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快马加鞭

同一时间。
  吐得快要虚脱的楚锁锁,趴在方向盘上。
  握着手机,她有气无力地向华棋柔诉苦:妈,任务失败了。我跟得够小心了,乔装成护士的模样,还是被发现了。
  华棋柔一听,急了,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安排别人去也行啊。
  楚锁锁嗤笑,我都被我爸赶出家门了,还能安排动谁?临时找的人,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顾北弦有没有为难你?
  一听这话,楚锁锁的嗓门瞬间拔高,他欺人太甚了!竟然让保镖灌我尿!
  华棋柔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看这些狗男人,一个个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楚砚儒也是,一查出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马上把我和乌锤关到一起,让他可着劲儿地糟蹋我!
  楚锁锁撇撇嘴,我怎么看你还挺享受的?
  我是被逼无奈!你也不用把气撒到我身上,当年的事,我真不知情!
  不说了,烦!
  楚锁锁挂断电话。
  开车去了蜜苑。
  保镖对她还算客气,任由她自由出入,并不多问。
  楚锁锁进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走进浴室去冲澡。
  没有换洗衣服,冲完了,她又把原来的衣服穿上了。
  推开门,她擦着头发走出去。
  乌锤正斜倚在墙上,双臂抱胸,目光流里流气地在从她的脸,划到锁骨,再到小腹,最后落到她半截湿漉漉的小腿上。
  眼神有点下流。
  楚锁锁一阵恶心涌上来,差点又要吐了。
  跟楚砚儒比起来,这个乌锤就是个二流子,臭虫,屎壳郎!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再看把你眼珠子剜掉!
  乌锤嘿嘿一笑,老子看女儿不是很正常的吗?
  楚锁锁声音尖锐,我不是你女儿!再胡说把你舌头切了!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把毛巾往沙发上一扔,拿起一只水果刀,削起苹果来。
  一刀刀的,很用力,仿佛削的是乌锤。
  华棋柔听到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担心地问:你们又怎么了?
  楚锁锁猛地抬起头,满眼戾气地瞅着她,只是我爸做了亲子鉴定,你有没有再做一遍?
  华棋柔摇头,没有。楚砚儒做完,就把我和乌锤关到这里了,我哪有机会去做?
  楚锁锁忽地站起来,走到乌锤面前,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他,吃苹果吧。
  乌锤一惊,随即喜笑颜开。
  他伸手来接苹果,嬉皮笑脸地说:谢谢我的好女儿。
  楚锁锁趁他接苹果的空当,拿水果刀照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刀!
  鲜血瞬间涌出!
  乌锤倒抽一口气冷气,苹果咣地掉落到地上。
  他抬手就要来打楚锁锁,你敢拿刀割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华棋柔急忙跑过来,护住楚锁锁,冲乌锤吼道:你疯了?她是你女儿,虎毒还不食子!
  楚锁锁一言不发,从华棋柔怀里挣出来,去抽了张纸,走到乌锤面前,把纸粗暴地按到他的手上。
  雪白的纸上顿时沾满鲜红的血。
  楚锁锁抓着纸,拿起包,绷着脸走出去。
  开车来到在网上找的亲子鉴定中心。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她拔了十根带毛囊的头发,连同沾了乌锤血的抽纸,一起交给他们。
  刷卡付了费用,做了加急。
  工作人员告诉她,明天下午来取结果。
  离开亲子鉴定中心,楚锁锁开车去了以前常去的商场。
  之前的衣服一件都没拿,她想买几件换洗衣服。
  入秋了,天开始凉了,也要添置秋衣和冬衣了。
  去了常去的奢侈品牌,挑了一件burberry的新款驼色长风衣,三万出头。
  离开楚家,不能像以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了,得买经典款。
  burberry的风衣,一件可以穿很多年,都不会过时。
  刷卡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姐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不好意思小姐,您的卡被冻结了。
  楚锁锁一愣,不会吧,我刚才还刷过。
  收银小姐把卡递给她,真刷不出来了,抱歉。
  楚锁锁脸灰了。
  她拿着卡找了个僻静地方,给楚砚儒打电话,爸,我的信用卡不知为什么被冻结了,您知道吗?
  手机里传来楚砚儒冷漠的声音,你一个姓乌的,还花我赚的钱,好意思吗?
  楚锁锁红了眼圈,哽咽道:不,在我眼里,就只有您一个爸爸。我是您一手养大的,从小被您捧在手里,抱在怀里。那个姓乌的,就是个垃圾,流氓!他不是我爸爸!
  楚砚儒嗤笑一声,如果我现在破产了,负债累累,你还认我这个爹吗?
  楚锁锁略一犹豫,很快说:不会,您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永远都是我爸爸!
  楚砚儒是何其狡猾的一个人。
  她一犹豫的那空当,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懒得再同她废话,直接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楚锁锁失望又失落,心如冷灰。
  卡被停了,只剩一辆车,和为数不多的现金。
  天黑了,想去住酒店,都不够。
  她去蜜苑将就了一晚上。
  挨到第二天下午,来亲子鉴定中心拿到化验结果。
  果然,她和乌锤的关系,是确认亲生!
  她又恨又气!
  恨华棋柔,恨乌锤!
  出了门,走到路边,楚锁锁冷笑着撕碎报告单,手一扬,碎纸片纷纷扬扬洒落到马路上。
  她欲哭无泪。
  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恨透了!恨透了!
  恨天!恨地!恨父!恨母!恨身边所有人!
  哎,你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能乱扔垃圾呢?穿着黄色保洁服的大妈,跑过来,一脸怒气。
  楚锁锁收敛恨意,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罚钱,二十!
  楚锁锁看着一脸凶悍的大妈,确认打不过,只好乖乖地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二十块钱给她。
  钱包里就剩五十块钱了。
  上车发动车子,油箱显示不足,又去加了五十块钱的油。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在加油站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加过五十块的油。
  明明开的是几百万的豪车,加个油却这么小气。
  加上油,楚锁锁开车去了楚家。
  她扒在古铜色的雕花大门上,冲里面喊:爸,爸爸,我想见你一面。
  保镖过来驱赶她,楚董不想见你,快走吧。
  可是楚锁锁死活不肯走。
  她趴在门上喊得嗓子都哑了,爸爸啊,我是锁锁呀,您就出来见我一面吧。养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呢,您养了我二十多年,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许是这句话起作用了。
  楚砚儒从凉亭里缓缓走过来。
  手术让他元气大伤,才刚入秋,他已经穿上了保暖的大衣。
  双手插在外套兜里,他表情冷漠地问:你有事?
  楚锁锁忙站直身子,爸,您和苏婳做过亲子鉴定吗?
  楚砚儒面无表情,没有,也不需要做。我相信琴婉,她是个正派人,不是华棋柔之流能比的。
  楚锁锁觉得屈辱。
  她忍了忍,凡事不能绝对,你以前也很相信我妈。
  楚砚儒冷哼一声,医生用苏婳的脐带血,给墨沉做了干细胞移植手术,治好了他的白血病。他们俩是铁打的亲兄妹。
  楚锁锁双拳微微握紧,我上网查过资料,同母异父也能配上型,只要遗传母亲的基因更多一些就可以。
  楚砚儒眼神暗了暗,苏婳血型和我一样。
  楚锁锁笑了,我血型也和你一样呢。
  楚砚儒面色冷下来,苏婳性格和墨沉很像。
  性格就更不靠谱了。做个亲子鉴定也就几千块,您又不缺这点钱,抽空做做吧,做了安心,省得再给别人养女儿。她语气自嘲。
  一句话戳到楚砚儒的心窝子。
  他眯起眼睛,喝道:滚!
  嘴上说着滚,心里却起了嘀咕。
  他转身进屋,拿起手机,对助理一番交待。
  一周后。
  苏婳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得有五六十岁了。
  说姓庄,叫庄守仁,是楚岱松的老街坊邻居。
  他手里有个康熙中期以后的棒槌瓶,被家人不小心碰坏了瓶口,找苏婳修复。
  苏婳一听是楚岱松的老邻居,便答应下来。
  两人约了家中式茶馆见面。
  挂电话后,苏婳还特意打电话给楚岱松,确认了下。
  确认无误,的确是他一个老邻居。
  到了约定时间。
  苏婳带着沈鸢和保镖准时赴约。
  到了约好的包房,庄守仁早就等在那里了,果然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灰白头发,方脸。
  容貌虽平庸,却一团和气。
  落座后,庄守仁从包装盒里取出那个康熙中期以后的棒槌瓶。
  他把瓶子推到苏婳面前,三年前在一个地下拍卖场拍的,当时花了八十万,能先帮我鉴定一下真假吗?如果是真的,还值得一修,假的就没必要修了。
  鉴定的话,一看二摸,三听声音。
  苏婳接过来,从包里拿出专用放大镜,仔细看起来。
  看花纹做工精致,审美也符合那个时代。
  她又拿起瓶去摸,摸着摸着,手上忽然一阵刺痛传来,瓶底端竟然有尖锐的刺。
  苏婳的无名指瞬间涌出血珠。
  她抽出手,拧眉去看,血珠越来越大。
  庄守仁急忙扯了张抽纸,递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这瓶会扎手。
  苏婳接过纸,按到伤口上,这瓶不用修了,假的。
  庄守仁满脸失望,这样啊,八十万又打水漂了。
  苏婳淡淡道:古玩这行水太深,打眼是常有的事。不过,你这个假得有点离谱了,按说八十万的货,不可能连毛刺都处理不好。
  庄守仁叹口气,唉,经得多了,啥事都能碰上,晦气!
  他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这是给你的辛苦费,让你白跑一趟,还受了伤,真不好意思。
  苏婳看在楚岱松的面子上,没要。
  沈鸢一把抓过来,这是我们该得的,为什么不要?
  苏婳把沾着血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站起来,庄老,那我们先走了。
  庄守仁按着太阳穴,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苏婳只当他买到赝品难过,没多想,和沈鸢一起离开。
  庄守仁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沾了血的纸,把电话拨给楚砚儒,砚儒啊,取到了。
  好,我让我助理马上进去找你!
  五分钟后。
  楚砚儒的助理拿到沾有苏婳血液的纸,马上快马加鞭,开车赶往亲子鉴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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