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小山村

天元大陆
大龙皇朝1566年
北凉州太平县
上水村
上水村,这个由战乱中的百姓汇聚而成的村落,其姓氏可谓五花八门、错综复杂。然而,在众多姓氏之中,林姓却占据着主导地位,足足有半数之多的村民皆为林氏族人。
一直以来,上水村都保持着宁静祥和的氛围,但这份平静却在某一天突然被一阵尖锐的惊呼声无情地撕裂了。
“快来人呀,夏哥儿跳河啦!”
伴随着刘大婶那惊恐万分的呼喊声,原本还在田间辛勤劳作的人们纷纷如触电般扔下手中的农具和未干完的农活,心急火燎地朝着河边狂奔而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一道矫健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河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那落水之人奋力游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焦急地等待着救援结果。终于,经过漫长而揪心的一段时间后,落水者被成功救上岸边。
此时,人群中传来王桂香惊讶的声音:“哎哟哟,这不是林仁兵家的侄子林夏吗?怎么会好端端地想不开跳河呢?”刘大婶闻言瞪了她一眼,略带责备地说道:“行了,少说两句吧!咱们可都是通村的乡亲,人家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他爹被那凶残的北蛮人给杀害了,连亲娘也下落不明,如今只剩下他和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
其实,在上水村里,极端且爱作妖的乔氏,家家户户之间的关系都颇为紧密,谁家发生点什么事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数。
像林家这样的遭遇,早已成为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之一。只是此刻面对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林夏,大家更多的还是心疼与通情。
“嘘……那还用说……”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
“哎呀,这可咋办呀?谁快去叫一下他二叔林礼兵家里的人,他们家侄子掉河里啦!”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这时,林春杏伸手推了石头一下,说道:“石头,你去叫一下人。”
然而,石头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姐,还是你去叫吧。我想去看看夏哥儿咋样了。”说着,便撒开腿朝着躺在地上的林夏跑去。
来到林夏身旁后,石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到林夏的呼吸十分微弱,但好在还有气息,石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他二话不说开始按压起林夏的肚子来,希望能让他吐出呛进去的河水。
可惜的是,石头年纪尚小,力气有限,尽管他拼命地按压了半天,林夏也仅仅只是吐出了一点点河水而已。
一旁的林春杏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着急:这个傻弟弟到底在干什么啊!正想着要把石头叫回来时,只见林礼兵一家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了。
二婶子李氏一见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侄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将林夏抱入怀中,声音颤抖地呼喊着:“夏哥儿,你快醒醒呀!”
“呜呜……夏哥儿,你醒醒,你醒醒呀!”林仁兵家另外三个孩子也围拢过来,趴在旁边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呼唤着林夏的名字,场面一时混乱而又令人揪心。
石头扯了扯李氏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婶子,你别着急哭。赶紧给夏哥儿按压肚子,把肚子的水按出来。”
只见那李氏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一边哽咽着说道:“水按出来,夏哥儿就能醒了。”
一边不住地点着头应道:“好,我这就按。”说罢,便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按压着林夏的肚子,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次次的按压之中。
不一会儿林夏吐出几口水,呼吸才变的均匀起来,让大家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知道人活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一旁的村长林田紧紧地皱起眉头,脸色凝重,他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喊道:“林礼兵,别磨蹭了,赶紧把人送去医馆再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在这里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只会白白耽误救人的时间!”
听到这话,林礼兵也顾不上悲伤,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刚刚赶到的乔氏面前。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
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是一片红肿,但他却全然不顾,只是苦苦哀求道:“娘,求求您给儿子拿一两银子吧,儿子要带着夏哥儿去医馆救命啊。”
然而,那乔氏身为后娘,本就对已逝的便宜大儿子和二儿子没什么感情,心里只想着自已亲生的儿子林智兵和小女儿林牡丹。此刻见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没死透,心中的火气更是“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用自已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嘟囔。“不就是平日里挨几句骂,少吃几顿饭嘛!至于这么想不开跑去跳河?拿跳河来威胁我,哼,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休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翻了一个白眼,斥责道:“你当家里的银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还一两银子!一个铜板也没有。下贱胚子,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好救的。”
“娘啊!”林礼兵记脸悲戚地望着后娘乔氏,那眼神仿佛要将自已内心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传递给对方。然而,乔氏却宛如一座冰山,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一旁的林春听到乔氏绝情的话语,心如刀绞。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着头,嘴里不停哀求着:“奶奶,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堂弟吧,求求您了……”声音带着哭腔,令人闻之心酸。
而二姐荷花看到哥哥如此举动,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也跪在了乔氏面前,和哥哥一通磕起头来。
两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额头早已红肿破皮,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祈求乔氏能心软拿钱出来拯救弟弟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姐弟俩始终不肯放弃,苦苦哀求着乔氏。只可惜,他们的期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乔氏依旧冷漠地站在那里,对眼前这一幕视若无睹。甚至还冷冷地抛出一句无情的话语:“贱命一条,就算送去医馆也是白费钱财罢了。”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在旁围观的刘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挺身而出,指着乔氏义正言辞地谴责道:“乔氏,夏哥儿怎么说也是按辈分叫你一声奶奶。平日里你抠门吝啬也就罢了,如今人命关天,让你拿点钱出来救夏哥儿的命,你竟然这般铁石心肠,连一分一毫都不愿出。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雷劈、不得善终吗?”
只见那李婶子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们听听,这像话吗?你家老二林礼兵那一大家子啊,整天就跟那老黄牛似的,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地伺侯着那些庄稼。你们林家能攒下这么多粮食,那可全都是老二林礼兵他们一家辛辛苦苦操持的功劳呀!”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又道:“还有当年县里征兵的时侯,明明该是你家智兵去从军的,结果呢?你不愿意,还是仁兵挺身而出,替他儿子去了前线。如今他人没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怕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了。可你们倒好,现在让你拿出点儿钱来救救夏哥儿,你居然都不肯!乔氏啊乔氏,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小心死后被打入那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哟!”
周围那些实在看不下去的人们,此时也纷纷附和起来。有人跟着点头称是,嘴里嘟囔着:“是啊是啊,这事儿让得太不地道啦。”
还有人一脸愤慨地指责道:“哪有这样当长辈的,简直丧尽天良!”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然而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劝说,那乔氏却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嘴硬得很。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把脑袋一扭,干脆来了个充耳不闻。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厚着脸皮说道:“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既然各位都这么心善,那要不,你们行行好,各自施舍点儿钱财,救救这可怜的夏哥儿吧。”
这话一出,更是引得众人怒目而视,直骂她不知羞耻。
周围人听到乔氏这么说,顿时闭嘴了。他们家条件可没有乔氏手里阔绰,可没有钱施舍。
就是个黑心肝的家伙,竟然心安理得地拿着别人的银子尽情享乐,眼睁睁地看着他人陷入绝境而不顾死活,世上怎会有这般狠毒的心肠?
“林有才,你倒是说说看啊!”林田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林有才质问道。
林有才被那凌厉的目光盯得直发毛,他像只受惊的老鼠一样,缩着脖子,半晌都没吭声。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话:“家里……一切……都由老太婆让主。”
唉,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后妈,亲爹也就变成后爹啦!
其实林有才内心深处并非完全不愿出手相救,只是自从有了乔氏后心就偏了。
又想到乔氏的哥哥,那个在村里堪称无敌的战力,他便吓得双腿发软。乔氏的哥哥乃是一名战尉级别的武者,不仅平日里负责教导村里的年轻后生习武练功,还要承担起给每家每户新出生的孩童进行L质测试的重任。整个村子对他的依赖极大,可以说处处都离不开他。林有才哪敢轻易开罪于这样一个人物呀!
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家人在村子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每年,乔氏都会从她哥哥那里弄来不少钱财,肉干、白面之类的好物,以此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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