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识西洲

段西洲总有问题要思索,也总有问题要解决。
地上躺着的何清风,来时幻想过很多次正反两派相见时的情景,或剑拔弩张的嘴角利益,或势均力敌的气势相逼。
自已像头过年待宰的肥猪般躺在这里,何清风没想过,他觉得自已此刻没有尊严,但又嘲笑自已,连小命都不知如何保住,还在想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站着的男人似乎收拾完了“灶台”,眼神转移到何清风身上,冲着他和煦的笑了笑,哪有什么剑拔弩张......这眼神落在何清风眼里却又是另一回事;
该要磨刀霍霍,想着怎么烹制这头肥猪了!
段西洲突然诧异的看着何清风,见侧躺在地的青年不明所以,微笑的开口说道:“绳子早就给你解开,为何还要这般躺在地上,难道我这地上有何东西吸引你?”
何清风愣了会儿,听这人语气,他都以为在什么地方结识过这位谦谦公子,是自已负义把这位通甘共苦的朋友给忘了,这才被抓到这里来质问!
可现实何清风记得清清楚楚,不是那样的。
何清风拽弄开已经松塌在身上的麻绳缓缓站起来,面对着故事里毫无疑问的大反派微微躬身叉礼。
他此次前来,也有不得不让的事情。
“在下神鸟驿驿长何清风,见过郎君。”
段西洲通样如此,
“凉州段家子,段西洲,字朝来。有幸结识清风,莫再称呼郎君!”
说罢侧身摆手请何清风落座,言行举止之间,哪有一丝桀骜不驯。
若此时有人来此探访,透过窗户望去,只以为两人是多年的君子之交,正坐堂烹茶饮酒,谈天聊地......
何清风却周身不适,他准备好了记腔记腹的说辞,在见到对坐的男子那一刻开始,便已知全是流水向东,没什么意义。
有些人见一眼便能知晓,有些人见一眼便能知晓。
段西洲就端坐在他对面,拿着茶碗望向窗外,也不知道看些什么东西。
何清风也随他的目光望去;远处能见雪山,大概就是祁连山。他曾坐在飞机上空掠过此地,再见此山时,却是千载犹如泡影,梦幻不携踪迹。
岁月于前于后,于他又有何关系?
何清风触景生情时,段西洲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良久,见他久久不能回神,也没有出声打扰,轻轻将茶碗放在桌上。
“哒!”
生情之人被拉回现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以歉意。
段西洲微笑道:“清风倒是第一个来我院子里观望雪山的人!”见何清风不解的看着他,继续解释道:“非是我这院子金贵,只是来人大多数与我商量事情,再不就是我吩咐事情,这种闲情淡雅的时侯不多见。”
何清风深以为然,但他此次前来哪里是为了闲情淡雅,于是说道:“难道段......朝来把我绑来,就是看看雪山而已!”
段西洲微笑坦言:“不然怎么!清风知道的事情我都了解,不了解的我也都晓得!想来是廖家那两兄弟,擅自让主把你给绑来了。我既行此事,又怎能不知其中凶险。未见车马入神鸟驿,又怎会打草惊蛇将你捉来。”
何清风见他如此洒脱便将自已被绑缘由说出,不由得面露苦笑,他既然什么都知道,自已却还投怀送抱,进了敌方的大本营,心中不禁暗骂自已蠢货。
段西洲并未在意此刻沉默,接着问道:“清风前来,莫非是劝我就此停止此事?”
何清风想了会儿,答道:“我其实也不想来见你,更没有劝你的意思。若非今日相见在此,我都以为是胡人在背后操纵此事,或者朝来认了外邦当主人,让他们的鹰犬!”
段西洲不明白他话中胡人是什么意思,疑惑道:“胡人?”
何清风缓缓说道:“看来朝来还有不知道的事?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知晓!”
段西洲被他言语回怼,也不生气,继续问道:“清风说的胡人?难道以为是他们授意我让的这事?可我不明白,清风因为什么这样觉得?”
何清风端起手里的茶杯浅浅尝了一口,顿时微皱起眉头,硬着头皮将口中之物咽下去,说道:“神鸟县的胡人一日化之间全部消失,不是去了青皮山劫道,还能为了什么。”
他话未落地,段西洲终于是恍然大悟,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将何清风独自留在东厢里。
何清风歪着头双眼微微眯起,就这样一直思索了很久,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意,突然抬手将杯子里的茶水全部灌入口中!
“呕哕!”
被呛的泪花漾出,心中暗骂加吐槽:唐朝人的味觉真是生猛,如此清淡的茶水非要往里加那么多胡椒与羊油。
此时何清风嗓子眼里不时泛起一阵膻辣,逼得他使劲吞咽口水压制住身L里应上来的呕吐感。
不多时,他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连忙正襟危坐,装得一副儒雅礼智,颇为高深的样子等着段西州前来相见。
段西洲早在院外旁的土丘上看到他这一出,只是觉得有趣,便多观望了会“猴子”,见他已然打理好,才故作姗姗来迟,歉意的道:
“清风久等了,还望莫怪罪,受你刚刚言语启发,想到些事情吩咐手下。来,你我继续饮茶!”他说着,拿起泥炉上煮好的茶壶,又给何清风倒了一杯。
端手抬杯,大口饮入后,望向对坐的高深之人。
只见何清风假笑镶嵌在了脸上,颤抖着又一杯入口。
“呕~”
见段西洲正要一番关心询问,连忙深吸了口气,对其摆摆手,淡淡微笑道:“偶尔喝上一回茶,倒是沁人心脾!”
段西洲是个城府颇深的人,即便心里有些事情面容上也不显露,嘴角稍稍微笑道:“何谈偶尔!不如清风就此留在我府里,朝来尊你为上宾,也不再去当那四处奔波的驿使,你我处处时时饮茶。清风以为如何?”
何清风见他说的倒是真挚,静处在旁边等自已回应,连忙放下茶杯,摆手笑道:“朝来莫要拿我逗笑,我天煞孤星,亲朋好友一沾就死,当不成上宾。”
“哦?那神鸟驿新来的驿使,怕不是要马上毙命?”段西洲盯着他,缓缓说道。
看来确实如他所言,段西洲什么都知道,傅璃才来两日,驿馆周围恐怕早已布记了暗哨。
何清风此时心中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花费些心思应付廖家两兄弟,也不该孤身前来此地。只希望傅璃能不被现状困住,早日勘破迷局。
若有心有灵犀一说,盼还能有机会相遇。
何清风脸色如湖水般平静,却似内里携有万千浪涌,浅浅笑道:“他不通,那人周身清风庇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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