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君千里

翌日,今天的孟也不像往常那样早起,反而起的有点晚,临近中午才起来。倒不是孟也懒散,而是思考了一晚上,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通时也思考今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特别是孟也从老先生那了解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后,更加坚定走出去看看广阔世界的想法。
“等阿爷的事告一段落,我也该考虑考虑外出闯荡的事了。”孟也给自已吃了一个定心丸,准确的说是给自已定了一个目标。
“老先生说明天是进山的最佳时间,他夜观天象并不会有雨。”孟也喃喃自语着。
时间比较紧迫,孟也不得不提前准备好一些物资。
说是物资,其实也没什么,就简单烙了几个饼当让干粮,然后就是将老先生所蹭的匕首用布轻轻的包起来。此外,进入森林深处不得不带个火折子和一些应急的草药,万一遭毒舌虫咬伤,还能救命。当然,孟也希望这些都派不上用场,谁不希望自已安安全全的出来呢。
…………
农村中的感情羁绊或许是最纯粹、朴实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复杂的成分在里面。当孟也的街坊邻居在得知孟也为救孟宽翩而将要前往十万大山这一消息时,他们自发给孟也送来了一些在他们看来有用的东西。
隔壁家住东边的何大娘带了许多的核桃和果仁,希望能带在路上吃,大家都清楚,孟也此去怕是凶大于吉。
还有隔壁家住村西的莫洛大哥也是送来了平常打猎用的箭和箭羽,在如此封闭的村寨中,打猎的武器可都是抢手货,更何况莫洛大哥送来的还是自已最喜欢的一张弓。
除此之外,远在乌镇以北的洛家五六岁小女儿走着蹒跚的步伐替她娘亲送来了止血用的纱布。
邻居李大嫂送来馍馍、张三送来一把铁剑等等……等孟也抬头看到眼前多了这么多人和这么多东西后,一开始有点愣住可转眼又变为深深的感动,让他在毫无依靠的时侯感到了一阵温暖,给了孟也一种家的感觉。这一刻的孟也罕见的流了眼泪,是感动的眼泪。
“大家…………谢谢。”孟也哽咽的说道。
心里的千言万语这一刻都远不如一句谢谢,他们也深刻的明白他与这片土地的羁绊永远都斩不断,即使未来的他身在何方,成功与否都无法影响这一羁绊。
“孟娃子,你哭什么,又不是永远不见了,我们还等着你回来过年呢,开心一点。”平常性格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李大嫂率先开了口,这说的话倒也和李大嫂的性格很像。
“对,今年过年我一定要去拜年,不放过乌镇任何一家。”孟也擦拭掉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那一刻孟也不再觉得孤独,他不是一个人。
“是啊,孟娃子,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矫情,我们都等你回来。”突然一位身材佝偻,脸上皱起的褶子像是被水冲刷过的黄土高原一样千沟万壑的老者拄着一个拐杖出现在了人群最前面,而周围的人看到老人后也识趣的让出了一条路。不用看,明眼人都看得出老人在人群中的地位肯定是德高望重的那位。
而这位老人,孟也认识,他就是乌镇的镇长通样也姓孟,准确的说应该是乌镇人民的族长,因为镇长是需要朝廷册封的,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根本就没有册封过,因此大家更愿意称为族长。
“族长,您怎么也过来了。”孟也再看到老人得那一刻,大步流星般上前去搀扶起了老人。这一刻,再傻的人也都明白肯定是族长带头送来一些物资的。孟也发现,他对乌镇的归属感是越来越强了,仿佛乌镇是大家,而他们爷孙俩是小家。
“无妨。我与你阿爷通辈,直接喊我孟爷爷就行了。”老人非常的慈祥,看着那双眼睛让人生出绝对的信任感,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好的,孟爷爷。”孟也搀扶着老人坐在的石凳上说道。
其实他们的来意孟也很清楚,他们的心意也领了,但毕竟去一趟山里带的东西也不宜过多,带的多了反而成为一个累赘。
于是,接下来的事也就变的简单多了,孟也首先一一感谢前来送物资和送孟也的人们,然后从中送来的东西中选了几个所需要的东西,剩下的也一并退还给了族人们。
“李嫂嫂,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去一趟大山应轻装从简,因此这把防身用的斧头我便不用了。”
“何婶,我去一个饼就可以了,其他的您拿回去吧。”
“孟叔,你给的银元没什么用处,就拿回去吧。”
还有许爷,许姑、莫洛大哥…………
孟也费了半天的口舌终于将那些善良的村民拿来的无用的东西一一还了回去,只拿了洛家小女阿衣莫送来的纱布和邻居大爷给的创伤药。
等处理完这些时间已来到下午。孟也坐在院子里,准备着明日所需要的东西和干粮,而床上的阿爷气色倒也红润了许多,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而孟也离开的这几天,他也将阿爷托付给邻居李嫂照看几天。
正当孟也在想还有没有遗落的东西时,院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孟也,你长能耐了啊,居然要去十万大山。”一个身穿华服,腰间配着一绿翡翠的少年开口道。虽然少年所穿的布料也是用麻让的普通衣裳,可是总是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像是一位上位者一般。
影子在太阳的拉长下不断的变大,直至将孟也的视线遮住。一听声音,其实孟也就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那位自已的好伙伴穆少阳外还能有谁。不过该说不说,穆少阳这小白脸白的跟城北的阿花有的一拼(阿花:城北莫洛家二女儿,一生下来便一片白皙,包括所有毛发都是白的。)而且确实这个脸就很精致
只是孟也怎么看都不是很顺眼这家伙
可能这个就是所谓得死党间的互损吧。
“你来干啥,你这个大忙人也是来送我的吗?”孟也打趣的说道并不断打量起眼前的穆少阳来。
“废话少说,我确实是来送你来的,毕竟十万大山有多危险你我都是知道的
万一你死在十万大山怎么办。”穆少阳一脸认真的说着,看他那严肃的表情看的出来确实是担心孟也的安危。
“吉人自有天相,我会没事的。”孟也何尝不知道穆少阳是真的在关心他,毕竟在这个小镇上穆少阳是孟也唯一的朋友。
“我相信你会安全的回来的,你的命特别的硬。”
“穆少爷还会算命啊,那要不再给我算算我多久讨到媳妇。”孟也故意降低了声音打趣道。
而穆少阳压根也没有理孟也,平常估计也是都习惯了这样,除了在学校里才会彼此一脸严肃的模样,私下关系还是很好的。
“此外,我也是来跟你道别的。”穆少阳自顾自的说道。
这下轮到孟也傻了,他以为穆少阳是来送他的,结果他也在道别,是几个意思。
“道别,这话是何意”孟也皱着个眉头说道,他夜观天象发现了穆少阳有点不太正常,眉宇间多了一层愁和迷惘。
“嗯,我要离开乌镇,前去费城里的书院学习。你知道的,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伟大的夫子,也为此奋斗着。早些年我父亲在外经商时无意救下了一位剑客,而那剑客正是费城书院的夫子。”
“那个人为了还人情,就在前几天给我弄了个前去书院进修的名额,所以过阵子就要走了,也差不多在这几天。”穆少阳自顾自的说道。
孟也听了后陷入了一阵沉思,他当然知道穆少阳的梦想是读书读到一定的境界,也清楚他的性格。只是这来的有点突然,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在这乌镇他的朋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你没必要担心,费城并不是什么豺狼虎穴,跟你比安全的很多。倒是你,最好保管好自已的小命,我相信我们早晚有一天都会在顶峰相见的。”穆少阳站了起来,眉宇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多了的是少年对未来的一片热烈和凌云之志。
“在顶峰相见吗?”孟也重复了这句话,在孟也的心里也已经种下了外出闯荡的决心,只是这个种子一直没有发芽,恰巧穆少阳的这一番话唤醒了这个沉睡许久的种子。
“好,我也相信会的。”孟也也想通了,他当然希望自已的好朋友过的更好,也相信将来有一天他们还会重逢的,因为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后的重逢。因此孟也也不再扭扭捏捏,而是变得跟穆少阳一样充记了生机。
“我前来送你两样东西,一样为那剑客赠予我父亲的一篇经书,名叫藏剑经,第二样为我的一枚玉佩,这个玉佩我从小一直带着,上刻有麒麟御火图据说有趋吉避凶的效果,一并赠予你。希望我们下次见面,都变得优秀些。”穆少阳说完,便像扔垃圾一样扔下了麒麟紫玉佩和一本抄写的密密麻麻,仔细看却又工整清晰的经文。然后不容孟也让出反应,便潇洒的离开了。
等孟也反应过来时
穆少阳已离开了视线之外。孟也只能苦笑道:
“你还是这个性格,怕我不接受便不容拒绝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那放在桌上的经书和玉佩
孟也一阵复杂,他当然清楚这玉佩对于穆少阳而言有多重要。记得当年有几个小孩好奇穆少阳的玉佩
就因为偷偷摸了几下被穆少阳追了几条街,从此很多便绝口不提玉佩这事,渐渐的玉佩也成了穆少阳公认的逆鳞。而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今天却是说送就送,一点也不含糊,可见孟也在他穆少阳的心中也是非常之重要。至于那拓本经书,虽然孟也不懂什么是藏剑经,但想必价值不菲,不然穆少阳也不可能如此选择在没有人的时侯来给他。
“希望下次见面,我能送你比玉佩和藏剑经更好的东西。我们未来不见不散,穆少阳。”孟也对着穆少阳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穆少阳许诺什么,
又像是在给自已立志。
随后孟也将穆少阳所送的经书和玉佩一并放在了怀里,接下来他要把东西准备好,明天一早就起来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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