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疯批

    北镜曈双眼睁大,瞳孔皱缩,握着白锦兮下巴的手骤然收紧到快使对方脱臼。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放肆!

    北镜曈的眼中从未有过如此滔天怒火,能焚烬一切。

    他忽地发疯一般大喊大叫,声音都失了往日伪装出的分寸,双手更是使劲地砸椅子。没用内力,就像个孩子一般要不到糖似的。

    白锦兮没想到他能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只是轻轻一碰他居然失去了理智,都不晓得挥开她的手。

    这样也好,白锦兮就趁这么一刻粗略看了看他的状况。

    啊宽见此,大步上前将白锦兮拉开,“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都快有回声了。他的声音也战栗道:“世子,息怒”。

    那些还在执刑的人也被吓了一跳,个个胆战心惊地跪下来求世子息怒。

    白锦兮有些头疼,他们的动作简直熟练的让人心疼。白锦兮才见过世子两次,两次这些人都是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词,这难道有硬性要求每天都要来一遍吗?

    事实是,这些人响亮而发抖的声音好像真的有点用。

    那男子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头上的玉冠已经歪了,他整个人却更加显得慵懒。

    他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喉咙中发出“嗬嗬荷”的古怪声,其他人见此,头都与地融合在一起了。

    白锦兮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尽量保持脸上稳如狗的表情。

    那男子却抬头看向了她,直勾勾的,赤裸裸的,带着无尽怨恨的

    蓝色异瞳。

    哪怕白锦兮再淡定,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我的乖乖,这人,竟然和多数人的眼睛都不一样,天生的美瞳啊。

    北镜曈嘴角挑起,没有丝毫笑意,面色仿佛恢复了冷静,可疯批的威亚还在。

    “还趴着干嘛,心疼那贱人了,怎么,你们要替她承受刑具。”他看着白锦兮,话是对着众人说得。

    以阿宽为风向标,齐齐说着不敢,啊宽飞速站起身要保命。

    眼看着愤怒的壮汉往自己走来,白锦兮却风轻云淡地开口道:“公子,我死了倒是不要紧,就是恐怕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啊宽已经提起了白锦兮,却没捂着她的嘴,毕竟他的内心更吃惊白锦兮说这话的含义。

    白锦兮继续说道:“你这伤大概是十年前被人用武力折断所致吧,是不是当时的大夫还帮你治好了?哦,不不不,也没有治好,只是当时说起码让你能瘸着走路。”

    啊宽大惊,已经要将白锦兮固定在邢架上,要知道这刑架上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因为这固定手的地方是用杨树和榆树树条削成的,长五尺,弯曲如匕首,执手处有人的小指那么大,着肉处直径八九分。

    只需要轻轻一合拢,那枝条便能穿破那人皮肉,底下有一细针,连着骨头。这样一刺穿,手就废了。

    可这姑娘居然说能救世子爷,而且还把八九年前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他只能慢慢在哪里假装找刑具

    ,不敢动真格。白锦兮也配合,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木架上,姿态享受地狠。

    北镜曈的眼睛原本已经恢复成正常的颜色,可如今又隐隐发蓝,他双拳握紧,转头朝身后侍卫吼道:“还不去给我把昨天看守的人捆了,乱嚼舌根的东西想必也不必留着舌头。”

    虽是这么说,他心中估摸着也不全信是手下人讲得。凌王府戒律规严,敢提“腿”字的人都没有。

    况且,白锦兮在地牢根本听不到那些人的说话。

    北镜曈心中更偏向白锦兮是派来的细作,尽管她手无缚鸡之力。

    白锦兮冷笑一声,摇头啧啧啧个不停,她清冷的声音在这“无人喘气”的刑室被放大了很多。

    “既然你觉得我是听别人说得,那我就说点别人都不知道的吧。你的腿彻底不能下床的时候大夫应该说是中毒了吧。

    你不知道吃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可腿好像没有丝毫好转。大概六七年前,你的腿每到寒时节便发疼,疼痛程度还不轻。

    又过了没多久,你的腿便没了知觉,无论是痛觉还是触觉,你都感受不到了对吧。你的小腿萎缩到哪种地步了?大概我的手臂粗细都没有了吧。

    我猜哪个时候,你就放弃寻找名医了吧,因为任何人都回答救不了。最近几年,你是不是渐渐感觉腰腹之间也隐隐犯疼啊?”

    白锦兮表情很是自信,自信到欠揍了。

    只听“轰”得一声,北镜曈一掌拍向旁

    白的木桌,桌子四分五裂一片。他狂吼道:“放肆,你放肆。”

    白锦兮努努嘴,看着桌子心中有了一个比较,看样子这人内力没我家相公厉害。李子尧可是轻轻一推,一面墙就不复存在了的。

    北镜曈眼睛发红看向啊宽,“你也想死了是吗,双手没用的话留着干什么,炒菜吗?”

    啊宽瞬间满头大汗,刑具一下子就从凌乱的台子中找到了。跑向白锦兮的速度让人瞠目,他粗鲁地抓着白锦兮细嫩白细的手腕便要往刑具上放。

    北镜曈双目彻底成了蓝色,尖叫道:“住手,我叫你住手听不到吗?”

    白锦兮,啊宽:……

    啊宽连忙收回手,单膝跪在地上保持沉默。

    北镜曈也没说话了,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刚才还吵闹的刑室瞬间寂静下来。那些受刑受到一半的痛苦呻吟也尽可能压低。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有这个机会喘口气。他们自杀不行,也逃不出去,只能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世子知道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他们出卖的意义也不在。那些用刑的人永远都是捂着他们的嘴逼问他们,他们也不问问题,一个劲地抽。

    兴致来了偶尔问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回答了那些人便装作没听见。

    世子爷的仇人不少,他根本不在意是谁对他不利,折磨他们这些人的命,只是他特殊的嗜好罢了。

    若运气好他真有问题,那便一开始便答出来,起码受刑轻些,

    也就夹夹手指敲敲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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