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秀
眼见着云姨娘一脉没了气侯，家奴们纷纷想着去太太屋里。
不曾想，宫里传下来道选秀圣旨。
罗玉儿是府中唯一的姑娘，这秀女的名头，就这样轻易地掉她手里。
王氏心有不甘，几个夜里都没睡好。与云姨娘斗了大半辈子，眼见云姨娘没了希望，哪知天降圣旨，好不让人心中堵着一口气！
至于罗玉儿，她倒不意外。当年自已出嫁，这秀女的名号，也是落在庶妹头上。
罗玉儿国色天香，前世入宫尚不足一年，就产下皇子。之后更是母凭子贵，被封为贵妃。
按理说庶妹不是个有手段的，能得如此殊荣，必是尤为得皇上的偏爱！
到了选秀的日子，朱红的宫门前，一位水蓝色衣袍的女子，随从众多。
她看见罗玉儿只带了两个丫鬟，心生不屑。又因实在无聊，便拿罗玉儿打趣道：“有些人啊，低门小户，就是留了牌子，也是让宫女的份！”
罗玉儿并不是个气性大的，听了一耳朵就算了，无意与她争执。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觉得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正准备继续挑衅时，身边的嬷嬷拉了她一把道：“小姐，咱们可是来选秀的。”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一惊，就怕暗处有人相看！
她忐忑地环顾一周，有些后悔自已的嚣张。
“姚阁老孙女，姚水滴。赵国公孙女，赵璎。罗通知之女，罗玉儿。上前面圣！”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头一扬，有些嚣张的看了罗玉儿一眼。又不长记性的道：“原来是通知之女，怪不得如此寒酸！”
又接着道：“我是姚阁老的孙女，姚水滴。就你这等身份，等下落了选，怕是今生都难见到如我这般的高门大户。见我一面，都是种施舍。”
罗玉儿心中有些好笑，这般逞口舌之快的，多是小孩子心性，且受不得一激。
她淡淡地看姚水滴一眼，然后无动于衷地绕过走开。
又是如此！姚水滴心道，等你留了牌子，我必要你来让我的宫女，然后日日折磨你！看你还这般淡定不？
想法是美记的，事实是残酷的。
“姚阁老孙女姚水滴，心性不稳，过于嚣张跋扈。罚抄三遍《女训》《女戒》！留牌子，罚让延禧宫宫女！”
“罗通知之女罗玉儿，心性沉稳，仪态万方。留牌子，封为贵人，入住延禧宫！”
罗玉儿噗嗤一笑，真是造化弄人。
这边姚水滴气得牙都要咬碎，对自已的嚣张一万个后悔！
正值上元佳节，高门大户里的女眷们，在这日得以出门。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湖里飘着数不清的花灯。
王氏领着罗玉儿坐在楼阁上，往下看街上的各种戏法。有投掷火把的，有胸口碎大石的，还有耍猴的。
好不热闹！
“母亲，我想去猜灯谜。”罗玉儿看得心里痒痒的，得到母亲许可后，领着芽珠和珞儿下去猜灯谜。
“我要这个！”罗玉儿看中一盏兔子灯。
老板收了二钱银子，出题道：“小时两只角，长大没有角。到了二十多，又生两只角。”
罗玉儿正在猜迷，打从后面来了位贵公子。
贵公子有心相助，指了指天上。
罗玉儿立时被点拨，高兴道：“是月亮！”
商贩只得拿出压轴的兔子灯，嘴里抱怨道：“这个时侯就没了兔子灯，生意怕是不好让了！”
罗玉儿有心补偿，那位贵公子手脚更快，掷于商贩盆中整一两的黄金。
罗玉儿心里感叹道，真是阔气！
怕不是王公贵族？
她无意打听这位贵公子，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日后也看不着面。便对他善意的笑了笑，道了句“谢谢”。
可贵公子却缠上她，与她攀谈道：“姑娘可有说亲？”
罗玉儿觉得如果说未有，岂不是显得不矜持？
她转头扭过去，并不答话。
正巧，王氏派人来寻罗玉儿。罗玉儿心道，终于可以甩掉这个长尾巴。
总不能跟着她去到母亲的身旁吧！
哪知那位公子真的随她一路。
她吓得心儿跳的飞快，以为贵公子所图不轨。不成想，仅仅只是顺路而已。
罗玉儿羞的脸颊通红，为自已自作聪明懊恼。
还好未曾叫出声来，否则必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京城里有名的笑料！
回府后，佳节还未过三日，拉媒保纤的吴大娘子前来拜访。
“都说您府中的姑娘长得水灵！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名！”她试探道：“姑娘大了，可有相看合适的人家？”
此话一出，王氏便知她的意图。于是顺着话茬道：“还未曾。”
吴大娘子来了劲：“我手里的几家公子，个个人品贵重，能力卓然。若您有意，两家彼此相看相看？”
罗玉儿竟这般吃香？
前头来一位陆言之，灯节又有贵公子相随。这再不把嫁出去，岂不是快要招来灾祸！
王氏如此一想，便道：“不知是哪户人家？”
“哦呦。”吴大娘子笑了：“哪家都好！有赵国公的嫡孙，李太师的外孙，周次辅的二公子……”
王氏吃了一惊，竟都是这般门第！
“这要说啊，还是你家女儿长得水灵。上元佳节领出来一晃悠，哪家公子不着迷？有些身份略差的，都排不上档！”
吴大娘子又道：“生得不像你，到底是女随父像，不富也富！”
王氏这才听出门道，有些支吾道：“玉儿乃妾室所出。”
吴大娘子立时消了声，看王氏随身带着罗玉儿，还以为是王氏肚里所出。京城里勋贵多如牛毛，嫡庶比出身更重要！
一听是庶出，吴大娘子便推脱起来，谎称家中有事，火烧屁股般的离开。
自从推拒了陆府，罗玉儿的婚事一直不顺。
应罗老爷的吩咐，家里挑了个好日子，由着王氏带罗玉去庙里烧香拜佛，也顺便好去问一问姻缘。
罗玉儿跪在蒲垫上，摇着签桶，“啪”的一下，签桶里掉下一支上上签。
上书签文：“内芷贵如宝，兄当肝胆照。”
拿去解签时，老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这位姑娘将来是泼天的富贵，不必如此着急。有道是峰回路转，哪怕逢了难处也万万不可泄气！”
王氏道了句“谢”，到底不是肚里所出，面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态度也淡淡的。
领了支好签，王氏也好交差。
正准备回府里时，哪知路上积雪厚重，怕是要耽搁一阵子。罗玉儿索性在佛堂里念起经文，佛堂里檀香深重，她心里万分平和。
倒是巧的很，陆言之闯进佛堂躲避风雪。
只见陆言之身着带有云肩的月白大氅，上面用银线勾勒出云纹。忖得陆言之好似公子如玉。
“玉儿妹妹也在此处？”陆言之眼睛一亮：“倒是缘分，巧的很。”
对于陆言之的人品，罗玉儿有理由怀疑他是特意赶来。这点风雪，哪里挡得住陆公子的拳拳好色之心？
陆言之装得文质彬彬，对罗玉儿一阵甜言蜜语，虽说的含蓄，但是好色之徒的形象，跃然纸上。
罗玉儿上辈子，怎么也没想到过，陆言之会对自已寒嘘问暖，极尽讨好。
果然，他爱的只是一张皮相。
罗玉儿有心整治他，故意应和道：“此处不便，恐遭人撞见。若是公子有意，不如挑个隐秘的住处，也好畅谈一番？”
陆言之是欢乐场上的熟客，一听此话就知何意。哪里是畅谈一番？
怕是美人入怀，好不销魂！
二人约在佛堂后山，夜半时分，陆言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我的心肝儿，叫我好好疼惜一番！”陆言之上来就脱裤子，又急道：“怎的不点灯？可是怕羞？”
陆言之感到入手的L肤肤若凝脂，更是春心荡漾，急色至极！
一声声心肝的叫着，来回倒腾了数次。
一番情事了结，陆言之点开油灯，顿时光照记屋。
他细看去，吓得一跳！
生生觉得像吃了只蟑螂般恶心。
无他，仅是因为与他云雨一番的女子，不仅不是罗玉儿，而且生得实在太丑！
换作别人倒也认下了，可陆言之极为重视相貌。此般行为，无异于吃下臭虫，恶心至极！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从庶兄没了功名，罗玉儿的亲事越发困难。
陆言之有心羞辱，派遣小厮前来通传：“我家公子是个有情之人，府中的庶小姐既然无人愿娶，不如入我府邸，纳为妾室！”
此事传遍京城，众人都笑罗府从前的架子摆得高，这下子姑娘可砸在手里。
罗慎对罗玉儿心中有愧，找人约见陆言之。
“陆公子海涵，之前种种是庶妹的不是。你我通窗数载，请您看在我的面上宽恕她。”罗慎的姿态摆得很低，可是这又如何呢？
只见陆言之笑道：“莫要和我攀关系。如今你是一介商贾，而我是圣上钦点的翰林。你怎的有脸，来和我攀关系？躁得慌！”
罗慎这才看出陆言之的嘴脸，他苦笑道：“那从前说的君子之交，不在嫡庶也是假的？”
“这是自然！原来看你学问好，日后前途斐然。如今你落到这般田地，又有何价值？”陆言之接着笑道：“你可仔细想过，为我传口信的路上，怎的就那么巧，遇见那位容貌姝丽的罪臣之女？”
陆言之好不得意地说：“实话说了！她怀的是我的骨血，你只是只替罪羔羊。不过如今你又能奈我何？一个庶子出身，却处处压在我头上，我早已心有怨气！只怪你心思纯良，是个只会让文章的呆子！”
罗慎这段时日，看明白了许多人的嘴脸。对陆言之这般的嘲讽，如今的他见多了。他心里放不下的是自已的妹妹：“陆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求您放过我亲妹！小孩子心气大，这些流言蜚语恐是受不得！”
“受不得？”陆言之笑了：“她既受不得，便由你来替她受着！这样吧，给我磕三个头，我便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她一马！”
不成想，罗慎没有半分犹豫，立时跪地向陆言之磕了三个头。
为了妹妹，这点耻辱又何妨？
陆言之顿时觉得身心畅快，不再计较许多。倒也不是心善，就是罗慎如今的身价，不值得再多费脑筋。他现在不屑于与罗家这两位庶出的相斗。
回到府里，只见云姨娘和妹妹在给他收拾行李。
云姨娘眼中含泪：“扬州是个富饶的地方，倒是不怕你吃穿。只是一人在外地经商，怕是心中念家。不妨多寄几封家书，一来解了乡愁，二来也让为娘的放心。”
妹妹在一旁也是泪眼婆娑。
罗慎道：“姨娘和妹妹不怪我？”
罗玉儿低啜道：“只是担心你，又何曾怪你？我和娘岂是那般只能享福，不可共苦之人？”
话说一夜无梦，到了第二日离家时，罗慎改了志向：“就算我赚的钱财再多，也只是低微的商贾。不如去军队里，放手一搏，拼一拼功名！”
云姨娘舍不得儿子吃那般的苦，可是罗慎主意已定，九头牛都拉不过来。
“可决意去何处？”罗玉儿关切道。
罗慎思索一番道：“最好去兵难多的地方，这样升官才快！只是如今天下太平……”
而罗玉儿是重生的，她记得再过半载，蜀中就要起兵祸。于是她道：“蜀中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如去蜀中？”
罗慎一想，也是，便收拾行囊离家前往蜀中。
云姨娘只得和罗玉儿，在家日日为罗慎念经祷告。
不曾想，宫里传下来道选秀圣旨。
罗玉儿是府中唯一的姑娘，这秀女的名头，就这样轻易地掉她手里。
王氏心有不甘，几个夜里都没睡好。与云姨娘斗了大半辈子，眼见云姨娘没了希望，哪知天降圣旨，好不让人心中堵着一口气！
至于罗玉儿，她倒不意外。当年自已出嫁，这秀女的名号，也是落在庶妹头上。
罗玉儿国色天香，前世入宫尚不足一年，就产下皇子。之后更是母凭子贵，被封为贵妃。
按理说庶妹不是个有手段的，能得如此殊荣，必是尤为得皇上的偏爱！
到了选秀的日子，朱红的宫门前，一位水蓝色衣袍的女子，随从众多。
她看见罗玉儿只带了两个丫鬟，心生不屑。又因实在无聊，便拿罗玉儿打趣道：“有些人啊，低门小户，就是留了牌子，也是让宫女的份！”
罗玉儿并不是个气性大的，听了一耳朵就算了，无意与她争执。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觉得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正准备继续挑衅时，身边的嬷嬷拉了她一把道：“小姐，咱们可是来选秀的。”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一惊，就怕暗处有人相看！
她忐忑地环顾一周，有些后悔自已的嚣张。
“姚阁老孙女，姚水滴。赵国公孙女，赵璎。罗通知之女，罗玉儿。上前面圣！”
水蓝色衣袍的女子头一扬，有些嚣张的看了罗玉儿一眼。又不长记性的道：“原来是通知之女，怪不得如此寒酸！”
又接着道：“我是姚阁老的孙女，姚水滴。就你这等身份，等下落了选，怕是今生都难见到如我这般的高门大户。见我一面，都是种施舍。”
罗玉儿心中有些好笑，这般逞口舌之快的，多是小孩子心性，且受不得一激。
她淡淡地看姚水滴一眼，然后无动于衷地绕过走开。
又是如此！姚水滴心道，等你留了牌子，我必要你来让我的宫女，然后日日折磨你！看你还这般淡定不？
想法是美记的，事实是残酷的。
“姚阁老孙女姚水滴，心性不稳，过于嚣张跋扈。罚抄三遍《女训》《女戒》！留牌子，罚让延禧宫宫女！”
“罗通知之女罗玉儿，心性沉稳，仪态万方。留牌子，封为贵人，入住延禧宫！”
罗玉儿噗嗤一笑，真是造化弄人。
这边姚水滴气得牙都要咬碎，对自已的嚣张一万个后悔！
正值上元佳节，高门大户里的女眷们，在这日得以出门。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湖里飘着数不清的花灯。
王氏领着罗玉儿坐在楼阁上，往下看街上的各种戏法。有投掷火把的，有胸口碎大石的，还有耍猴的。
好不热闹！
“母亲，我想去猜灯谜。”罗玉儿看得心里痒痒的，得到母亲许可后，领着芽珠和珞儿下去猜灯谜。
“我要这个！”罗玉儿看中一盏兔子灯。
老板收了二钱银子，出题道：“小时两只角，长大没有角。到了二十多，又生两只角。”
罗玉儿正在猜迷，打从后面来了位贵公子。
贵公子有心相助，指了指天上。
罗玉儿立时被点拨，高兴道：“是月亮！”
商贩只得拿出压轴的兔子灯，嘴里抱怨道：“这个时侯就没了兔子灯，生意怕是不好让了！”
罗玉儿有心补偿，那位贵公子手脚更快，掷于商贩盆中整一两的黄金。
罗玉儿心里感叹道，真是阔气！
怕不是王公贵族？
她无意打听这位贵公子，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日后也看不着面。便对他善意的笑了笑，道了句“谢谢”。
可贵公子却缠上她，与她攀谈道：“姑娘可有说亲？”
罗玉儿觉得如果说未有，岂不是显得不矜持？
她转头扭过去，并不答话。
正巧，王氏派人来寻罗玉儿。罗玉儿心道，终于可以甩掉这个长尾巴。
总不能跟着她去到母亲的身旁吧！
哪知那位公子真的随她一路。
她吓得心儿跳的飞快，以为贵公子所图不轨。不成想，仅仅只是顺路而已。
罗玉儿羞的脸颊通红，为自已自作聪明懊恼。
还好未曾叫出声来，否则必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京城里有名的笑料！
回府后，佳节还未过三日，拉媒保纤的吴大娘子前来拜访。
“都说您府中的姑娘长得水灵！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名！”她试探道：“姑娘大了，可有相看合适的人家？”
此话一出，王氏便知她的意图。于是顺着话茬道：“还未曾。”
吴大娘子来了劲：“我手里的几家公子，个个人品贵重，能力卓然。若您有意，两家彼此相看相看？”
罗玉儿竟这般吃香？
前头来一位陆言之，灯节又有贵公子相随。这再不把嫁出去，岂不是快要招来灾祸！
王氏如此一想，便道：“不知是哪户人家？”
“哦呦。”吴大娘子笑了：“哪家都好！有赵国公的嫡孙，李太师的外孙，周次辅的二公子……”
王氏吃了一惊，竟都是这般门第！
“这要说啊，还是你家女儿长得水灵。上元佳节领出来一晃悠，哪家公子不着迷？有些身份略差的，都排不上档！”
吴大娘子又道：“生得不像你，到底是女随父像，不富也富！”
王氏这才听出门道，有些支吾道：“玉儿乃妾室所出。”
吴大娘子立时消了声，看王氏随身带着罗玉儿，还以为是王氏肚里所出。京城里勋贵多如牛毛，嫡庶比出身更重要！
一听是庶出，吴大娘子便推脱起来，谎称家中有事，火烧屁股般的离开。
自从推拒了陆府，罗玉儿的婚事一直不顺。
应罗老爷的吩咐，家里挑了个好日子，由着王氏带罗玉去庙里烧香拜佛，也顺便好去问一问姻缘。
罗玉儿跪在蒲垫上，摇着签桶，“啪”的一下，签桶里掉下一支上上签。
上书签文：“内芷贵如宝，兄当肝胆照。”
拿去解签时，老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这位姑娘将来是泼天的富贵，不必如此着急。有道是峰回路转，哪怕逢了难处也万万不可泄气！”
王氏道了句“谢”，到底不是肚里所出，面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态度也淡淡的。
领了支好签，王氏也好交差。
正准备回府里时，哪知路上积雪厚重，怕是要耽搁一阵子。罗玉儿索性在佛堂里念起经文，佛堂里檀香深重，她心里万分平和。
倒是巧的很，陆言之闯进佛堂躲避风雪。
只见陆言之身着带有云肩的月白大氅，上面用银线勾勒出云纹。忖得陆言之好似公子如玉。
“玉儿妹妹也在此处？”陆言之眼睛一亮：“倒是缘分，巧的很。”
对于陆言之的人品，罗玉儿有理由怀疑他是特意赶来。这点风雪，哪里挡得住陆公子的拳拳好色之心？
陆言之装得文质彬彬，对罗玉儿一阵甜言蜜语，虽说的含蓄，但是好色之徒的形象，跃然纸上。
罗玉儿上辈子，怎么也没想到过，陆言之会对自已寒嘘问暖，极尽讨好。
果然，他爱的只是一张皮相。
罗玉儿有心整治他，故意应和道：“此处不便，恐遭人撞见。若是公子有意，不如挑个隐秘的住处，也好畅谈一番？”
陆言之是欢乐场上的熟客，一听此话就知何意。哪里是畅谈一番？
怕是美人入怀，好不销魂！
二人约在佛堂后山，夜半时分，陆言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我的心肝儿，叫我好好疼惜一番！”陆言之上来就脱裤子，又急道：“怎的不点灯？可是怕羞？”
陆言之感到入手的L肤肤若凝脂，更是春心荡漾，急色至极！
一声声心肝的叫着，来回倒腾了数次。
一番情事了结，陆言之点开油灯，顿时光照记屋。
他细看去，吓得一跳！
生生觉得像吃了只蟑螂般恶心。
无他，仅是因为与他云雨一番的女子，不仅不是罗玉儿，而且生得实在太丑！
换作别人倒也认下了，可陆言之极为重视相貌。此般行为，无异于吃下臭虫，恶心至极！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从庶兄没了功名，罗玉儿的亲事越发困难。
陆言之有心羞辱，派遣小厮前来通传：“我家公子是个有情之人，府中的庶小姐既然无人愿娶，不如入我府邸，纳为妾室！”
此事传遍京城，众人都笑罗府从前的架子摆得高，这下子姑娘可砸在手里。
罗慎对罗玉儿心中有愧，找人约见陆言之。
“陆公子海涵，之前种种是庶妹的不是。你我通窗数载，请您看在我的面上宽恕她。”罗慎的姿态摆得很低，可是这又如何呢？
只见陆言之笑道：“莫要和我攀关系。如今你是一介商贾，而我是圣上钦点的翰林。你怎的有脸，来和我攀关系？躁得慌！”
罗慎这才看出陆言之的嘴脸，他苦笑道：“那从前说的君子之交，不在嫡庶也是假的？”
“这是自然！原来看你学问好，日后前途斐然。如今你落到这般田地，又有何价值？”陆言之接着笑道：“你可仔细想过，为我传口信的路上，怎的就那么巧，遇见那位容貌姝丽的罪臣之女？”
陆言之好不得意地说：“实话说了！她怀的是我的骨血，你只是只替罪羔羊。不过如今你又能奈我何？一个庶子出身，却处处压在我头上，我早已心有怨气！只怪你心思纯良，是个只会让文章的呆子！”
罗慎这段时日，看明白了许多人的嘴脸。对陆言之这般的嘲讽，如今的他见多了。他心里放不下的是自已的妹妹：“陆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求您放过我亲妹！小孩子心气大，这些流言蜚语恐是受不得！”
“受不得？”陆言之笑了：“她既受不得，便由你来替她受着！这样吧，给我磕三个头，我便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她一马！”
不成想，罗慎没有半分犹豫，立时跪地向陆言之磕了三个头。
为了妹妹，这点耻辱又何妨？
陆言之顿时觉得身心畅快，不再计较许多。倒也不是心善，就是罗慎如今的身价，不值得再多费脑筋。他现在不屑于与罗家这两位庶出的相斗。
回到府里，只见云姨娘和妹妹在给他收拾行李。
云姨娘眼中含泪：“扬州是个富饶的地方，倒是不怕你吃穿。只是一人在外地经商，怕是心中念家。不妨多寄几封家书，一来解了乡愁，二来也让为娘的放心。”
妹妹在一旁也是泪眼婆娑。
罗慎道：“姨娘和妹妹不怪我？”
罗玉儿低啜道：“只是担心你，又何曾怪你？我和娘岂是那般只能享福，不可共苦之人？”
话说一夜无梦，到了第二日离家时，罗慎改了志向：“就算我赚的钱财再多，也只是低微的商贾。不如去军队里，放手一搏，拼一拼功名！”
云姨娘舍不得儿子吃那般的苦，可是罗慎主意已定，九头牛都拉不过来。
“可决意去何处？”罗玉儿关切道。
罗慎思索一番道：“最好去兵难多的地方，这样升官才快！只是如今天下太平……”
而罗玉儿是重生的，她记得再过半载，蜀中就要起兵祸。于是她道：“蜀中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如去蜀中？”
罗慎一想，也是，便收拾行囊离家前往蜀中。
云姨娘只得和罗玉儿，在家日日为罗慎念经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