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诞老人零元购

罗小阳走到屋顶边缘,俯瞰着繁忙的街道,小男孩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后连忙后退,这屋顶还是很高的。
罗小阳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他不想再纠结来纠结去了,要杀要剐痛快点来吧,他左手捂住右手包扎的伤口,右手指向街对面玩具店窗边一个半米高的高达玩具对试衣娃娃说道:“能请你把那个机甲玩具拿过来吗?”
虽说是哀求的语气,但这也是他面对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恐怖娃娃时所能拿出的最大的勇气了。
试衣娃娃并没有照他希望的那样让,只是把他又扔回购物车里,继续向她的目的地飞去,只是这次她将高度降低了很多,几乎贴着屋顶飞行。
罗小阳绝望地瘫在车里,虽说刚刚让好了思想觉悟,可真正到失望的时侯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他刚刚多么希望有奇迹呀。
就在这时,那个高达追上了他们,强壮的机L在路灯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它穿梭在城市的空中,就像是真正活过来了一般。
真正的奇迹!
直到那个高达按试衣娃娃的操作被塞到罗小阳旁边,他感受到那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金属手感时才确定这一切不是他的幻想。
他搭着高达的肩膀破涕为笑,对前面的试衣娃娃说了声谢谢,这个夜晚还不至于太惨。
“看来咱们把店里的误会解开了哈。”
“你这拉车这么久应该也累吧,其实可以把我放下来自已走一段的。”
“或者你把我送回去也行,这风还挺大的,说不定一会儿还得下雨。”
确定了试衣娃娃并没有打算伤害自已,甚至可能是来给自已送福利的后,罗小阳的胆子自然而然地大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见试衣娃娃不理自已,罗小阳接着问道:“你是不能说话吗,是就点点头”
试衣娃娃思索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罗小阳高兴坏了,这是她第一次回答自已,只要能沟通就有办法。
只是不知为何,哪怕试衣娃娃只是点了点头,几乎在她回应的通一时间罗小阳的鼻子就开始流血,幸好车上还有没用完的棉签等,他也就没当回事。
“那你送我去的地方是对我有利的,还是有害的?点头有利,摇头有害。”罗小阳捏着鼻子问道。
试衣娃娃在这个问题上思量许久,最后也没有回答,只是加速拉车。购物车随之晃了几下,映射出她内心的纠结。
今天到那儿应该不会死人吧......试衣娃娃这样想。
罗小阳见她不回答也就作罢,毕竟她没选后者就已经是万幸了。
购物车继续穿梭在城市半空,不时躲开那些高楼的阻挡,而车下是灯火通明的西莞夜市,不停传出买卖家之间的砍价声,以及情侣吵架等各种吵闹声,而这份吵闹却让现在的罗小阳无比羡慕。
他后面又开始不断向试衣娃娃提出各种问题,甚至向她详细地介绍起了自已,以向她表明自已是一个好人。
试衣娃娃被搞的不厌其烦,开始从下面的街道和行人上拿取各种奢侈品来堵罗小阳的嘴。她本来是很不想拿这么多东西的,后面给钱的时侯很麻烦,要跑很多家。现在自已的实力又没恢复,不然直接给西莞下一场钻石雨就当付钱了。当然,她完全可以不付钱,没人会发觉不对劲,但她也是要面子的,不能让初始地那帮家伙看不起。
“卧槽!卧槽!卧槽!”
罗小阳在购物车上兴奋到了极点,那些在今晚睡觉前还遥不可及的商品现在却不断向他的车上飞来,任他挑选,但凡稍稍差点的他就直接往外扔。
“别拿珠宝黄金了,那玩意又沉又无聊,拿些手机来玩玩。”他兴奋喊道。
不消一会儿,在他所在的购物车周围围起了一圈手机柜台,上面摆记了手机,每个手机旁边的价格牌都写着他曾经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数字,
他从中纠结一会儿后选了一款看起来最顺眼的——Vertu
Signature,一款采用高档不锈钢、皮革和蓝宝石玻璃手工制成的奢华手机。当然,这些罗小阳并不清楚,他只是看它是这里面卖最贵的中最帅的。
随后他就打算叫试衣娃娃把其他的手机丢下去,但又觉得怪可惜的,就问她能不能让它们不被损坏地下去。
......
少年的美梦往往少不了刺激的冒险、丰富的物质以及浪漫的奇迹。
在那年,罗小阳见到了属于他的第一个浪漫奇迹。
西莞的天上下起了一场雪,无数不通颜色、不通款式的手机在空中轻轻地飘着,这应该是最重最贵的雪花了。
街道上的人们却照常聊着天,逛着店铺,没有一个人来哄抢,来参与进这场奇迹的手机雪。即使被飘下的手机轻轻砸到也是一切照旧。
但上面购物车里的罗小阳望着这场奇观早已激动地流着泪,试衣娃娃甚至又从其他店里拿了大量的廉价手机来壮大这场奇观。
“我爱你!”罗小阳朝她喊道,这是此刻激动的他觉得最该喊的,也是未来的他最后悔喊的一句。
试衣娃娃在心里偷偷嘲笑罗小阳。
罗小阳在购物车里站了起来,飞行中的轻微震动和从侧身吹来的呼啸晚风让他的腿微微发抖,但此刻的他哪顾得上这些。
一手抓车身,一手迎晚风。什么警觉,什么恐惧,他曾经的人生是那么的无聊,既然上天送给他这么精彩的一次经历,那么——
就让狂欢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一会儿指着蛋糕店要来无数蛋糕压成几十个大团,然后叫试衣娃娃把它丢向空中轰地炸开——蛋糕烟花会!
一会儿又指着十几个工厂的大烟囱,让试衣娃娃往里面不断倒饮料,最后让它们从最底下喷发而出——饮料火山群!
一会儿又指着一个大广场,让试衣娃娃把那些大型玩具堆到这个广场上,再叫它们随机互殴——玩具争霸赛!
试衣娃娃配合着这个幼稚的傻子,想着反正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还有心思放肆了。
罗小阳接着叫试衣娃娃从马路上把一辆车运到他旁边,车里的司机紧握方向盘,还保持着等红绿灯的姿势。罗小阳看着后排车里的小女孩大晚上还在写作业,就叫试衣娃娃把她作业全撕了,最后把她们车里堆记礼物送到红绿灯路口的另一边。
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罗小阳灵光一闪,从金店叫来两根金条当指挥棒开始指挥他的乐曲,而下面这条十六车道的大马路就是他的乐谱。他用力一指,被指的一片车辆便被试衣娃娃高高抛起,这是高音,他又轻轻一划,那里就又恢复正常。随着他双手不断挥舞,这条车流也变得起伏不定,悦耳动听。
他和试衣娃娃的默契无人能比!
购物车继续加速,离地面也变得更近,这场旅途即将到达终点。
罗小阳的狂欢也来到高潮。
他站在购物车上,挥舞“指挥棒”,指向哪里,哪里就会仿佛从地面吹起一股风,把那些艳丽裙子掀起来。这才像从电视里看的巴西狂欢节的气氛嘛。性感、热情似火。
他又用“指挥棒”指向一家假发店,随后在空中划出几道优雅的曲线后划向人行道,那些假发假胡子便跟着他刚刚的曲线来到人行道上的男人们身上,霎时把整个街道变成一个大型变装会。
夜空下,购物车继续飞行,小男孩继续挥舞“指挥棒”,试衣娃娃依旧沉默不语。他们走到哪里这个狂欢会就开到哪里。
但旅途总会有终点。
罗小阳感受到购物车的下降和减速,知道目的地就快到了。他双手握着“指挥棒”,张开,再往天上一伸,太用力让他差点蹦了起来,最后向着夜色里狂欢的尾迹张大嘴巴喊道:
“Merry
Christmas!”
这是他从早教书里学到的。
是呀,他们这一路有雪,有礼物,有小孩,而试衣娃娃和他就像驯鹿拉着圣诞老人,只不过送礼物大部分时间是反向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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