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意

且说自打压苗没被抓之后,张老二可是抖起来了。走路都带风,真真是扬眉吐气了。
之前因为中午太热,睡醒都要再歇会等正午的热气散了点下午三点以后才去地里的。睡醒都是在家待着看手机等不热了就下地干活。这几天也学人家开始去当街待着唠嗑了。在家跟前的小广场那几棵大柳树下,逢人就说自家这条道的事。那张狗媳妇如何如何嚣张,自已多么多么无辜,多么多么委屈。狗媳妇还说自已哪哪都有人,结果呢,不也没把自已抓紧去吗!这世道还是讲法律的,还是有公道的。这也坚定了张老二追求公道的决心,这次这个公道自已要定了。仿佛只要这次自已真能赢了,那过往一切一切,一次一次被人轻视欺辱的屈辱都可以解了。从此自已就是个真正站着撒尿的爷们儿!再也不是认人揉圆搓扁的软面团了。只是现在大队干部向着狗儿家,不肯来量道,要想量道就得让她们量地,他们也无非就是觉得自已家的地多,不敢量。再有不愿意出测量的钱。所以就用这个条件威胁自家放弃量道。可自已清楚自家的地多是多,但多出的地是棚后边本家侄子给的。所以真量地也为什么,就算补交承包费也没多少。只是测绘的钱说什么也不能自已掏,不管钱多少钱,自已要是掏了那可真是窝囊妈给窝囊开门,窝囊到家了!可是不掏钱又怎么让大队来呢?
这就看的出血缘关系亲疏远近来了,虽说都姓张可到底张狗儿是出了五福的,自家这一支的族人还是向着自已多些。虽然这年头事不关已大都高高挂起了,但是也还有点血脉相连的亲近。
二哥是自已这一辈挺有能耐的人,年轻的时侯当过兵,退伍后还在村里当过干部,后来因为想生儿子超生把工作丟了。不过谁家有个喜事丧事的,都找他帮着张罗支客。经过见过的事多了,自然也比一般人有见识,有办法。让在广场的篮球架子下,接过张老二递过去的烟,张老二连忙把火机凑到二哥嘴边给烟点上。吸了几口低头沉思皱了眉头好半天也没开口,张老二在一旁也不敢开口,见又有人走过来纳凉。又继续发烟去了。等大家都有了烟,齐齐的望向二哥等着二哥开口。这时二哥终于下了决心开口,单看眼神的坚决就知道,这是再也没有更好更完美的计策了。
“依着我,就走,三米道我只要没走出去,我就压苗,谁来也得问问为啥压着苗的。那道都让她占了,不压苗咋走?我压了是不假,但他种的不是地方。就算培也不是都是我的责任,她也有责任吧。大队不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找你们也不止一趟两趟了,这道多少你们心里都有数。你要说大队没有底了,那我有人证有物证,前边那俩棚就是物证。你再找找当年扣棚分地时侯的老干部,给证着这道多宽。告诉他们要是不来给量,我就按三米走,以后要是打仗了出人命了你们谁也别想脱离关系,你们都有责任。再也不去找了,就该咋走咋走。”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这事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要不你就去政府找镇长,就这么点事,咋就不能给办了呢。这不是他大队干部应该干的吗?要他们干啥的,天天白拿工资啊?”前面看孙子的四婶子,正给婴儿车里熟睡的孙子扇风赶蚊子,手里的动作没停也兼顾这这边的讨论。
“没用,你找哪最后都一样是到村里,哪个部门也不会亲自来解决这点事顶多打个电话让村里给解决一下子。”
“还得是二哥有见识。你们老娘们知道啥呀,看你的孩子得了。”四叔责怪四婶乱发言。随后起身推过婴儿车“走吧,回家了,你没看孩子都睡着了吗?”四婶虽然有些愤愤但也起身随着四叔往家走。“你说你个老娘们,你咋啥都管呢,有你啥事?跟你有关系吗?跟自已无关的事少管。要是让狗媳妇知道了,还不得恼你!”
四叔四婶推着孩子回家去了,旁人也就换了话头,说起了村里其他人家的新鲜事。最有意思的莫过是村东老李家的李二蛋,跟媳妇的娘家弟媳妇好了。两个人如今已经光明正大的搬到一起住了。那李二蛋的媳妇被逼的待着孩子出去打工去了,真真的让鸠占了鹊的巢了。若是以往张老二对这样的新鲜事自然是有兴趣的,只是如今心里有事,对别人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趣。跟众人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回家后立即把妻女招呼到一块,把二哥给出的主意赶紧说了。张二婶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按二哥说的办。
晓辛倒是觉得还是有其他的办法的,为什么不上诉呢?不能向上级举报他们吗?最起码是不干事吧。不过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被张二婶否定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跟官家斗没有好下场,哪怕一时赢了过后都得加倍的赔回去。过了事你就不在这待了吗?你能搬走吗?人家是官,不用动手指都有的是办法治你。能跟张狗家争个对错。跟官家不能。晓辛是不相信的,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不是这样的,这世间有公理有正义有法律。压苗不是合法解决的办法,不该这么办。可自从事发到现在,这些经过几乎已经颠覆了她对法律对是非黑白的认知。明明摆在那的对错,却没有人分辨,所有人似乎都只想让事件赶紧平息。只要一方放弃,这件事就解决了,就不存在了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而看起来更弱的那一方似乎是更容易放弃的。那么就让他来放弃吧。道理,对错,太麻烦。都不如无事发生更让人舒坦。再大的功绩不如不犯错,不让事也就不会让错事。无事发生才是无量功德。突听到电视里有人说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晓辛突然就联想到那个自焚在某地大使馆门口的士兵,如果自已也学他会不会这公理正义就来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这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为这么个芝麻大点的事实在犯不上让下这么大的事。所以也通意按二大爷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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