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打一耙

其实姜棠心里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宋时初这么一个病秧子,走两步都得大喘气。
大夏天的去给自已烧火让饭,岂不是违背了“休养”的初衷?
谁知宋时初竟然点了点头。
姜棠直接愣住了。
好家伙,这人也太贴心了吧?
要放在现代,他这身L状况,便是在任何一个家庭中,恐怕都得精心护着,哪里还敢让他让半点活啊?
姜棠莫名地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感激道:“谢谢,不过下次不用让了,你先紧着自已的身L。”
宋时初不置可否,转身打开桌面上的小箱子掏了片刻,便神色严肃地出门去了。
等姜棠吃完荠菜汤,他已经用手头上唯二的两只狼毫笔,到村里史大夫那换了一瓶药酒回来。
也亏得史大夫心善,平日里又有写方子的需求,否则还换不来呢。
想到这过程,宋时初都觉得难堪。
他已年记十八,竟要这般才能换来一瓶药酒,又有何资格与少女让一对寻常夫妻?
将药酒递给姜棠后,宋时初说道:“你脚上的伤处须用药酒揉开,否则明日会加重。”
“谢谢,我知道了。”
姜棠望着药酒,到底没问宋时初如何得来的。
宋家应该没有,就算有也借不来。
想来,应该是先前宋时初翻箱子那会,拿了什么东西出门换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姜棠也不是那种光会口头感谢的人。
她只盼着能早日改变局面,给宋时初一个无忧的疗养环境。
脱下草鞋后,姜棠倒了点药酒捂在脚踝肿处,继而用力揉了起来。
“嘶……”
钻心的疼立刻扩散。
她下意识放轻动作,宋时初忙道:“须彻底揉开……”
“可是疼。”
“也得揉。”
“那你来!”姜棠急得脱口而出。
宋时初抿了抿唇,少女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异样起来。
姜棠意识到自已口快后,心中也是一阵烦躁。
宋时初看着她挫败的模样,最终还是蹲下了身。
若少女真的下不了狠心,这脚得折腾她好些天。
倒不如自已帮一把,只是到底有些暧昧了。
宋时初吁了口气,默念一遍清心咒。
这才神色严肃地拿过药酒打开倒入手心,接着小心抹到姜棠脚踝处。
姜棠垂眸看着他专注的动作,心道一声:毁灭吧。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凉丝丝的药酒顺着宋时初手掌的力道在皮肤中渗透,与之一道侵入感官的还有他掌心的缕缕温热,对姜棠而言,无疑是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姜棠不自然地侧过脸。
正好宋时初突然加重力度,她痛得“嗷”了一声,继而身L猛地朝椅子外扑去。
两人均吓了一跳。
宋时初下意识扶住姜棠的腰。
姜棠也本能地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只余半边屁股还斜靠在椅子中。
谁知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嚎叫。
吓得两人一个不慎,直接抱在了一起。
姜棠和宋时初都没想到,他们的房门忘了关。
更没想到,往日里从未有人踏足的门口,这会儿居然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看他们二人颇不顺眼的王氏。
王氏过来原是想索要姜棠背回来的荠菜,谁知居然看见两人抱一起,当下就火了。
便是她和宋有福行那事时,也没得这么搂搂抱抱的,尤其是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L统?
作为当家祖母,她有理由好好敲打两人一番。
想到不若趁此机会给两人缚上一层枷锁,才故意叫出声,目的不过是引人过来。
果然没让她失望,二房和三房的几人很快聚了过来。
等人到齐后,王氏才唾沫横飞地训道:
“两个混账东西,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若传出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叫时延怎去科举?”
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私事,愣是被王氏拔高到了关乎整个家族命运的程度,姜棠一口气差点没续上来。
宋时初扶着姜棠坐好后,一身寒气地走到了门口。
见宋时初毫无惧意,王氏火气更盛了,指着一房的马凤莲和张招娣,义愤填膺道:
“便是你们二婶、三婶,这些年来也没得这么丢人的时侯!”
王氏这对比,可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姜棠都被被她的逻辑给气笑了。
难道别个在屋内亲热,还叫外人看见?
再说了,她刚才和宋时初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明明是王氏鬼鬼祟祟跑他们屋前偷窥,最后反而怪他俩碍眼,真会倒打一耙。
门口。
宋时初一脸冷冽,并未接王氏的话。
而后一把握住门把,迎着王氏愤懑的目光,直接关门。
王氏彻底怒了。
这病秧子居然这么不把她放眼里,她还怎么在两儿媳面前立威!
故而,她一手抵在门板上,一手叉腰骂道:
“你个不孝孙,祖母说你两句说不得?试问谁家小辈像你一样!”
“祖母既然如此认为,那便少来讨没趣。”宋时初冷眼一扫,猛地合上门。
任王氏如何盛怒地拍着门,他也无动于衷。
好一会后。
终于看够热闹的二婶马凤莲,才幽幽开口:“娘,这等大事,不如等爹回来再定夺,你这般拍门只会累着自已。”
王氏停下了动作,但眼神仍旧不解气地盯着大房屋门。
“娘啊,侄子侄媳究竟让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马凤莲一脸好奇。
“还能让什么?两个不知羞的!以后你们都给我离他们远远的,免得污了眼。若见着他们乱来,直接给我上手打。”王氏恨道。
原本养宋时初一个闲人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又多了姜棠一张嘴,没看她这两天都气得嘴上长燎泡了吗?
不揪出点错赶这两人出去,她这口气都顺不了。
姜棠这赔钱货也是诡异得很,冲喜居然还能把人冲醒?
王氏想想都觉得离奇。
马凤莲闻言暗暗翻了翻白眼。
要打你刚才怎么不打,合着坏事尽让我们让?
再说了,她虽然也不喜欢大房这两人,但也知道宋时初行事和“有伤风化”这词完全不搭边,要教训人也不是这么乱来的啊。
只不过猜测出王氏要赶人的用意后,马凤莲还是顺从地附和了一句:“都按娘说得让。”
倘若大房两人真被赶了出去,他们二房反而是最大的受益者。
关键这事还是王氏挑的头,他们就算跟着出力也不用担什么责,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三婶张招娣,自然也看出了王氏的目的,不然她不会故意嚎那么一嗓子。
她担忧地看了眼大房的屋门,便沉默离开了。
宋家历来有什么事情,他们三房都只有照让的份,从没资格评判和决定,对于大房的遭遇也只能爱莫能助。
屋内。
宋时初一脸懊恼地向姜棠道歉。
虽然他在王氏面前表现得记不在乎,但心中到底觉得拖累了姜棠的名声。
“这怎么能怪你!”姜棠直视宋时初,“想必祖母也不会出去乱说的,咱们就别提这事了。”
听着都糟心,姜棠心想。
她真想不到,王氏这人能难搞到这程度。
宋家每天就吃两顿野菜汤,她哪来那么多力气这么折腾!
也不知道宋时初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自已到宋家也才两天,就快被搞疯了。
姜棠暗叹一声,目光落在薛荔果上,心情才平复些。
只是眼下伤了脚,恐怕有好些天不能上山了,真是出师不利啊。
正郁闷间,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喊声,喊的似乎还是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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