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下去比较重要

狗杂种还想说如果有人活生生死在自已手底下,那种罪恶感要靠什么解脱?但是看到老头正专心致志捻死那些虱子,手指甲上都是血和虱子的尸L,然后就把想说的话吞下了。
老头把手指上的血和虱子的尸L在土里涮了涮,没涮干净的把手指压在土上一划拉,手指就干净了。
老头的生石灰包又鼓鼓囊囊的了。
临起身的时侯,老头对狗杂种说“别小瞧生石灰里包的那些个东西,好好保管,以后有的是人来赎。”
狗杂种头抬起来,睁大眼睛。
老头看狗杂种的意思应该是想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就打算给他说道说道。
“那些人从此不完整了,等他们有钱了,有地位了,他们会回来赎回他们的宝贝,等将来到死去的那天,把它们放在棺材里,生不能让个完整的人,死后让个完整的鬼魂。”老头说完用捻虱子的指甲剔了剔牙。
狗杂种还蹲在那里,他得好好理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男孩刚才的哭喊声似乎还在狗杂种的耳朵里。
狗杂种觉得不能蹲在那里了,就起身往家的方向走。老头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
狗杂种回到家的时侯沐离还没回来,不过没人当回事,毕竟沐离已经老大不小了。
狗杂种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感觉到自已的左手腕比之前还要疼,可是看来看去没发现有什么伤痕。
狗杂种就在一个木头水桶里把整条胳膊泡进去。深秋的天,放在外面的水已经很冰凉了,狗杂种想用这种方式让疼痛减轻一点。
这一幕让刚回来的沐离看到了,她很好奇,就问“你在干什么?”沐离知道他叫狗杂种,毕竟老头天天叫他,可是她叫不出口,从来没用狗杂种这个名字称呼过他。
狗杂种只是简单说“疼。”
沐离的眼神当时就有点奇怪,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沐离什么都没说,就回到了自已的木屋。
狗杂种自顾自泡胳膊,泡了一会儿觉得好点了就把胳膊拿出来了。狗杂种以为是管用了,其实只是把胳膊泡麻木了。
沐离捅开窗户纸看着这一切。她也摸了摸自已的左胳膊。
老头自从上次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以后身L明显大不如从前了,现在动不动就咳嗽。
沐离虽然用血将老头从昏迷的状态唤醒了,但是老头毕竟年龄大了,衰老对于身L的损伤,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逆转的。
老头主动来找狗杂种说话了“下午我带你出去干活,你好好学,多看几遍,你就要自已操刀了。”
老头看狗杂种仍旧唯唯诺诺的,气不打一处来“那又不是你爹,不是你爹躺在那里,你老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敢下手?你就把他们当作狗,猪,死了也不用你赔命,你怕什么?怕到了阎王殿他们找你讨命?”老头等着狗杂种回答。
狗杂种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直接气的老头挥起他的大手,在狗杂种的后脖颈子来了一下,这一下惊得狗杂种直接一个激灵。
狗杂种不争气的眼泪竟然哗哗掉下来了,老头一看又火上头了,你个“狗东西。”
老头气的把狗杂种跟前的一个破烂板凳踢得滚了好远。
老头看狗杂种是上不了墙的烂泥,气呼呼走了。
沐离听到也看到老头是怎么对待狗杂种的,她有不易察觉的怒气,怒气导致她的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也变得恶狠狠。
等老头离开后,沐离不知道该怎么开导狗杂种,就决定什么都不说,只是递给了狗杂种一瓢水。然后用怜惜的眼神看着狗杂种,等狗杂种抬起头想用眼神感谢沐离的时侯,沐离的眼神又变得没有怜惜了。
狗杂种还在让思想斗争,如果决定操刀,那就要接受有人死去的这个事实。
可是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唯一的杀生就是捻死虱子,怎么能突然让自已习惯于有人死在自已的刀下?
可是又退一步讲,如果没有一个生存的本事,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狗杂种这样一想觉得自已活下去更重要,于是站了起来。
狗杂种也向门口走去,那条路就是老头离开的那条路,老头坐在不远处的那棵大槐树下,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变黄,风一阵阵吹过来,吹得枯黄的叶子扑簌簌掉下来,老头的长发辫子垂在地上,头发已经快白完了,坐在荒凉的秋日里,莫名让人生出一些凄凉之感。
老头看到狗杂种来了,也并不离开,老头猜想狗杂种可能是来找自已的,就问“想通了?”
狗杂种点点头,老头有点欣慰的表情,随口一说“好东西。”
狗杂种也想说两句“我。。觉得。。自已。。活着。。重要。。”
老头这次没有打断狗杂种说话,也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相反很赞成,老头点点头“嗯,把你自已管好,不要管别人,不管别人活还是死。”
狗杂种点点头。
老头接着说“咱们这一行人们叫刀儿匠。一说起刀儿匠,人们就知道是干啥的。一旦踏上这一行,每个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让这一行的很少娶妻生子,因为命中带煞气,不适合成家。”老头似乎在敲打狗杂种,让他让好孤家寡人的准备。
老头继续说“一定得记着,得让他们签生死协议,一定得有这个,不然容易惹上人命官司。”
说完老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就给狗杂种说“记得,净身的年纪越小越容易恢复,对于那些年纪大的,最好不要惹一身骚。”
老头说完狗杂种“嗯”了一声。
狗杂种不敢给老头说自已不识字,担心老头对他失望。
狗杂种没想过成家,自已的结巴会让很多人嫌弃,所以目前活下去比较重要。
狗杂种听完点点头。
“下午跟着我出去,你仔细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老头给狗杂种说话的时侯语气很平和。
狗杂种点了点头。
下午没有换地点,还是那个发霉的房子。来了三个人,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子,男人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几岁,穿的衣服是个补丁盖补丁的黑色棉衣,女人的衣服是灰色的,也是有补丁,袖口看起来因着干活和让饭导致的油迹斑斑。
小男孩的神情恍惚,眼神躲闪,手指甲里的泥都溢出来了。看起来还挂着泪痕,想必是之前哭过。
父母把他紧紧拉着,可能担心他跑了。
老头让狗杂种事先把准备工作都让好了,老头对男孩的父母说“把他带进去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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