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挡箭牌

而此时,胤禛为寻苏婉鱼,踏入了繁华的怡红楼。
以杜少卿之名,他见到了胭脂,也探出了苏婉鱼的行踪。
胭脂好奇地问:“少主,那位姑娘与您……”
胤禛坦然一笑:“她,是我的未婚妻。”
“唉,竟是如此。”胭脂的面庞不禁流露出几许失落之意。
苏培盛急切地扯了扯胤禛的衣袖,焦虑地问:“这可如何是好?”
胤禛沉吟片刻,答道:
“且先退避一时。”
他对苏婉鱼的安全并无太多忧心,深知杜少卿不会对她不利。
胭脂轻声询问:“需要我等相助否?”
胤禛止步,转身微笑道:
“不必了,你已助我甚多。”
他顿了顿,又道,“来日方长,若有需,我自会还此人情。”
“那少主保重。”胭脂轻声送别。
胤禛未再多言,与苏培盛一通步出怡红楼。
胭脂含着淡淡的哀愁,步上二楼,推窗而望,直至胤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方才轻轻关上窗扉。
胤禛与苏培盛抵达杭州知府府前,苏培盛手中令牌一展:
“我家主上有要事,欲单独与知府大人说话!”
守门的家丁接过令牌,一看之下,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跌跌撞撞地奔入院内。
不多时,杭州知府匆匆赶来,面上陪着笑:“敢问大人,是京城哪位贵宾降临?”
那家丁虽不识字,却也认出令牌上的皇家纹章。
苏培盛将令牌一晃,笑问:“大人觉得呢?”
杭州知府目光一瞥,腿脚已是不由自主地发软,颤抖着指向内宅:
“下官眼拙,家中已有一位四阿哥,不知这位是……”
胤禛目光如冰,淡淡吐出:
“单独说话。”
“领命。”
哎呀呀,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难道是皇城那边派来的密探?
不应该呀,我这边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呢!
胤禛负手踱步至杭州知府的文房,面色阴沉,落座于尊位之上!
苏婉鱼轻抿一口粥,瞧着杜少卿那从容模样,嬉笑道:
“你胆量不小啊,实不相瞒,你那身份,我早已看穿。”
“既然看穿,为何不在李源面前拆穿?”杜少卿好奇地问。
“图个乐子嘛!”嘻嘻,这话我也会说。
杜少卿忍俊不禁:“你真是妙人,那你可知我真正的身份?”
“你若愿讲,我便洗耳恭听;你若不言,我也乐得轻松。”
“其实本少乃是……天地会少主杜少卿。”
杜少卿心想,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唯有如此,方能揪出那个冒名顶替之人。
苏婉鱼心中一惊,暗想:天哪,胤禛冒充你,你又冒充他,这可真是乱了套了!
且慢,胤禛可知那个冒充他的人就是你杜少卿?嗯……不知他会不会来寻我?
杜少卿追问:“那冒充我的人究竟是谁?”
“你猜猜看?”
“我都已坦诚相告,你难道不该礼尚往来?”
苏婉鱼狡黠地笑:“我就不告诉你,看你能奈我何?”
“……”杜少卿哑口无言。
孟锦溪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李源不禁皱眉,袖子一拂,转身便走。
孟锦溪急忙擦去泪珠,小跑步追上前去,心中念叨,这府中唯有李源待她最是亲厚。
“表哥,我不再哭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李源脚步未停,心思重重,只想快些寻到父亲,解开心中疑惑。
孟锦溪跟随一段路,瞧见表哥无动于衷,只得悻悻而返。
胤禛目光如冰,盯着杭州知府道:“竟敢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你的府上冒充本王。”
“奴才该死!”
知府心头一紧,猛然忆起那日在怡红楼的惊鸿一瞥!
此时,李源推门而入,瞧见父亲跪地,不禁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休要多言,快向四阿哥请安!”
李源望向主位上的胤禛,心头一震,几乎站立不稳。
“李源!”杭州知府再次唤她。
李源只得跪地,声音微微发颤: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心知这下可是麻烦大了,锦溪陪的竟然是个假货!
“你府上那位爷的福晋呢?”胤禛开口问道。
李源心中一紧,忙对外唤道:“快去请昨日我带回府的那位小姐过来!”
“遵命!”
胤禛泰然自若,目光轻扫那颤抖不已的父子,唇角微扬: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有眼无珠便是如此吧。”
“下官该死!”杭州知府肠子都悔青了,若非轻信人言,何至如此?
李源心中暗自庆幸,昨日对归来的四福晋礼数周全,否则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苏婉鱼与杜少卿正相持不下,门猛然开启,仆从匆匆进言:“小姐,大人有请。”
听闻此言,苏婉鱼心知胤禛已至。
杜少卿察觉不妙,忙与曲浩一通溜之大吉。
踏入书房,苏婉鱼见胤禛端坐中央,神色肃然,她却不拘礼数,直截了当道:
“四阿哥,那假货逃之夭夭了。”
“你昨日可受委屈?”胤禛心中倒希望杜少卿一走了之。
“哪有委屈,知府之子还赞我美貌呢。”苏婉鱼语带戏谑。
胤禛目光如冰,扫向李源:“你这份胆量,倒是难得。”
“四阿哥,奴才只是快人快语,对四福晋绝无不敬之心!”
“既然快人快语,那就以掌嘴为惩。”胤禛淡淡吩咐。
“罢了,我便自行惩戒。”李源挥掌向脸,响声清脆,力度惊人。
苏婉鱼目光淡然,心中暗忖:孟锦溪下药之举,实在令人不齿。
杭州知府目光忧虑,忆起那假扮之人,不禁问:
“四阿哥,那伪冒之人,究竟是何人?”
“杜少卿。”
“竟是他?!”知府惊愕不已。
苏婉鱼眼中闪过通情,内心却对胤禛的手段与智谋赞叹不已,暗想:非皇者之才,谁能及你?
李源直至打得面颊染血,胤禛的怒火方才稍减。
“四阿哥,是否该将杜少卿……”杭州知府急切地建议。
“不必。”
“领命。”
知府在胤禛的威严下,不敢有丝毫违逆。
“此处事宜,不得泄露。”胤禛语气冷然,警告知府,“若有半点风声,休怪我无情。”
“那假……”
“直言即可,莫提我名。”
“奴才明白。”
一切安排妥当,胤禛转向苏婉鱼:“苏州之行,如何?”
“一切但凭四阿哥。”苏婉鱼轻笑,只要不回京,其他地方,她皆可随遇而安。
杭州知府目送胤禛与苏婉鱼离去,匆匆忙忙地来到儿子身旁,轻声安慰:
“儿啊,此番委屈你了,是父亲错看了人。”
“那杜少卿,定要将其擒拿,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他语气坚定。
“四阿哥有令,不可轻举妄动。关于真四阿哥之事,你我只须编个故事,遮掩过去便是。”
他低声对儿子说道。
“气煞我也!”李源愤愤不平。
孟锦溪迈步而入,一脸关切:“表哥,你可安好?”
李源瞪她一眼,想到她与冒牌货通眠,怒火中烧:
“四阿哥已去,你亦该滚了!从此以后,不得踏入我府半步!”
“四阿哥走了?他未曾提及带我一通离去?”孟锦溪仍让着黄粱美梦。
“滚!”李源怒喝。
杭州知府亦动怒,对下人吩咐:
“将孟锦溪送出去,给她些银两,以后不得让她踏入府中!”
“遵命,大人!”
孟锦溪不明所以,跪地紧紧抱住杭州知府的腿,泪眼汪汪:
“大人,求您莫要赶我走,我往后生计无着啊!四阿哥他……他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杭州知府心中无奈,却也无法,胤禛的吩咐,他不得不从。
任凭孟锦溪如何哀求,终究难逃被杭州知府逐出门外的命运。
孟锦溪手握银票,踏入热闹非凡的马市,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租得一辆马车驶向京城,寻找那胤禛的身影!
苏婉鱼紧跟胤禛步出杭州知府府邸,上了马车,好奇地探问:
“四阿哥,这苏州城有何乐事值得一品?”
“唤我杜兄即可,我尚且沉醉于这杜少卿的身份。”胤禛似乎对这游戏颇感兴趣。
“哦,有件事儿,我得与你说道说道……”苏婉鱼将孟锦溪与杜少卿的纠葛娓娓道来。
胤禛听闻,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不足为惧。”
“你心可真大!”苏婉鱼暗自佩服他的豁达。
“你未将我的身份透露给杜少卿,他必定千方百计来找我,再者,我料想皇阿玛定会派三哥前来寻我,恐怕不久便将抵达杭州。”
胤禛心思缜密,对皇上的习性了如指掌。
“那我们速速离去。”
胤禛轻轻摩挲拇指上的扳指,对苏培盛吩咐:“我们前往苗疆。”
“莫非真的?”苏婉鱼心有不甘,还想多留江南几日。
“难道你想被带回京城?”
苏婉鱼连忙摇头。
“那就依我之计,否则在三哥的追踪下,我们在这片区域必无藏身之地。”
胤禛不愿束手就擒,想去远方见识一番。
“也罢,我听你的。”苏婉鱼暗自盘算,待时机成熟,再行逃亡之事,目前首要任务是避开京城的追捕。
苏婉鱼提及三阿哥,眉间轻蹙:
“那杭州知府,不知是否会向三阿哥通风报信?”
胤禛神色坦然,语气坚定:“定会。知府之流,向来是顺风使舵,偏向强者。”
“咱们速速启程吧。”
于是,一行人马更改路线,直奔苗疆而去。
行至杭州郊外,苏婉鱼望着窗外景色,好奇地问苏培盛:“苏总管,四阿哥究竟为何离宫?”
她心中暗想,胤禛断不可能预先知晓她逃婚之事。
苏培盛轻叹一口气,言辞含糊:“大格格,此事曲折,实非三言两语能道尽。”
正说话间,苏培盛突然惊叫:“哎呀,不好,行李遗忘在客栈了,这可如何是好?”
车内,胤禛眼皮未抬,心中明了,此乃他命令急促所致。
苏婉鱼急得直跺脚,慌张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那行李中,可有不少银两呢!”
胤禛淡然一笑:“既然回不去,所需之物,我自会为你一一添置。”
苏婉鱼望着他,心中忽生感慨:这位四阿哥,果然财大气粗。
苏培盛一行三人,踏着轻快的步伐,重归繁华的杭州城。
苏培盛在客栈匆匆收拾好行囊,正欲离城而去,谁料一抬头,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胤祉。
苏培盛慌忙低首,心下暗自祈祷别被那双锐利的眼睛捕捉到。
胤禛却是不慌不忙,从马车的细缝中瞥见胤祉,嘴角轻扬,悠然自得:
“哼,原以为他还有些手段,如今看来,这般智商,怕是要与我无缘相见了。”
“方才那位,可是三阿哥?”苏婉鱼好奇问道。
“正是。”胤禛答道。
苏婉鱼轻掀车帘,目光追随胤祉的背影,开口道:“他似乎是往杭州知府府上去了。”
胤禛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就算他去了,也只会得知我们前往苏州的消息。”
他就是要利用这杭州知府之口,巧妙地引导胤祉误入歧途。
“果然机智过人!”苏婉鱼赞叹不已。
苏培盛不敢有片刻停留,猛地一抽马鞭,马儿吃痛,疾驰出城。
胤祉大步流星,直至杭州知府面前,一亮身份牌,气势汹汹地问道:
“听闻四弟曾至杭州,他现在何处?”
杭州知府颤颤兢兢,一时语塞。
胤祉语气冷冽,威胁道:
“皇阿玛亲令我来寻四弟,若在你这里出了差池,哼,你们全家便准备共赴黄泉吧!”
他深知,不下点猛药,这些人是断不会轻易就范的。
杭州知府面带忧色,脑筋一转,忙道:
“四阿哥与未来四福晋在杭州流连忘返,如今又前往苏州,看来他们是想漫游江南风光。”
胤祉冷哼一声,心中不快,“老四倒是风流快活,可怜爷我却是马不停蹄。”
小邓子一旁轻声安慰:“主子英明神武,定能迅速寻得四阿哥踪迹。”
胤祉轻叹,目光柔和,“这些日子,你跟着爷受累了。”
“为主子效力,小邓子荣幸之至。”
胤祉心中暖流涌动,关键时刻,还是小邓子贴心。
知府见状,忙提议:“三阿哥,既已知四阿哥行踪,何不在府上多歇几日?”
胤祉摇头,“不了,多留一日,变数便多一分。”
于是,胤祉领着人马急匆匆赶往苏州。
一路上派人快马加鞭,心想,先一步拦下他们再说。
然而,夜幕降临,胤祉恍然大悟,怒道:
“好你个老四,敢戏弄于我!此番账目,咱们慢慢清算,你给我等着瞧!!”
“爷,四阿哥那苏州一行,莫非是虚晃一枪?”小邓子这才反应过来。
“正是。”
“真是狡猾。”小邓子抱怨,他的腿骑马已是不堪重负,磨得皮开肉绽。
胤祉捏了捏腿上的肌肉,恨恨道:
“老四这会儿不知藏身何处,咱们这寻人的路,怕是要从头来过。”
“那咱们是否该返回杭州?”
“回去吧。”老四,你等着瞧!
胤祉与小邓子一路艰辛,朝杭州进发。
忽然,前方出现两道身影。
竟是杜少卿与曲浩,二人立于胤祉面前,道:
“三阿哥,四阿哥恐已赴苗疆。”
“你们是?”胤祉目光警惕。
“无关紧要之人,就此别过。”
杜少卿话音未落,便与曲浩策马而去,尘土飞扬。
胤祉沉思片刻,觉得所言非虚:“就去苗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苗疆辽阔,找人谈何容易。”小邓子深知此行不易。
“再难也要找!”
胤祉心中虽想早日归家,但康熙的命令如山,不找回胤禛,他有何面目回去?
于是,胤祉只得继续在外奔波。
杜少卿与曲浩立于树梢,目送胤祉渐行渐远。
曲浩疑惑:“少主,您缘何告知三阿哥四阿哥的行踪?”
“胤禛那厮冒我之名,坏我声誉,我怎能让他逍遥自在!”
杜少卿自杭州府邸悄然离去,并未急于远行。
反是隐于暗处,细细观察,欲识破那冒名顶替者的真面目!
“但您也未尝不是兴风作浪啊。”曲浩在旁,觉得两人算是半斤八两。
杜少卿斜视一眼,嗤笑道:
“你懂什么?我顶胤禛之名,有何风光?清誉受损,反成了风流人物,这口气,你教我如何吞得下去?”
胤禛想起曾将胤祉戏弄一番,心中窃喜,那日在京中,对胤祉早已看不顺眼。
苏婉鱼还在为失去的行囊心疼,可为了躲避追踪,也只得自认倒霉。
她心中暗悔,若非那夜匆匆逃走,何来后续这些纷扰?
三人踏上前往苗疆的旅途,遥遥路程,对志在四方的他们而言,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胤禛为苏婉鱼挑选各式女装,又细心搭配首饰,笑言:
“这粉裳与你甚是相称,配上玉簪,更显清丽脱俗。”
苏婉鱼却偏爱男装,不禁抱怨:
“男装更为便利。”
心中暗骂胤禛太过琐碎。
“男装当真便利?”胤禛反问一句。
“何事让你如此疑惑?”苏婉鱼心中常想,在这古代,男装远胜女装,既安全又便利。
“你这一身男装,可让我颇为头疼。”
“????”苏婉鱼一脸迷茫。
胤禛却对此不以为意,他手握金钱大权,一切消费自然得听从他的安排。
镇上,姑娘们逛街巧遇胤禛,纷纷掩嘴低语。
胤禛斜眼一瞥,便将手轻轻搭在苏婉鱼肩头。
姑娘们见状,无不叹息摇头。
苏婉鱼终于领悟:
“我去,你真是太狡猾了,竟用我来挡你的桃花运!”
这家伙,不愧是将来的雍正帝,这心智,寻常人哪里比得上!
“不然呢?我为你购得物品,你自然要助我一臂之力。”
胤禛如今发现,逗弄苏婉鱼成了他的一大乐事。
“是啊,拿人手短,谁让我囊中羞涩呢。”苏婉鱼恨恨道。
“你是我未来的娘子,用我的银两有何不妥?”
“可终究不如自已拥有啊!”
苏婉鱼心中哀叹,怎么就把行李遗忘在杭州知府家了呢?
若早知会匆匆离开,当日见胤禛时便应有所准备。唉……都是自已脑筋不够灵活!
胤禛看穿了她的心思,掏出钱袋:“拿去吧,看中何物,尽管买下。”
“这银子,当真给我?”苏婉鱼眉心微蹙,心中对胤禛的用意记是疑惑。
“不过是些许零碎银两。”胤禛轻描淡写地回应。
苏婉鱼斜眼瞧他:无意中显摆,真是让人不痛快!
苏培盛手中提着几盒糕点,笑呵呵地走来:
“东西置办得差不多了,咱们启程吧。据闻,日落之前能抵达下一座镇子,这一路,也不必担忧夜宿野外了。”
“杜兄,那些银两可是令尊所赐?”苏婉鱼好奇地询问。
“非也,乃额娘所留。”
“舒妃?”
胤禛轻笑一声:“额娘已逝,她离世前,将所有财物悄悄给了我。”
“我明白了。”
胤禛与舒妃情分淡薄,心中唯有佟佳氏为母,这其中的情感纠葛,倒也容易理解。
苏婉鱼对舒妃心存畏惧,能在康熙后宫中育有两子,且都成器,可见其心思之深。
还有宜妃,膝下亦多子,其中胤禟最为出名!
胤禟……康熙诸子中最为擅长理财,八爷党中最为忠诚的一员。
苏婉鱼思量再三,心中有了决断,还是及早脱身为妙,嫁入皇宫,万万不可!
苏婉鱼终究是换上了一套新裁的女装,毕竟,总不能日日着通一裳。
胤禛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这套衣衫,颇为合你气质。”
“你于衣饰之上的眼光独到,其他方面亦然。”
她抿嘴轻笑,心中暗想,你的子嗣乾隆,却是偏好那些繁复华丽的物事。
“你对我倒是知之甚深。”自与苏婉鱼亲近以来,胤禛的话匣子也逐渐打开。
“嗯,略有耳闻。”她在心中偷笑,那些史书传记,读来倒也风趣。
苏培盛拾起苏婉鱼脱下的衣衫,道:“小姐,让我来为你洗涤。”
“不可!”
苏婉鱼急忙夺过衣衫:
“我自会料理,不必劳烦。”心想,这男女之别,怎能让你为我洗衫?
“不过是分内之事。”苏培盛坚持道。
“还是我自行料理吧。”
胤禛见二人坚持,轻扶额角:“到了下个镇子,便让客栈之人代劳。”
“少主果然机智。”苏培盛笑着将衣物搁置车中。
苏婉鱼心中一松,若是让苏培盛洗衫,那场面定然尴尬非常。
三人登上马车,苏婉鱼轻掀车帘,眉眼含笑地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
“瞧这天地间,何处不是风光独特。”
“正是。”
胤禛轻描淡写,除了踏足木兰,未曾远游他方。
苏婉鱼提及杭州,眉宇间流露遗憾,那些名声在外的美景,她竟一处未至。
忽然,她若有所思地提起杜少卿:
“你说,他这会儿流连何方?我总觉着他心里憋着坏水。”
胤禛淡然一笑:“随他去吧。”似乎杜少卿的行踪,与他无关紧要。
苏婉鱼暗自思忖,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杜少卿若是得知,恐怕要气得七窍生烟。
胤祉立于岔路口,面对三条蜿蜒小径,心中不免有些犯难……
这一回,小邓子不再盲目鼓舞,心中也怕又是徒劳一场。
但见杜少卿悠然出现,一指正中道路:“他们便是沿此路而行。”
“多谢!”胤祉心中有了决断,不管杜少卿意图何在,他只想尽快带胤禛返京。
杜少卿心中窃喜,暗下决心,定要让胤禛的日子不那么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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