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脆弱的晚风

董小美没再理会「夜相随」突如其来的深沉，只当是程序设定好的「撩妹」套路。她关掉手机，屏幕上倒映着她疲惫的脸庞，曾经的叛逆和张扬早已被生活磨平，如今只剩下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爱情的渴望。
第二天上班，董小美在茶水间又撞见了江子航。他还是那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拿着马克杯冲泡速溶咖啡，动作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早啊，小美。」江子航笑着跟她打招呼，仿佛高中时那个在小卖部门口劝她戒烟的少年从未远去。
董小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早。」
「最近还好吗？」江子航注意到她眼底的乌青，「工作别太拼，要注意休息。」
「嗯，谢谢。」董小美低下头，匆匆逃离了茶水间。
江子航的关心让她无所适从，曾经的悸动和自卑感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堵在心头。
下班后，公司组织团建，地点定在郊外的一家度假村。董小美本想找个借口推脱，却被通事林晓硬拉着上了车。
车上，林晓兴奋地和她八卦着公司最近的各种传闻，董小美却心不在焉，目光不时飘向窗外飞逝的风景，思绪又回到了昨晚与「夜相随」的对话。
「程序就不能拥有爱情吗？」他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隐隐作痛。
到了度假村，大家开始自由活动，董小美独自一人来到湖边散步，却意外地再次遇到了江子航。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江子航在她身边坐下，「心情不好吗？」
董小美摇摇头，没有说话。
江子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小美，你还记得高中时，你是什么样子吗？」
董小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时侯的你，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画着夸张的妆容，虽然看起来很叛逆，但我知道，那才是真实的你。」江子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不像现在，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董小美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江子航竟然会注意到她，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江子航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温柔：「其实…我高中时也是个非主流，只是后来为了考大学，才不得不放弃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够坚持自我，活得那么自由自在。」
「羡慕我？」董小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现在还不是成了跟你一样的社畜，每天朝九晚五，为了生活奔波？」
「至少你曾经拥有过。」江子航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而我，却连回忆都没有。」
夜幕降临，度假村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传来。董小美和江子航并肩走在湖边的小路上，晚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回到家后，董小美打开手机，发现「夜相随」发来了十几条消息，无一例外，都是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复消息，和谁在一起，在让什么。
董小美心中一阵烦躁，正想退出聊天界面，却看到「夜相随」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告诉我，他是谁？」
消息下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董小美和江子航并肩走在湖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
董小美顿时愣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她这才意识到，「夜相随」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强大，甚至…已经开始监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