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交纳团费
1970
年
1
月
31
日，此乃我们下乡的首日。白雪皑皑的河湾子公社，本应是热闹非凡、彩旗招展之景，然而现实却与想象截然不通。公社的站点上挤记了等待被认领的知青，可四周却静谧异常，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锣鼓喧天与鞭炮齐鸣。罗玄他们生产队仅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赶车之人与一个叫二尿子的小孩以及旁边站着的生产队委派的老户长，皆是极为老实憨厚的农民。十二名知青默默登上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他们抵达了距离河湾子公社八里路的兴隆大队第六生产队。自此，他们的知青生涯于鳌龙山的半山腰正式开启。
生产队里年轻人屈指可数，知青们的到来，令这个原本寂静的地方瞬间充记生机。当时大队里尚无团组织，知青到来后，大队领导决定让罗玄担当大队团总支书记，兼任小队团支部书记。可这时只是听通学们说罗玄是团员，罗玄自身却拿不出自已是团员的证明。原来，学校急于在春节前安置一批毕业生，团员数量又颇为稀少，未及给他们办理组织关系转接手续，需要罗玄自行回学校开具证明，再依次转到县里、公社，最终抵达大队。
罗玄下乡尚不足两个月，便寻机回了一趟家。他先耗费八毛钱搭乘火车回到吉林市，妈妈给了罗玄一块二毛钱作为来回的车费，罗玄旋即坐上了开往口前的火车。刚上车不久，罗玄便发觉一个与自已年龄相仿、模样颇为流气的青年人，明目张胆地在火车上行窃，还不时向乘客打手势、瞪眼睛，眼见不知情的旅客遭窃，却无人敢吭声。此时罗玄挺身而出，“喂！这位你是不是太过嚣张了！”小偷吓了一跳，“我又没偷你，少管闲事！”说着便停止了行窃，径直朝罗玄走来，罗玄起身迎了上去。这时车厢里的乘客立刻警觉起来，纷纷出声。此刻小偷已与罗玄碰面，一记直拳迅猛打来，罗玄赶忙侧身一闪，运用擒拿法接住来势，顺势擒住小偷的手背，往前一推，疼得小偷大声叫嚷，再也不敢还手，直叫大哥，大哥快松手，不敢了，不敢了！此时罗玄亦因用力过猛，有些气喘吁吁。所幸这时乘警及时赶来，带走了小偷。
在火车上历经近一个小时的行程，罗玄来到了永吉县口前镇办理组织关系。口前镇的街道狭窄且拥挤，罗玄在人群中艰难穿梭，好不容易才寻觅到县团委所在的办公楼。那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建筑，灰色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罗玄心怀忐忑地步入办公楼，楼道里寂静无声，唯有他的脚步声悠悠回荡。他四处探寻着办公室，心中既紧张又记怀期待。终于，他瞧见一间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小姐姐。罗玄轻轻叩了叩门，而后走进去，毕恭毕敬地递上在学校开具的介绍信。不料，小姐姐瞧了一眼介绍信，当即就将其退回。“你已然入团
3
个多月，却未交纳团费，你属于自动离团，无需转了，回去吧。”小姐姐的话仿若晴天霹雳，令罗玄瞬间呆若木鸡。在学校费尽周折才入的团，为了积极表现，春节前就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申请第一批下乡，如今竟成了自动离团？罗玄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一结果，他急红了眼，与这位小姐姐争执起来。小姐姐摆了摆手，“你莫激动，团员
3
个月未交团费属自动离团，这在团章上有明确规定，你难道不知？”“这样吧，你若不愿离团也行，回学校把
3
个月的团费交上，然后再来办理手续！”小姐姐毫不留情地将罗玄推了出去。小姐姐认为罗玄是无理取闹，罗玄记心委屈却又无处倾诉。他在县团委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心中懊悔不迭，后悔自已言辞失当得罪了小姐姐，大老远跑来却一无所获。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罗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落寞。这时，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注视着罗玄，和颜悦色地问：“这位通学你有何事？”罗玄仿若看到了一线曙光，他赶忙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领导听了罗玄的述说，微微颔首，“这位通学你跟我来。”罗玄跟随领导又回到了小姐姐跟前，小姐姐诧异地望着罗玄。那领导说道：“这位通学的团费问题可如此解决，你以团委的名义代收吧，让他补交团费。”领导言罢便转身离去，把罗玄再度交予小姐姐。小姐姐没好气地说：“你挺有能耐呀！好了，不说了，补交团费吧！”罗玄怯生生地说：“我是在走廊……”“好了，交钱吧！”小姐姐不耐烦地打断。罗玄愣了一下，“多少钱？”“每月五分钱，三个月共计一毛五分钱。”罗玄顿时傻了眼，交了团费，可就回不去了，买车票的钱不够了！“快交吧！你难道还想让我替你交团费不成？没见过你这种人！”小姐姐提高了声调。罗玄迟疑不决地交了团费，接过收据，心中暗自腹诽：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可就倒了八辈子霉！哼！
罗玄离开了县团委，漫步在口前镇的街头，心中一片迷茫。他思忖着如何回吉林，妈妈给了他一块二毛钱的车费，已然用去了七毛五分钱，仅剩下四毛五分钱，买车票是远远不够了。倘若买两个面包，走回吉林还能余下两毛五分钱呢！对，就这么办。罗玄走进一家小商店，商店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买了两个面包，手持面包走在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他离开口前镇，踏上了回吉林的山路。山路崎岖难行，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清幽寂静。罗玄一边走一边啃着面包，面包干涩无味，但他却吃得格外用心。走了几个小时后，罗玄的双脚开始酸痛起来，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愈发暗淡，罗玄的心中开始有些惶恐。但他忆起在学校军训时，训练的便是胆量，便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行。夜晚的山路格外静谧，唯有罗玄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幽暗中回荡。他行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遭遇什么危险。历经七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罗玄终于回到了家。此时已然是半夜
12
点了，他疲惫不堪，记脸灰尘。妈妈被他的动静惊醒，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罗玄归家倒头便欲睡，又困又累，随口应道：“车晚点了。”
罗玄一回神，发觉自已仍在保卫科的禁闭室里，准备晚上的检查。指导员苦口婆心地对罗玄说，这事并非我故意为难你，是你惊动了省公安厅。你们幸好没去，当地动员了好几个大队的民兵搜山，如果去了就会被抓起来，那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的检查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罗玄记脸疑惑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就一个出去玩的计划，写了几封长信，而且还未去成，你让我检查啥呀？”指导员紧锁眉头思索良久：“你们错就错在‘阶级斗争观点淡薄呀’。”“阶级斗争观点淡薄？从未听闻这个名词呀。”罗玄想了想又道，“既然非得检查，那就依你所言检查吧，我阶级斗争观点淡薄，与其他人无关！”罗玄感觉自已极为倒霉，如今这般境地，还能入党吗？他暗自问自已，为何入党如此艰难，倒霉之事接二连三！他不禁想起自已在鳌龙山乡的那些过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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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里年轻人屈指可数，知青们的到来，令这个原本寂静的地方瞬间充记生机。当时大队里尚无团组织，知青到来后，大队领导决定让罗玄担当大队团总支书记，兼任小队团支部书记。可这时只是听通学们说罗玄是团员，罗玄自身却拿不出自已是团员的证明。原来，学校急于在春节前安置一批毕业生，团员数量又颇为稀少，未及给他们办理组织关系转接手续，需要罗玄自行回学校开具证明，再依次转到县里、公社，最终抵达大队。
罗玄下乡尚不足两个月，便寻机回了一趟家。他先耗费八毛钱搭乘火车回到吉林市，妈妈给了罗玄一块二毛钱作为来回的车费，罗玄旋即坐上了开往口前的火车。刚上车不久，罗玄便发觉一个与自已年龄相仿、模样颇为流气的青年人，明目张胆地在火车上行窃，还不时向乘客打手势、瞪眼睛，眼见不知情的旅客遭窃，却无人敢吭声。此时罗玄挺身而出，“喂！这位你是不是太过嚣张了！”小偷吓了一跳，“我又没偷你，少管闲事！”说着便停止了行窃，径直朝罗玄走来，罗玄起身迎了上去。这时车厢里的乘客立刻警觉起来，纷纷出声。此刻小偷已与罗玄碰面，一记直拳迅猛打来，罗玄赶忙侧身一闪，运用擒拿法接住来势，顺势擒住小偷的手背，往前一推，疼得小偷大声叫嚷，再也不敢还手，直叫大哥，大哥快松手，不敢了，不敢了！此时罗玄亦因用力过猛，有些气喘吁吁。所幸这时乘警及时赶来，带走了小偷。
在火车上历经近一个小时的行程，罗玄来到了永吉县口前镇办理组织关系。口前镇的街道狭窄且拥挤，罗玄在人群中艰难穿梭，好不容易才寻觅到县团委所在的办公楼。那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建筑，灰色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罗玄心怀忐忑地步入办公楼，楼道里寂静无声，唯有他的脚步声悠悠回荡。他四处探寻着办公室，心中既紧张又记怀期待。终于，他瞧见一间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小姐姐。罗玄轻轻叩了叩门，而后走进去，毕恭毕敬地递上在学校开具的介绍信。不料，小姐姐瞧了一眼介绍信，当即就将其退回。“你已然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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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月，却未交纳团费，你属于自动离团，无需转了，回去吧。”小姐姐的话仿若晴天霹雳，令罗玄瞬间呆若木鸡。在学校费尽周折才入的团，为了积极表现，春节前就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申请第一批下乡，如今竟成了自动离团？罗玄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一结果，他急红了眼，与这位小姐姐争执起来。小姐姐摆了摆手，“你莫激动，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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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未交团费属自动离团，这在团章上有明确规定，你难道不知？”“这样吧，你若不愿离团也行，回学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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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的团费交上，然后再来办理手续！”小姐姐毫不留情地将罗玄推了出去。小姐姐认为罗玄是无理取闹，罗玄记心委屈却又无处倾诉。他在县团委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心中懊悔不迭，后悔自已言辞失当得罪了小姐姐，大老远跑来却一无所获。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罗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落寞。这时，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注视着罗玄，和颜悦色地问：“这位通学你有何事？”罗玄仿若看到了一线曙光，他赶忙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领导听了罗玄的述说，微微颔首，“这位通学你跟我来。”罗玄跟随领导又回到了小姐姐跟前，小姐姐诧异地望着罗玄。那领导说道：“这位通学的团费问题可如此解决，你以团委的名义代收吧，让他补交团费。”领导言罢便转身离去，把罗玄再度交予小姐姐。小姐姐没好气地说：“你挺有能耐呀！好了，不说了，补交团费吧！”罗玄怯生生地说：“我是在走廊……”“好了，交钱吧！”小姐姐不耐烦地打断。罗玄愣了一下，“多少钱？”“每月五分钱，三个月共计一毛五分钱。”罗玄顿时傻了眼，交了团费，可就回不去了，买车票的钱不够了！“快交吧！你难道还想让我替你交团费不成？没见过你这种人！”小姐姐提高了声调。罗玄迟疑不决地交了团费，接过收据，心中暗自腹诽：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可就倒了八辈子霉！哼！
罗玄离开了县团委，漫步在口前镇的街头，心中一片迷茫。他思忖着如何回吉林，妈妈给了他一块二毛钱的车费，已然用去了七毛五分钱，仅剩下四毛五分钱，买车票是远远不够了。倘若买两个面包，走回吉林还能余下两毛五分钱呢！对，就这么办。罗玄走进一家小商店，商店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买了两个面包，手持面包走在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他离开口前镇，踏上了回吉林的山路。山路崎岖难行，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清幽寂静。罗玄一边走一边啃着面包，面包干涩无味，但他却吃得格外用心。走了几个小时后，罗玄的双脚开始酸痛起来，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愈发暗淡，罗玄的心中开始有些惶恐。但他忆起在学校军训时，训练的便是胆量，便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行。夜晚的山路格外静谧，唯有罗玄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幽暗中回荡。他行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遭遇什么危险。历经七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罗玄终于回到了家。此时已然是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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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他疲惫不堪，记脸灰尘。妈妈被他的动静惊醒，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罗玄归家倒头便欲睡，又困又累，随口应道：“车晚点了。”
罗玄一回神，发觉自已仍在保卫科的禁闭室里，准备晚上的检查。指导员苦口婆心地对罗玄说，这事并非我故意为难你，是你惊动了省公安厅。你们幸好没去，当地动员了好几个大队的民兵搜山，如果去了就会被抓起来，那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的检查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罗玄记脸疑惑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就一个出去玩的计划，写了几封长信，而且还未去成，你让我检查啥呀？”指导员紧锁眉头思索良久：“你们错就错在‘阶级斗争观点淡薄呀’。”“阶级斗争观点淡薄？从未听闻这个名词呀。”罗玄想了想又道，“既然非得检查，那就依你所言检查吧，我阶级斗争观点淡薄，与其他人无关！”罗玄感觉自已极为倒霉，如今这般境地，还能入党吗？他暗自问自已，为何入党如此艰难，倒霉之事接二连三！他不禁想起自已在鳌龙山乡的那些过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