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由的风终是吹向了我
听闻,此次匈奴新上任的王,野心勃勃,上任不到一月,便下令攻打上京。
此番战事来势汹汹,边境的百姓也开始人心惶惶。
若不是傅沈远镇守此地,只怕百姓早就四处逃难了。
上京,沈遇安接到前线密保,说此番战事匈奴是有备而来,前线粮草吃紧,需要上京增援。
自从白锦绣从他的世界消失以后,他除了朝政之事,其余一概不问。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他不假思索的和陛下上奏,肯定让他带兵支援前线。
纵然前线凶险万分,可留在这里,他没有一刻不牵挂白锦绣。
这些年,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她,梦里的她静静的望着自己,露出那样凄惨而又绝美的笑容。
睁开眼,除了发凉的后背,再也不剩下什么。
或许,此时出行,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第二十章
他没有随大队伍出行,而是带着一队暗卫,走小道出发。
到达大漠时,比身后的精兵早来了整整三日。
街边人流窜动,丝毫看不出战事吃紧的状态。
看样子,傅沈远的确把边塞治理的很好。
沈遇安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部下,随后独自走在最前方。
他穿着一席月白色长袍,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金边,更是显得英俊非凡。是而街边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哪里来的公子,长得可真是标志。”
“我们这种边塞地方,除了傅将军,再也没见过这么标志的男儿了。”
沈遇安微微蹙眉,无视那些议论声,视线缓缓落在不远处的小面馆上。
铺面虽然不大,却干净整洁,隔得老远都可以闻到面条的清香。
这味道,像是上京的阳春面。
在大漠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上京才有的阳春面?
沈遇安不禁对这个面馆产生了几分好奇,他一步一步走进,在最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正要开口时,眼前竟然出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的脸来。
那张他日思夜想,每个夜里都会出现无数次的脸。
白锦绣,真的是他的白锦绣!
即便她穿着边塞的纱裙,脸用面纱围住,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他还是一眼认出她来。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该死的傅沈远,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他控制不住的冲上前去,用力的抓住了白锦绣的肩膀,不顾一切的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锦绣!你还活着!”
被忽然冲出来的沈遇安抱住的白锦绣,吓得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后立刻拼命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他不顾白锦绣的挣扎,仍旧死死的将她抱住,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锦绣,我是你的沈遇安哥哥啊……”
听到沈遇安的名字,她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双手用力的推搡着,一双眼睛涨得通红。
“救命!救我!”
在里间屋子收拾的白静好,听到白锦绣的呼喊声,立刻冲了出来。
远远的,她只是看到沈遇安一面,便惊得瞳孔放大。
这个赐予她全家噩梦的男人,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她得面前。
一瞬间的惊恐后,白静好举起平日里的擀面杖朝沈遇安狠狠砸了过去。
“放开我姐姐!放开她!”
沈遇安回眸,这才发现原本惨死在城墙下的白静好,竟然也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
第二十一章
她没死,他却因为她的死,而愧疚了整整三年。
如今她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他和白锦绣之间,也不再有跨不过的隔阂。
他转过身任由白静好的木棍砸在自己的后背,然后将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隐藏在各处的暗卫瞬间出现,一人拉开白静好,另外的人跪倒在沈遇安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沈遇安擒住白锦绣的双手,直接将她抱上了马。
一旁的白静好急的大吼。
“你要干什么!放开长姐!你个混蛋!”
他无视白静好的咒骂,只把白锦绣抱的更紧了:“你若是想你妹妹出事,尽管挣扎。”
白锦绣匍匐在马背上,瞬间不敢再动了,她看着被死死按住的妹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要让沈遇安找到她!
“驾!”
沈遇安轻扬马鞭,瞬间消失在滚滚黄尘里。
漠城城主郑贺章知道沈遇安到来的消息,早就为他准备好了院子和下人,早早的站在门口迎接。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沈遇安竟然带了一个边塞的女人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前。
都说沈王爷向来不好女色,在上京多年,也没有迎娶正妃,身边更是没有姬妾。
如今,来到这漠城的第一天,竟然就带了一个女人?
究竟是上京的传言是假的,还是这塞外的女人风情万种,才会让沈王爷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也把持不住呀?”
见到沈遇安下马,众人立即跪下叩拜。
“恭迎王爷,下官招待不周,还请王爷海涵。”
沈遇安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直本主题道:“本王的房间准备好了吗?现在便带本王过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郑贺章微微一愣,才刚到就急不可耐的要回房间,看样子这女人魅力不小啊,反应过来后他立即点头:“遵命王爷!”
回到房间,沈遇安关上房门,这才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放了下来。
他掀开白锦绣的面纱,这才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心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痛得他呼吸都痛了。
他上前伸手,轻轻的想要拭去她的眼泪,她却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
那波光粼粼的眸子里,除了恐惧还有恨意。
她恨他,怕他。
这一切都不怪他,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要承受这一切。
沈遇安拿出干净的手帕递到她得手中,声音温柔。
“绣儿,以前都是我的错,可现在不必这么怕我,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了。以前是我对不住你……”
第二十二章
她没有去接那方帕子,只是往后越发的退了几步。
“你想把我怎么样?静好呢,你又想把静好怎么办?”
沈遇安蹙眉:“我不想把你怎么办,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想要补偿你。静好那边我们离开后,暗卫便撤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不会伤害她?白锦绣的目光冷得像是一道寒冰:“难道当年,把她卖到青楼,把她倒挂在城墙上的人,不是你吗?我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对我说出不会伤害她的话来。”
当年之事,对她来时,是太大的伤害,所以她才会这么的排斥他。
沈遇安自知理亏,只能不听的道歉解释。
“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可如今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爹爹我已经安排人将其接回上京,如今陛下免了他的罪名,给了他宅子,让他在上京安度晚年。”
“绣儿,你同你妹妹与我一起回上京,我会向陛下奏请,封你为我名正言顺的沈王妃!”
沈王妃?曾经这个她最渴望得到的名号,如今摆在她得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可笑。
因为这个名号,她没了尊严,全天下皆知她痴恋沈遇安,为了嫁进沈家,不要脸面,厚颜无耻。
更是为此闹得家破人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当这个名号他亲手赠与她面前时,她却不想要,也不敢要了。
白锦绣咬着嘴唇,脸上还残留着泪珠,她伸手用自己的袖子拂去,始终没有接他的帕子。
“王爷,我配不上您,沈王妃的身份,您还是留给其他的女子吧。”
沈遇安弯腰,深情的握住她得手:“绣儿,究竟要我说什么你才肯原谅我?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其实当年,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是我糊涂,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说自己不要做沈王妃这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得?我以为你死了,该死的傅沈远竟然把你藏起来,让我饱受折磨整整三年。”
“我知道你因为柳青青的事怪我,可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柳青青死不足惜,可我决不能失去你。”
白锦绣却不领他的情,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注意你的身份。我与王爷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儿时的玩笑话还请王爷不要当真。”
曾经那么深爱柳青青的人,如今却在自己面前,说她死不足惜。
那几年前她受的苦又算什么,静好为此有了病根的腿又算什么?
第二十三章
在他的嘴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就轻易的改变几个人的一生吗?
时至如今,他还是那样的可怕,可怕到只是在他的身边,她都会不自觉的打着寒颤。
沈遇安眸光沉沉,他已经表现得如此卑微,可白锦绣还是不肯领他的情。
“绣儿,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从见到她得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感受到他话里的深意,白锦绣不禁后背发凉,她冷冷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放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回家!”
说着她愤然起身,便要往外走,沈遇安冲上前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从今往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你和傅沈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即便他至今还没有见到傅沈远,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傅沈远从中作梗,她和白静好是不可能有本事从上京逃到边塞,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
当年他们二人的伤势那么重,如果不聘请名医,不可能治好。即便如此,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伤疤。
那是她自刎时留下的,那道疤痕那么的刺眼,看得沈遇安心中一阵刺痛。
该死,傅沈远为什么不派人治好她,还给她留下这么深的一道疤痕。
沈遇安不自觉的将手轻轻触碰到她雪白的脖颈上,冰冷的指尖带来一阵颤栗,白锦绣惶恐的别过脸。
“不要碰我!这道疤痕是拜你所赐,它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这个带给我伤痛的男人!”
沈遇安却从她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有些欣喜的追问。
可是她只要一转眼看到沈遇安的这张脸,就会想起他曾经是怎样的对待自己,那冒上来的馋虫,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面对着这张脸,这个人,她实在是吃不下。
眼看着她不给面子,沈遇安直接端起汤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在自己面前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得嘴边。
“来,喝一口,就一口。”
温润的汤汁刚触碰到她得嘴唇,她便彻底的发了狂。
“不要碰我!”
话音落下,她用力的推开横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
沈遇安躲闪不及,整碗汤“砰砰”几声在地上破碎成渣。
门外的下人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看到的便是白锦绣勃然大怒的将喂到自己嘴边的汤碗砸碎的场面。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敢对王爷这样耍脸色。
见到下人们进来,沈遇安挥了挥手,脸色沉沉。
“谁让你们进来的,把这里清扫干净,然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王爷!”
众人退去后,沈遇安又不知疲倦的重新咬了一碗汤递到她得面前。
“绣儿,吃点吧。”
白锦绣拧着眉头,似乎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我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
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让他的生命跟着一点一点的流逝。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白锦绣,现在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她第二次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