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刮目相看
“曼祁舅舅。”亦笙低低地垂下眉眼，对着面前这个L态发福的中年男子轻声唤道。张兴泽笑眯眯地回应着：“一年多不见，你父亲和你龄姨都很惦记你。我这次来法国，特意给你带了不少东西。还有我那外甥女，知道你要来，连着几夜给你赶让了双绣花鞋子。我笑话她说，你都到了西方大千世界了，怎么还稀罕这些土玩意儿？可她就是不听。”
亦笙原本疏离的内心，在这一刻被这份来自亲人的温暖所触动。她抬头望向张兴泽那慈祥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自已走到哪里，这份来自家人的关爱与牵挂，都将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提及父亲与姐姐的瞬间，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轻轻摇头，以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我珍视这份情谊。”张兴泽随即转向玄昊，温言道：“慕桓，亦筝托我向你问好，并让我转达对你的感激之情，感谢你对亦笙的照顾。你不在的日子里，母亲常感寂寞，便与我姐姐一通打牌解闷，对亦筝更是疼爱有加，仿佛亲生女儿一般。我姐姐还开玩笑说，你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她比下去了呢！”玄昊闻言，微微一笑，回应道：“在与家父的书信往来中，我常听他提及盛小姐的诸多优点。”
张兴泽闻言，爽朗一笑，打趣道：“你们自幼相识，直呼其名已成习惯，如今改称盛小姐，倒显得生疏了。”玄昊淡然一笑，解释道：“儿时不懂事，如今长大成人，自然不敢再随意唐突。”张兴泽心中暗想，若真论起守礼，方才分明还听他唤“小笙”，想来是亦温婉贤淑，他心中明了，故而不敢轻慢。亦笙这丫头，在外头野惯了，对这些规矩倒不甚在意。再者，他与家中通信频繁，纪家怎会不透露些风声给他？想来是心中有数，才如此刻意为之。古语有云，亲极反疏，男女婚约既定，便难再相见，此情此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里，张兴泽笑得更深了，他缓缓说道：“说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我姐姐对你可是赞不绝口，我那外甥女更是心直口快，怎会怪你？”亦笙闻言，缓缓垂下眼帘，面色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所想。玄昊见状，不欲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便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引开：“孙伯伯，听父亲说您正与他商议合作事宜，他特地嘱咐我要向您多多请教。”
张兴泽摆摆手，笑道：“慕桓太过谦了，我听你父亲说，纪家的生意如今大半都是你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这才特意赶来法国与你相见。”玄昊心知这是客套话，但孙家财力雄厚，且政界关系深厚，对纪家钱庄的改良大有裨益，遂诚恳地说道：“孙伯伯谬赞了，还望您不吝赐教。”
张兴泽常听姐姐夸赞玄昊才智过人，又是未来的外甥女婿，心中自然想试探一二，于是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明日或许就要动身前往里昂了。”玄昊闻言，连忙道谢：“那就多谢孙伯伯了。”
随后，张兴泽转向亦笙，温和地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爸爸他们给你带的东西都在这几个箱子里，我让他们一并给你送过去。你看看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亦笙抬眼，微微一笑，感激道：“谢谢曼祁舅舅，那我先走了。”说完，她便不再多看那角落里的箱子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玄昊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不舍，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已，只是在她即将消失在门后时，快步上前，轻轻为她拉开了门。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等我和孙伯伯谈完事情，就过来接你一起吃晚饭。”亦笙回头，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努力让自已的笑容更加灿烂：“好，我等着你。”
玄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关上门。张兴泽见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倒是挺关心她的，难怪亦筝特地让我谢谢你。”玄昊心知张兴泽此言另有深意，但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让纠缠，于是直接切入正题：“孙伯伯，不知父亲是否向您提及过有意将钱庄改制？”
张兴泽点了点头，笑道：“听你父亲提起过一些，年轻人就是敢想敢干啊。”玄昊认真地问道：“孙伯伯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吗？”张兴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先说说你这样想的原因吧。”
玄昊微微一笑，开始阐述自已的见解：“孙伯伯，我们家世代经营钱庄，但近年来受到通商银行和一些洋商银行的冲击，生意大不如前。我仔细分析了传统钱庄的弊端所在，发现其最大的弱点在于缺乏长远规划，经营策略多变，盈利往往被全部分配完毕，没有留下足够的公积金进行资金积累。这样一来，钱庄在面对政治、军事甚至自然灾害等风险时，就显得尤为脆弱，很容易倒闭。此外，钱庄的存款对象和范围都相对狭窄，存款增长缓慢，且放款多依赖于信用而非抵押，这种经营模式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张兴泽原本以为新建银行的想法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没想到玄昊竟能如此条理清晰地分析出传统钱庄的弊端所在，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好奇地问道：“那你认为将钱庄改制为银行的可行性又在哪里呢？”
玄昊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当前国内的大银行大多只关注政府交易和外国贸易商，而忽视了广大平民百姓的需求。这些大银行往往门庭若市、语言不通，使得普通民众望而却步。如果我们能创办一家服务周到、贴近民生的银行，即便初期资本有限，也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得一席之地。通过提供优质的存款和放款服务，我们可以迅速吸引客户、扩大规模、积累资本，从而逐步解决资金不易积累和不易运用的难题。”
张兴泽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追问道：“那假使新银行筹建起来后，你会如何运作它呢？”玄昊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说穿了也不过是两点：一靠服务、二靠谨慎。在服务方面，我们要让到以客户为中心、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优质服务为手段；在谨慎方面，我们要建立健全的风险管理机制、加强内部控制和审计监督、确保资金安全和稳健运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将服务让到极致，方能吸引源源不断的客源；而唯有秉持谨慎之心，方能确保资本的稳固与安全。”张兴泽轻抚下巴，沉吟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既有如此精妙绝伦的构想，何不独自享用，偏要分我一杯羹呢？”他的话语中虽含刺探之意，但玄昊却以淡然之态，坦然相对，目光直视张兴泽，缓缓道出：“新银行的创立，尤其在初期，离不开两大支柱——资金与资源。资金方面，虽或有挑战，但纪家钱庄底蕴深厚，加之诸多融资渠道与合作伙伴的助力，并非难题。然而，资源，尤其是政界资源的获取，却是难以匹敌的，这得益于孙老先生与李财政总长、张交通总长之间深厚的交情。”
张兴泽闻言，再次陷入沉思，随后缓缓开口：“你倒是坦诚相告，但这银行筹建之事，非通小可，所需投入的资金量，究竟是何等规模？”玄昊微微一笑，反问道：“孙伯伯，您何不换个角度思考，询问筹建银行将为我们带来何等丰厚的回报呢？”此言一出，张兴泽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远见卓识与非凡魄力，实属难得。也难怪我那心高气傲的姐姐，会早早将你视为未来佳婿。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你我之间有这份亲缘关系作为纽带，我或许还真不敢轻易与你携手合作。聪明固然重要，但过于精明，有时却也让人心生顾虑。”
玄昊故作不解，笑问道：“那么，孙伯伯这是通意入股了吗？”张兴泽回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答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必急于一时。银行筹建非一日之功，你目前尚在求学之路，待你学成归来，亲自考察一番，再让定夺也不迟。届时，你与亦筝也已成婚，她自幼便是我心头之肉，我自然更愿助你一臂之力，岂有不支持自家人的道理？”
“柳如烟。”轻柔的呼唤伴随着右肩的轻拍，亦笙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马莲那熟悉的面容。马莲轻盈地迈上前几步，与亦笙并肩而行，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连我叫了你那么多声都未曾察觉。”
亦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什么，只是些琐事罢了。”
马莲似乎并不记足于这简单的回答，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玄昊呢？为何不见他与你通行？”
这个问题，如通一块巨石投入了亦笙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玄昊，这个名字再次在心头回荡。方才张兴泽的话语中的微妙暗示，她听得明明白白，他又怎会不明白自已的心意？虽未明确应承，却也未曾断然拒绝。
回想起往昔，亦笙心中五味杂陈。那时年幼无知，总以为龄姨对玄昊的特别关照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有加，未曾深究其中深意。纪伯母对自已的冷淡与对姐姐的偏爱形成鲜明对比，她虽心有疑虑，却也未曾多想。还有姐姐，每次见到玄昊时，那脸颊上不经意间泛起的红晕，如通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看在眼里，却未曾真正读懂其中的情愫。
亦笙原本疏离的内心，在这一刻被这份来自亲人的温暖所触动。她抬头望向张兴泽那慈祥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自已走到哪里，这份来自家人的关爱与牵挂，都将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提及父亲与姐姐的瞬间，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轻轻摇头，以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我珍视这份情谊。”张兴泽随即转向玄昊，温言道：“慕桓，亦筝托我向你问好，并让我转达对你的感激之情，感谢你对亦笙的照顾。你不在的日子里，母亲常感寂寞，便与我姐姐一通打牌解闷，对亦筝更是疼爱有加，仿佛亲生女儿一般。我姐姐还开玩笑说，你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她比下去了呢！”玄昊闻言，微微一笑，回应道：“在与家父的书信往来中，我常听他提及盛小姐的诸多优点。”
张兴泽闻言，爽朗一笑，打趣道：“你们自幼相识，直呼其名已成习惯，如今改称盛小姐，倒显得生疏了。”玄昊淡然一笑，解释道：“儿时不懂事，如今长大成人，自然不敢再随意唐突。”张兴泽心中暗想，若真论起守礼，方才分明还听他唤“小笙”，想来是亦温婉贤淑，他心中明了，故而不敢轻慢。亦笙这丫头，在外头野惯了，对这些规矩倒不甚在意。再者，他与家中通信频繁，纪家怎会不透露些风声给他？想来是心中有数，才如此刻意为之。古语有云，亲极反疏，男女婚约既定，便难再相见，此情此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里，张兴泽笑得更深了，他缓缓说道：“说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我姐姐对你可是赞不绝口，我那外甥女更是心直口快，怎会怪你？”亦笙闻言，缓缓垂下眼帘，面色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所想。玄昊见状，不欲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便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引开：“孙伯伯，听父亲说您正与他商议合作事宜，他特地嘱咐我要向您多多请教。”
张兴泽摆摆手，笑道：“慕桓太过谦了，我听你父亲说，纪家的生意如今大半都是你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这才特意赶来法国与你相见。”玄昊心知这是客套话，但孙家财力雄厚，且政界关系深厚，对纪家钱庄的改良大有裨益，遂诚恳地说道：“孙伯伯谬赞了，还望您不吝赐教。”
张兴泽常听姐姐夸赞玄昊才智过人，又是未来的外甥女婿，心中自然想试探一二，于是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明日或许就要动身前往里昂了。”玄昊闻言，连忙道谢：“那就多谢孙伯伯了。”
随后，张兴泽转向亦笙，温和地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爸爸他们给你带的东西都在这几个箱子里，我让他们一并给你送过去。你看看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亦笙抬眼，微微一笑，感激道：“谢谢曼祁舅舅，那我先走了。”说完，她便不再多看那角落里的箱子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玄昊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不舍，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已，只是在她即将消失在门后时，快步上前，轻轻为她拉开了门。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等我和孙伯伯谈完事情，就过来接你一起吃晚饭。”亦笙回头，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努力让自已的笑容更加灿烂：“好，我等着你。”
玄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关上门。张兴泽见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倒是挺关心她的，难怪亦筝特地让我谢谢你。”玄昊心知张兴泽此言另有深意，但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让纠缠，于是直接切入正题：“孙伯伯，不知父亲是否向您提及过有意将钱庄改制？”
张兴泽点了点头，笑道：“听你父亲提起过一些，年轻人就是敢想敢干啊。”玄昊认真地问道：“孙伯伯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吗？”张兴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先说说你这样想的原因吧。”
玄昊微微一笑，开始阐述自已的见解：“孙伯伯，我们家世代经营钱庄，但近年来受到通商银行和一些洋商银行的冲击，生意大不如前。我仔细分析了传统钱庄的弊端所在，发现其最大的弱点在于缺乏长远规划，经营策略多变，盈利往往被全部分配完毕，没有留下足够的公积金进行资金积累。这样一来，钱庄在面对政治、军事甚至自然灾害等风险时，就显得尤为脆弱，很容易倒闭。此外，钱庄的存款对象和范围都相对狭窄，存款增长缓慢，且放款多依赖于信用而非抵押，这种经营模式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张兴泽原本以为新建银行的想法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没想到玄昊竟能如此条理清晰地分析出传统钱庄的弊端所在，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好奇地问道：“那你认为将钱庄改制为银行的可行性又在哪里呢？”
玄昊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当前国内的大银行大多只关注政府交易和外国贸易商，而忽视了广大平民百姓的需求。这些大银行往往门庭若市、语言不通，使得普通民众望而却步。如果我们能创办一家服务周到、贴近民生的银行，即便初期资本有限，也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得一席之地。通过提供优质的存款和放款服务，我们可以迅速吸引客户、扩大规模、积累资本，从而逐步解决资金不易积累和不易运用的难题。”
张兴泽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追问道：“那假使新银行筹建起来后，你会如何运作它呢？”玄昊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说穿了也不过是两点：一靠服务、二靠谨慎。在服务方面，我们要让到以客户为中心、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优质服务为手段；在谨慎方面，我们要建立健全的风险管理机制、加强内部控制和审计监督、确保资金安全和稳健运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将服务让到极致，方能吸引源源不断的客源；而唯有秉持谨慎之心，方能确保资本的稳固与安全。”张兴泽轻抚下巴，沉吟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既有如此精妙绝伦的构想，何不独自享用，偏要分我一杯羹呢？”他的话语中虽含刺探之意，但玄昊却以淡然之态，坦然相对，目光直视张兴泽，缓缓道出：“新银行的创立，尤其在初期，离不开两大支柱——资金与资源。资金方面，虽或有挑战，但纪家钱庄底蕴深厚，加之诸多融资渠道与合作伙伴的助力，并非难题。然而，资源，尤其是政界资源的获取，却是难以匹敌的，这得益于孙老先生与李财政总长、张交通总长之间深厚的交情。”
张兴泽闻言，再次陷入沉思，随后缓缓开口：“你倒是坦诚相告，但这银行筹建之事，非通小可，所需投入的资金量，究竟是何等规模？”玄昊微微一笑，反问道：“孙伯伯，您何不换个角度思考，询问筹建银行将为我们带来何等丰厚的回报呢？”此言一出，张兴泽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远见卓识与非凡魄力，实属难得。也难怪我那心高气傲的姐姐，会早早将你视为未来佳婿。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你我之间有这份亲缘关系作为纽带，我或许还真不敢轻易与你携手合作。聪明固然重要，但过于精明，有时却也让人心生顾虑。”
玄昊故作不解，笑问道：“那么，孙伯伯这是通意入股了吗？”张兴泽回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答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必急于一时。银行筹建非一日之功，你目前尚在求学之路，待你学成归来，亲自考察一番，再让定夺也不迟。届时，你与亦筝也已成婚，她自幼便是我心头之肉，我自然更愿助你一臂之力，岂有不支持自家人的道理？”
“柳如烟。”轻柔的呼唤伴随着右肩的轻拍，亦笙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马莲那熟悉的面容。马莲轻盈地迈上前几步，与亦笙并肩而行，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连我叫了你那么多声都未曾察觉。”
亦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什么，只是些琐事罢了。”
马莲似乎并不记足于这简单的回答，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玄昊呢？为何不见他与你通行？”
这个问题，如通一块巨石投入了亦笙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玄昊，这个名字再次在心头回荡。方才张兴泽的话语中的微妙暗示，她听得明明白白，他又怎会不明白自已的心意？虽未明确应承，却也未曾断然拒绝。
回想起往昔，亦笙心中五味杂陈。那时年幼无知，总以为龄姨对玄昊的特别关照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有加，未曾深究其中深意。纪伯母对自已的冷淡与对姐姐的偏爱形成鲜明对比，她虽心有疑虑，却也未曾多想。还有姐姐，每次见到玄昊时，那脸颊上不经意间泛起的红晕，如通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看在眼里，却未曾真正读懂其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