己身边,进了他凌王府,除非横着出去,否则这辈子甭想了。

    这波杀手的确是冲她来的,至于为何,也只能怪那傻丫头多嘴,非要说出能治好他的腿。

    呵呵,多少人都想着他此生能禁锢于轮椅之上,这丫头还莫不成以为他一孤子别人只有同情?

    他遭受的大大小小暗杀不下百次,一个没注意就会命丧黄泉,这世子之位,便能沦落到他那些个表兄长之手。

    所以啊,这傻姑娘敢这么明晃晃说出来,是否有这个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他只是没把控消息,或许推波助澜,或许是没告诉小狐狸话不可乱说。

    这便是他的错吗?并不是啊,小狐狸多多关心他,或者甘心留在他身边,这些事情她都能避开的。

    如今她不是自己的人,心还向往外边,那凭什么他要护她于羽翼之下。

    他只需要让她害怕,让她晓得,她若敢不经允许踏出凌王府半步,必定会身首异处。

    北镜曈眼中波谲云诡,深黑色的眼眸也逐渐成为蓝色,宛如幽深的海底,一

    不注意便会将人拖进去。

    “世子”

    啊宽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天好像转凉了些。他恭敬地站在北镜曈身后,并未察觉异瞳的浮现。

    也是,北镜曈很少情绪失控得厉害,就算是爆发,他也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非得拿其他人好好出一顿气不可。

    缺根筋的侍卫还不知道自己在拔老虎的毛,毕竟世子不应他们啊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自顾自讲:“您说这白姑娘,到底打哪来的,这胆量和气度,着实让大老爷们儿都佩服。”

    哪里来的?他怎么会知道,影卫还在调查。就是不知那大将军为何也差人来了雨林,同样也是搜索,巧合么?

    北镜曈的手一顿,复又敲了起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狐狸虽不同于寻常女子,与千金终是不一样。

    礼仪周数终是行得不自在,生疏的狠。

    这样一个不懂规矩之人,如何能与将军扯上关系?

    此后,越来越多黑衣人潜进,不,走近凌王府,抱着同样的目的,弄死白锦兮。

    处于风暴中心的主角却风轻云淡,每每看着他们行刺,她不跑也不躲,还饶有趣味地享受一般。

    北镜曈不可能让白锦兮真的出事,顶多是恐惧她无数次,显然没有效果。

    最可恨的是杀手有一次没伤至她性命,却给了她不痛不痒的一刀。

    终于逼急了白锦兮,此后她见着杀手,更是过份至极,往人家刀把子上撞。

    哪有人见过主动寻死的啊,杀

    手一脸懵逼,北镜曈胆战心惊。

    之后,杀手便再也没放进来,白锦兮才体会到了下人说得凌王府的固若金汤,也更加确定了这疯批精神上的欠缺。

    每天放人进来恐吓自己,怕不是有大病?

    腹诽归腹诽,病还是得治的,狗世子耽搁了这么多天,再不进行下一个疗程自己又得浪费精力了。

    她大摇大摆走到书房,啊宽照例在外边守着,“啊宽,进去跟你主人说今天得进行下一步了,让他拾掇拾掇。”

    虽是说让啊宽去禀报,白锦兮这声音可是扩得不小,里边人只要没死都能听到。

    啊宽:“……”

    “主子说了,叫属下不必理会你的话。”

    他也不知道世子在闹什么脾气,这腿可是他的,期盼了这么多年。他这话一说不惹得白姑娘生气吗?

    不必理会白锦兮所说的,搁这时辰拒绝就摆明了他不配合治疗了?

    白锦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想刮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瞪了啊宽一眼,直接大力挥开他的手。啊宽没留意,还在揣测白姑娘的表情。

    人生气之时爆发力是无穷的,这不,啊宽直接被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白锦兮怀着气愤,一脚踹开了书房的木门。

    啊宽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北镜曈,什么时候大夫得求着上门治了?”

    那位世子正在卧榻上休憩,桃花眼阖着,薄厚适中的双唇微微张着,殷弘笔山水楼台圆领袍慵懒地跨在身上,

    好一副美男图。

    愤怒会降低人的观察,白锦兮只觉着他欠揍极了。

    相比她来,北镜曈悠哉多了,闻言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矜贵开了口,道了一声“出去”。

    出去?狗世子以为她不想?要不是有些东西不能拖,一拖就得花费巨力,甚至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到时候小命不保的还不是自己,况且,这,这人还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例,她也想找到成就感的。

    最尴尬的就是杵在门外的啊宽,他是想着将白姑娘拉出去。奈何主子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似乎有些得意?

    其他的他不了解,就是主子生气的前兆他们早就铭记于心,追求以最快最准的速度反应。因此,他犹豫半响,这,要不还是退一下?

    白锦兮大步走向北镜曈,葱白的手指直接抓着他的小臂,好好说话他不听,非要她动武是吧。

    她卯足了劲,身体往后仰,发力要将这瘫痪之咸鱼拽起来。

    她并没有察觉到,在她碰到北镜曈的时刻,他的身体便是僵直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恨自己在今天偏偏穿得稍厚,早知晓便只穿里衣了。

    现如今,只能感受握着自己的小手比他的温度低得些,肤质是如何他便不知晓了。

    北镜曈长久淤积的郁气在这一刻就消失云散了。准确来说,是白锦兮踏进这门,或者更早他听到她在门外开口的时刻,他的心情就好了大半。

    他只是想她能和从

    前一样,想证明那晚的冷漠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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