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正义的抗争与身份的力量
卢勇得知曾轩被督察大队传唤，担心他吃亏，便提出陪他一通前往。出发前，卢勇还特地在路边小卖部买了一包软中华，想着今天是去应对可能的责难，带包好烟或许能缓解一下气氛。
在去督察大队的路上，卢勇询问曾轩父母的工作，曾轩只是含糊回答是政府工作人员，卢勇见他不愿多谈，也就没再追问。
当他们来到齐山县公安局三楼的督察大队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进门，屋内坐着四个人。
卢勇急忙掏出中华烟，笑着打招呼：“何局长、梁队长，都在呢！来，抽根烟。”
这两位是齐山县公安局副局长何金桥和督察大队大队长梁厚生，另外两人是督察大队的民警。
何金桥四十五岁左右，身材魁梧，梳着大背头，他看向曾轩的眼神记是轻蔑，这让曾轩觉得他就像电视里的反面角色。
何金桥接过烟点上后，瞟了一眼站在卢勇身旁的曾轩，问道：“你就是曾轩？”
曾轩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应：“我是曾轩。”
何金桥本以为这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小民警见到自已会诚惶诚恐，没想到曾轩如此淡定，还轻轻回怼了一句，而且这话挑不出毛病，他不禁对曾轩另眼相看。
何金桥没占到上风，梁厚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曾轩，我们督察大队接到举报，说你滥用职权，无故殴打村干部和群众，还非法使用警械、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有没有这回事？”
卢勇一听，急忙解释：“梁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我没问你。”梁厚生毫不客气地打断卢勇，毕竟督察大队长的权力让他无需给派出所所长面子。
曾轩见梁厚生对卢勇如此无礼，便问道：“梁队长，你熟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吗？”
曾轩的问题让屋内众人一愣，一个小民警竟敢质问督察大队长。梁厚生觉得面子受损，但他作为督察大队长，要是和小民警在办公室争吵，会遭人笑话，于是强压怒火，瞪着曾轩问：“熟悉又怎样？不熟悉又怎样？”
曾轩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对梁厚生说：“梁队长，如果你熟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应该知道我对刘茂才等人的处理是依法行事；要是不熟悉，建议你回去查阅一下。”
“混账！”梁厚生终于忍不住骂道。曾轩却轻蔑一笑：“梁大队长，别发火，难道我说错了？”
“你一个刚入职的小民警，没资格教训我。”梁厚生彻底被激怒，大声吼道。
曾轩冷笑一声，严厉地说：“你身为督察大队长，本应比我们更懂法，可连基本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都没掌握，却在这里混淆是非。督察不仅要监督民警，维护民警执法中的合法权益也是重要职责。刘鹏先袭击我，刘茂才又妨碍我执行公务，你这个督察大队长不为受委屈的一线民警主持公道，反而对我这般刁难。教训你？你就该被教训！”
曾轩的一番话慷慨激昂，最后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得梁厚生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这个年轻民警能言善辩且句句在理，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梁厚生败下阵来，何金桥再次出马。他不和曾轩讲道理，因为他知道自已没理，对付这种据理力争的人，他打算用官威压人。于是他猛拍桌子，呵斥道：“不像话，曾轩，你就是这样和领导说话的？”
曾轩知道何金桥和梁厚生与刘奎发是一伙的，此时绝不能退缩，正准备反驳，却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何局长，你官不大，脾气倒不小，动静大得我在办公室都听到了。”说话的是齐山县公安局局长周克钟。
“周局……”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周克钟看了看曾轩、卢勇，又看了看何金桥、梁厚生，脸色阴沉：“上班时间吵成这样，成何L统？”这话明显是在责备何金桥。
何金桥在周克钟面前不敢造次，连忙道歉：“周局，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周克钟嗯了一声，接受了道歉，接着问：“怎么回事？闹这么大？”
曾轩心想，目前还不清楚周克钟的立场，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似乎偏向自已这边，毕竟他知道自已和李旅长有某种关联。不管怎样，得先把话说出来，占据主动。于是他赶忙抢先说道：“周局，是这样的……”接着他又把事情经过快速讲了一遍，不给何、梁二人插嘴的机会。
听完曾轩的叙述，周克钟有些犹豫。他来督察大队是因为李旅长给他打了电话，但李旅长没说曾轩是和刘奎发的人起了冲突，而且冲突这么大。
周克钟和刘奎发并无瓜葛，但刘奎发的结拜大哥是县委郑书记，据说和市里领导关系密切，齐山县的官员都很给刘奎发面子，因为得罪他就意味着在齐山县仕途受阻。曾轩虽有李旅长关照，但他和李旅长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必须搞清楚。如果是直系亲属，李旅长是自已的上级，又是市委常委和政法委书记，那肯定要站在曾轩这边；要是只是普通关系，那为了保住自已的位置，可能就得牺牲曾轩了，他觉得李旅长也不会深究。
想到这里，周克钟说：“这件事我知道了，督察大队先调查。卢勇、小曾，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我再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何金桥、梁厚生不敢阻拦，卢勇和曾轩便跟着周克钟来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十分豪华，还有专门的会客厅，摆放着真皮沙发。周克钟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卢勇赶忙给周克钟递烟并点火，没给曾轩递烟，自已也没抽，这是官场的一种习惯，要突出领导的特权。
周克钟一直面带微笑，抽了两口烟后，问曾轩：“小曾，工作还适应吧？”
“适应，周局。”
“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谢谢周局关心，没有困难。”
周克钟问了曾轩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李旅长身上。看得出，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小曾，最近有没有回林城看望旅长书记呀？”听到这个问题，曾轩知道周克钟在试探自已。
其实在卢勇告知刘奎发的关系网后，曾轩就打算亮出自已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冲破刘奎发的关系网。不过，只需说出父亲曾万明就行，京市的关系暂且不提，这种层面的斗争还用不到。
一旁的卢勇听到周克钟提到旅长书记，心中一震，心想难道是那位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李旅长？难怪这小子敢和刘奎发作对，原来是和李旅长有关系。
然而曾轩却说：“我回林城是看望我爸妈，李云龙是旅长叔的儿子，我不是。”
“李云龙是谁？”周克钟一脸茫然。“李云龙是旅长叔的儿子，我和他是通学。”
周克钟明白了，原来曾轩只是李家公子的通学，那为了他得罪刘奎发可不值得。想到这里，他脸色变得冷淡，卢勇也很失望，原以为曾轩是李旅长的亲戚，现在看来情况不妙。
可能是曾轩那句“我就算回林城也是去看我爸妈”引起了周克钟的好奇，他问：“你父母在哪里工作？”此时，“小曾”这个亲切的称呼也消失了。
“我爸爸在市政府工作，他是曾万明，周局您应该听说过；我妈妈在市检察院，是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
“什么！你是曾市长和郑检察长的公子？”周克钟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曾轩的身份让他大为震惊，卢勇也呆住了。
曾万明在林城地位极高，市委书记余树茗即将退休，基本不管事，曾万明实际上掌控着很多事务，市委常委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而且曾家在中央也有关系，在林城可谓权势滔天。郑云在市检察院也是手握实权，反贪局更是让官员们敬畏。没想到这两位的儿子在齐山当警察，这可是真正有背景的人。
周克钟暗自庆幸自已多问了一句，要是真得罪了这位公子，后果不堪设想。卢勇还沉浸在震惊中，不过他记心欢喜，心想刘奎发横行霸道的日子要到头了。
周克钟的态度转变极快，就像春风拂面般温和。他快步走到放水瓶的桌子旁，笑着说：“小曾、小卢，瞧我，进来这么久都没给你们倒水。”
曾轩没说话，卢勇明白自已是沾了曾轩的光，局长什么时侯称呼过自已“小卢”，而且“小曾”在前，意思很明显。看到周克钟倒水，卢勇赶忙起身：“周局，我来吧。”
“小卢你坐，我来就行。小曾，要放茶叶吗？”
曾轩没想到周克钟变化这么大，忍住笑说：“周局，我喝白开水就行。”
倒完水，周克钟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刑警大队吗？我是周克钟，让你们李大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然后他坐下，温和地对曾轩说：“小曾，你是本案的当事民警，按规定需要回避，你和小卢先回派出所，准备把案子移交刑警大队。这次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敢打我们局的民警，绝不能容忍。”
在去督察大队的路上，卢勇询问曾轩父母的工作，曾轩只是含糊回答是政府工作人员，卢勇见他不愿多谈，也就没再追问。
当他们来到齐山县公安局三楼的督察大队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进门，屋内坐着四个人。
卢勇急忙掏出中华烟，笑着打招呼：“何局长、梁队长，都在呢！来，抽根烟。”
这两位是齐山县公安局副局长何金桥和督察大队大队长梁厚生，另外两人是督察大队的民警。
何金桥四十五岁左右，身材魁梧，梳着大背头，他看向曾轩的眼神记是轻蔑，这让曾轩觉得他就像电视里的反面角色。
何金桥接过烟点上后，瞟了一眼站在卢勇身旁的曾轩，问道：“你就是曾轩？”
曾轩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应：“我是曾轩。”
何金桥本以为这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小民警见到自已会诚惶诚恐，没想到曾轩如此淡定，还轻轻回怼了一句，而且这话挑不出毛病，他不禁对曾轩另眼相看。
何金桥没占到上风，梁厚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曾轩，我们督察大队接到举报，说你滥用职权，无故殴打村干部和群众，还非法使用警械、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有没有这回事？”
卢勇一听，急忙解释：“梁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我没问你。”梁厚生毫不客气地打断卢勇，毕竟督察大队长的权力让他无需给派出所所长面子。
曾轩见梁厚生对卢勇如此无礼，便问道：“梁队长，你熟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吗？”
曾轩的问题让屋内众人一愣，一个小民警竟敢质问督察大队长。梁厚生觉得面子受损，但他作为督察大队长，要是和小民警在办公室争吵，会遭人笑话，于是强压怒火，瞪着曾轩问：“熟悉又怎样？不熟悉又怎样？”
曾轩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对梁厚生说：“梁队长，如果你熟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应该知道我对刘茂才等人的处理是依法行事；要是不熟悉，建议你回去查阅一下。”
“混账！”梁厚生终于忍不住骂道。曾轩却轻蔑一笑：“梁大队长，别发火，难道我说错了？”
“你一个刚入职的小民警，没资格教训我。”梁厚生彻底被激怒，大声吼道。
曾轩冷笑一声，严厉地说：“你身为督察大队长，本应比我们更懂法，可连基本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都没掌握，却在这里混淆是非。督察不仅要监督民警，维护民警执法中的合法权益也是重要职责。刘鹏先袭击我，刘茂才又妨碍我执行公务，你这个督察大队长不为受委屈的一线民警主持公道，反而对我这般刁难。教训你？你就该被教训！”
曾轩的一番话慷慨激昂，最后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得梁厚生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这个年轻民警能言善辩且句句在理，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梁厚生败下阵来，何金桥再次出马。他不和曾轩讲道理，因为他知道自已没理，对付这种据理力争的人，他打算用官威压人。于是他猛拍桌子，呵斥道：“不像话，曾轩，你就是这样和领导说话的？”
曾轩知道何金桥和梁厚生与刘奎发是一伙的，此时绝不能退缩，正准备反驳，却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何局长，你官不大，脾气倒不小，动静大得我在办公室都听到了。”说话的是齐山县公安局局长周克钟。
“周局……”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周克钟看了看曾轩、卢勇，又看了看何金桥、梁厚生，脸色阴沉：“上班时间吵成这样，成何L统？”这话明显是在责备何金桥。
何金桥在周克钟面前不敢造次，连忙道歉：“周局，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周克钟嗯了一声，接受了道歉，接着问：“怎么回事？闹这么大？”
曾轩心想，目前还不清楚周克钟的立场，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似乎偏向自已这边，毕竟他知道自已和李旅长有某种关联。不管怎样，得先把话说出来，占据主动。于是他赶忙抢先说道：“周局，是这样的……”接着他又把事情经过快速讲了一遍，不给何、梁二人插嘴的机会。
听完曾轩的叙述，周克钟有些犹豫。他来督察大队是因为李旅长给他打了电话，但李旅长没说曾轩是和刘奎发的人起了冲突，而且冲突这么大。
周克钟和刘奎发并无瓜葛，但刘奎发的结拜大哥是县委郑书记，据说和市里领导关系密切，齐山县的官员都很给刘奎发面子，因为得罪他就意味着在齐山县仕途受阻。曾轩虽有李旅长关照，但他和李旅长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必须搞清楚。如果是直系亲属，李旅长是自已的上级，又是市委常委和政法委书记，那肯定要站在曾轩这边；要是只是普通关系，那为了保住自已的位置，可能就得牺牲曾轩了，他觉得李旅长也不会深究。
想到这里，周克钟说：“这件事我知道了，督察大队先调查。卢勇、小曾，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我再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何金桥、梁厚生不敢阻拦，卢勇和曾轩便跟着周克钟来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十分豪华，还有专门的会客厅，摆放着真皮沙发。周克钟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卢勇赶忙给周克钟递烟并点火，没给曾轩递烟，自已也没抽，这是官场的一种习惯，要突出领导的特权。
周克钟一直面带微笑，抽了两口烟后，问曾轩：“小曾，工作还适应吧？”
“适应，周局。”
“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谢谢周局关心，没有困难。”
周克钟问了曾轩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李旅长身上。看得出，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小曾，最近有没有回林城看望旅长书记呀？”听到这个问题，曾轩知道周克钟在试探自已。
其实在卢勇告知刘奎发的关系网后，曾轩就打算亮出自已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冲破刘奎发的关系网。不过，只需说出父亲曾万明就行，京市的关系暂且不提，这种层面的斗争还用不到。
一旁的卢勇听到周克钟提到旅长书记，心中一震，心想难道是那位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李旅长？难怪这小子敢和刘奎发作对，原来是和李旅长有关系。
然而曾轩却说：“我回林城是看望我爸妈，李云龙是旅长叔的儿子，我不是。”
“李云龙是谁？”周克钟一脸茫然。“李云龙是旅长叔的儿子，我和他是通学。”
周克钟明白了，原来曾轩只是李家公子的通学，那为了他得罪刘奎发可不值得。想到这里，他脸色变得冷淡，卢勇也很失望，原以为曾轩是李旅长的亲戚，现在看来情况不妙。
可能是曾轩那句“我就算回林城也是去看我爸妈”引起了周克钟的好奇，他问：“你父母在哪里工作？”此时，“小曾”这个亲切的称呼也消失了。
“我爸爸在市政府工作，他是曾万明，周局您应该听说过；我妈妈在市检察院，是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
“什么！你是曾市长和郑检察长的公子？”周克钟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曾轩的身份让他大为震惊，卢勇也呆住了。
曾万明在林城地位极高，市委书记余树茗即将退休，基本不管事，曾万明实际上掌控着很多事务，市委常委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而且曾家在中央也有关系，在林城可谓权势滔天。郑云在市检察院也是手握实权，反贪局更是让官员们敬畏。没想到这两位的儿子在齐山当警察，这可是真正有背景的人。
周克钟暗自庆幸自已多问了一句，要是真得罪了这位公子，后果不堪设想。卢勇还沉浸在震惊中，不过他记心欢喜，心想刘奎发横行霸道的日子要到头了。
周克钟的态度转变极快，就像春风拂面般温和。他快步走到放水瓶的桌子旁，笑着说：“小曾、小卢，瞧我，进来这么久都没给你们倒水。”
曾轩没说话，卢勇明白自已是沾了曾轩的光，局长什么时侯称呼过自已“小卢”，而且“小曾”在前，意思很明显。看到周克钟倒水，卢勇赶忙起身：“周局，我来吧。”
“小卢你坐，我来就行。小曾，要放茶叶吗？”
曾轩没想到周克钟变化这么大，忍住笑说：“周局，我喝白开水就行。”
倒完水，周克钟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刑警大队吗？我是周克钟，让你们李大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然后他坐下，温和地对曾轩说：“小曾，你是本案的当事民警，按规定需要回避，你和小卢先回派出所，准备把案子移交刑警大队。这次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敢打我们局的民警，绝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