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痴人说梦

    那花白大夫匆匆赶来,也都一把年纪了,本来觉就不多。这半夜是唯一能熟睡的时刻,就这点时辰,还得被抓起来做苦力。

    他面露苦涩,见着受伤之人竟是那小丫头顿时又苦不堪言。

    这都是些啥啊,那丫头连世子形容枯槁的腿都能治好,这点小伤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他垮着一张脸,急急叩见了世子,瞧着世子是神色更是烦躁不耐。他诧异,这是发生了何事,莫不成如今还能有谁能伤了世子?

    不可能,凌王府守卫森严,上次世子着了道就更是小心翼翼了,只要世子不愿意,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好奇心害死猫,他虽有疑惑,也知道闭口不问。

    老大夫走向白锦兮,她放下染着血的左手,神色厌倦。

    花白胡子又觉着刚才猜错了,可能守卫还是又疏忽的,不然白姑娘咋能受伤呢。

    那便十八并未与人交手多久那人便下了台,十八熟练地卸了他的下巴,挑出他口中牙齿下的毒药,揖手表示完成。

    世子没理会她,她便与阿宽站在原地。

    十八还不明所以,这气氛怎么就突然沉闷了。

    “白姑娘,你这刀伤怕不是要留疤。”

    老大夫皱着褶子,有些惋惜,姑娘家家的要是留了疤,以后可是很难嫁人的。

    被叫到姓氏,白锦兮才回过神,刚刚那刻的烦闷已经压了下去,她伤口在手臂外侧,她自己处理的确是有些难。

    她淡淡“嗯”了一

    声,这伤口应该不是很严重,割得很整齐,配合自己调制的金疮药,不会留下疤的。

    老大夫拿了些白布细心包扎了一番,摸着花白的胡子又给白锦兮珍了脉,表情严肃,摇头说:“白姑娘,你气血虚,虽不成大问题,平时还是得穿得暖和些,不然逢着冬你手脚会格外得冰冷。”

    白锦兮颔首,只想此刻让所有人都离开,她想起屋子里有铜镜,自己上药也还是可以的。无法当着大夫的面上药,万一他知道自己手中是金疮药,惹得北镜曈怀疑。

    身上陡然一暖,北镜曈听着大夫那话之后便差十八进去拿了披风。

    白锦兮抬起头,毫无诚意地对着那世子道了声谢。

    她平时就与人不熟络,现如今更是疏离,惹得北镜曈想发脾气。

    他拂了拂衣袖,若无其事地开了口,“这人我留给你处置。”一伤定一命,也算是打平了。

    若是被白锦兮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会往他脸上吐吐沫。

    他等着那女子动容,哪想白锦兮瞅也没往他那里瞅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依旧垂着眼睑平静说道:“既然如此,杀了吧。”

    “杀了?你就不问问幕后指使之人?你要是想,本世子可”

    他话还未说完,白锦兮已经敷衍着屈膝行礼打断,“世子若是无事,我便退下了。”

    白锦兮说完,转身便往房间内走去,北镜曈不知如何反应,按理说他应该恼怒的,他都这样放下身份来

    哄了,这女人还不留情面。

    可他那双桃花眼生了根一般,随着白锦兮的动作而转动。

    直到那人进了门,两手握住门框,依旧面无表情,“砰”得一声给关上了。

    在这大气都无人喘了宁静时刻,这声响便格外突兀。突兀到在场的极为侍卫,被震惊到身子抖了抖。

    也不知现下是跪下来劝世子息怒还是假装没看见,万一世子本来觉得没啥,他们却跪了下来,那不得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好的是他们运气不错,北镜曈也想警告白锦兮,性子不要这么刚硬,男子肯低头她就该顺着台阶下来了。

    然刚刚那阵的沉默已经失了先机,现如今也无可奈何了。罢了,就晾她一晾。

    听着外面是声音逐渐消失,白锦兮才找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了蜡烛。与就寝时一样,她只亮了一根,烛光很是微弱。

    她坐于镜台前,褪下染血的里衣,因着铜镜的反光模模糊糊地瞧着自己的伤口。

    好家伙,这种铜镜能看个啥,恐怕拇指大的伤口都能拉成蜈蚣模样。哎,造孽啊。不过好在不影响上药。

    这金疮药是自己大概配制出来的,当时是差了一些特别贵重的成分,然后李家山又挖不出来。

    勉强算是凌王府的好处吧,财大气粗,要啥啥都有。

    白锦兮一边上药一边琢磨接下来的人生,至于刺客,不是陆虞荷派来的还能有谁?

    这一次,白锦兮猜对了,但并未全对。

    比如第二天

    ,又来了一波杀手,同昨晚杀手的傻气不一样。这一波格外得专业,行走之间都透露着死亡气息。

    主要是,他们胆子那叫一个熊心豹,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就直接飘进了白锦兮的院子。

    话都没说一句,提刀就上,这次,白锦兮要是再反抗就是傻子。这么些高手,能跑嘛,累得一身汗。

    索性她就倚着门,抱胸等着人过来。

    千钧一发,几只凶猛的箭矢穿透最前方之人的心脏以及其他或多或少致命的地方。

    白锦兮挑眉,出手了,他急了。

    这武器可不长眼,未免伤及无辜,白锦兮便回身关上门,闭着眼睛悠闲悠闲地听着惨叫。

    ……

    北镜曈在阁楼之上,静静观赏着这一幕,啊宽在他耳旁禀明杀手已全部伏诛。

    他的脸色也没丝毫好转。

    他双手狠狠抓着轮椅扶手,额头青筋暴起。连连反话赞叹:“很好,她很好。”

    昨夜他回去以后,越想越气,势必要让那女子学会服软,更是要让她知道他是能掌控她生死之人。

    于是他放任部分杀手进来,等着那女子受不住求他。

    白锦兮倒好,姿态悠闲成那个模样,连一旁的啊宽都为她安危提心吊胆。不停在耳边叨叨“这样下去就不能保证能射穿那头子了”。

    他很久没吃这样的亏了,上回她提出逛白允城,他就知晓她的心思,多半是想熟悉地形,等着哪一天逃走。

    用爱感化她留下来?

    简直是

    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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