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酷刑

    半夜时刻从地牢那个小窗口看过去,没有半丝光亮了。今晚的天也不明朗,没有半点星光洒进来。

    白锦兮目光呆滞地靠着一面墙站着,脚下“吱吱吱”的叫声。她低眼望去,一只不大的瘦弱老鼠正在啃噬她的鞋子。

    白锦兮在深林里待那么久了,防蛇鼠的药不少,自然现在也洒在了周围。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下方有水,虽然是死水,但只要有一点点动作,水还是会晃荡的。

    所以粉末状的药飘向了其他地方,她面无表情地往那只鼠身上碾去,直到它没了声。白锦兮叹了一口气,右脚随意的一踢,这鼠便到了离白锦兮最远的对角位置处。

    那里,早已经躺了很多只了。

    白锦兮心想:这偌大的王府到处都是好吃的,这些鼠类怎么会混到这样的地步,活该瘦成那个模样。要是那些老鼠不想着吃她的话说不定她们还能和谐相处呢。

    这暗无天日的时辰待得长了,有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其实也挺好。起码,比她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强得多。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白锦兮仿佛就对黑夜有了阴影。

    以至于看到有光照进来的时候,她恍若获得了重生,一瞬间仿佛身归混沌,参透了不少的事儿。

    她伸出手指让阴影打落在自己的手心中,好像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了。

    开锁的声音传来,白锦兮的耳朵一动,立马放下了手厌恶地看向外边。

    那人坐在华贵

    的椅子上,被壮汉推着进来。等会儿,轮椅?这世界这么先进,年纪轻轻得就发明这种东西了?

    这,也理所当然,白锦兮才融入这里没多久,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腿脚不好的了。

    北镜曈已经是完全改头换面了,暗红色的缎子衣袍,内衬白色镶边绿竹,黑色皮靴。墨黑色的头发用玉冠束起,一根羊毛脂玉簪斜斜穿过去。

    他看着白锦兮狼狈的模样,含笑问道:“小狐狸,还好吗?”

    白锦兮老实摇摇头,在这样的地牢站一晚上,铁汉都得哭成婆。她很佩服桃花眼伤敌一千自损五十的勇气,毕竟如果是她,她打死都不来看犯人。

    北镜曈哈哈大笑,手中的折扇一顿一顿地拍打手心。这女子可真有趣,他笑着笑着忽而又收了表情,面色冰冷说道:“别,这么点开胃菜你都受不了,接下来我还怎么看好戏呢?”

    “啊宽”。

    那人口中又吐出两个字,白锦兮这才知道,那恶犬叫啊宽,这名字,怎么说呢,还挺称他的。

    啊宽还挺佩服这女子的定力的,以往来这里女子跟她完全没得比。可他一开锁,白锦兮便一把推开铁门,疯狂往外跑去。啊宽大惊,预备出手,北镜曈抬手示意不必。

    白锦兮的思想很单纯,怎么可能想着逃跑的事情。问题是,逃得出去的答案是否定的。她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跑外边来吐一吐。

    啊宽慢慢将世子推出来,眼中暗

    暗吃惊,没想到这人不蠢嘛,刚还琢磨着她想往哪里跑呢。果然主子就是神机妙算,认定姑娘不会跑。

    白锦兮胆汁都吐出来了,胃还是难受的不行。她站起身,用袖子随意擦了下嘴。虽然很恶心,可她已经自暴自弃了,反正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那地牢的味道。

    北镜曈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尾处的笑意写饱了满足,他轻睨了白锦兮一眼,催促道:“小狐狸,快点哟,我们还得去刑室呢。”

    刑室顾名思义动刑的地方,白锦兮刚刚踏进去,就听到了连续不断的哀嚎。

    她见过缺胳膊断腿的多了去了,可还是被这血腥场面吓一跳。

    夹棍,烙铁,鞭刑是里面最普通的。

    或者将人犯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其手脚,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划开身体,用小锤敲击其肋骨。

    或者铁箍给犯人套在头上,在铁箍和头皮的空隙加木楔,有铁锤敲打。铁箍越收越紧,受刑者疼痛如刀劈,甚而至于头颅开裂……

    或者剥……

    能叫出声的证明那人起码还能说话,有的甚至都成人彘了。

    这种场面已经不是不是能描述的出来的了,一句话形容的话这将是白锦兮人生中见过的最可怕的场面。

    她的腿脚发软,显些没跪下去,又一个劲地干呕。

    突然膝盖处传来剧痛,白锦兮直接瘫坐在地。看向用圆滑的石子打伤自己的人。

    北镜曈抬起白锦兮的下巴,凉凉的手细

    细摩挲着,仿佛是细腻的触感满足了他一般。他的语气柔和得多,在白锦兮耳边呢喃道:“小狐狸啊,这些你都要一个个尝试哦。”

    白锦兮看着这张几乎完美无瑕的眼,有些佩服他的家世是怎么才能教育出这样的人的。她发誓,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之一。

    自己的身上一大股臭味,他也能不嫌弃,这可能是他唯一的优点了吧。

    他说得对,她的骨头真的很软,一定受不了最轻的惩罚的,何况还有一排呢。

    那么,她该怎么做?

    北镜曈饶有兴趣地盯着白锦兮的眼睛,他以为自己的眼睛是最美的。可今儿好像发现并不是,眼前这个人眼睛也不赖,等她哭了就挖下来好好保存着。

    他看着她的眼尾处逐渐泛红,捏着她的修长的手也发了力,惹得白锦兮生理性出了眼泪,不过并没有流下来。

    越是在险境,大脑便转得越快,比如此刻,白锦兮好像又有了砝码去赌。

    她水汪汪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狐狸眼睛亮得吓人。

    北镜曈不解她脸色的转变,不过他很不喜,眉头蹙得深深的。

    只见白锦兮伸出双手,慢慢靠近他。

    白锦兮能感受得到,桃花眼男子手开始僵硬,浑身一种防备的姿势。她便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再往前几分,她的手可能就没了。

    也是这个时刻,她手突然垂下去,搭在了北镜曈多年不能动的腿上,搭在这一辈子谁

    都不敢提及的忌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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