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行字间凌厉,锋芒毕露

    再想想研究的成果也会被其他人私吞,年纪大了还得凄凉的四处跑,不是这个爹差人手,就是那个师父腿脚不便。

    这老东西,果然是个没眼力见的,还是喜欢他刚开始桀骜不驯的态度,见着自己便不理不睬。

    “多谢高御医厚爱,这是这样大的事情,小女子不能轻易下决定。不若等我爹爹身体好些了,您问问我爹爹如何?”

    其他的不敢说,秦秉文敢私自替白锦兮下决定?不存在的,他自己这个爹也是主动求来的。

    高御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这是自然的,拜师也是人生大事。至于秦老那边,想来是愿意的,他可是御医,人往高处走,都递上了梯子没理由不接啊。

    两天后秦秉文醒的日子已经接近正常了,期间白锦兮让司星澜守着,防止的就是俸己被秦秉文逼问。他身子还没好全,不宜操之过急。

    古代可没法子冰冻,好在现在天气严寒,尸身腐烂的并没有那么快。古人有头七这一说,未下葬前都能见最后一面。

    待便宜爹能下地了,白锦兮斟酌半响才开口说了这件事,

    秦秉文听后久久未开口,他隐忍着情绪,身子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白锦兮叫走了小星儿,此刻的便宜爹需要冷静。

    司星澜走几步回首看,小脸蹙在一块,“娘,爹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小家伙想得多,多到问题都会惹人发笑,白锦兮浅笑着认真且肯定的回答:“

    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外祖父不止有尽忠爷爷,还有娘亲,还有星儿,还有你的各位师兄……”

    死去的人已经不在了,便宜爹虽然会难受悲伤,但他明白,还得想想活着的人。

    尽忠长眠之地,最终是由秦秉文送的。大病初愈的他身子还是孱弱的很,本来就虚,如今更是怕起大风吹走了他。

    便宜爹虽说不是滴酒不沾,可也没伶仃大醉过,尽忠立碑的那天是破了例。

    秦秉文在剧毒中被救回来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人都七窍流血了,上苍不忍这般仙神就此陨落,硬生生起死回生。

    百姓们多半祝福,可官场上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单说太师院的那些人,秦秉文突然中毒,最有潜力的穆知南也出了事。

    起初他们人心惶惶,后转念一想,机会啊,这不是上天垂怜他们嘛。不用给子孙打基础了,太师院长之位是需要资历的,他们这一批人是最有指望的。

    都想好了演讲稿,这突然诈尸了?

    消息传到北镜曈这边,细长的桃花眼跳了跳。秦秉文的死活与他无关,只是这件事出了变故,以至于他对付司晋言的方法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宽”

    “世子”啊宽单膝跪地,几乎在北镜曈叫名字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从那只鹦鹉被捏碎之后,世子的脾气就越发乖张暴戾了。

    他都不明白,既然那么喜欢鹦鹉,干嘛弄死它。

    “你去请

    太医院院首大人上门一叙。”

    “是!”

    秦秉文身体恢复一半,白锦兮才允许他处理府中大小事。她特地检查过,便宜爹心脏是很健全的,一系列生死攸关的消息不会让他需要氧气。

    俸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白锦兮当天下午就被叫到了书房。

    蹑手蹑脚地推开书房的大门,便宜爹正坐在那缠丝椅上,拿着大长张的宣纸严肃地思考着。

    也没怎么发出声音,老狐狸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头也没抬,喊了一声“进来”。

    白锦兮撇撇嘴,凑过去一瞧,哟呵,上面不是书法大佬的佳作嘛,

    秦秉文瞥了眼自我满意的闺女,这次倒没泼她的冷水,勉力夸了一句:“你这字倒是进步多了。以往沉不下心,练字时想方设法偷懒,如今行字间凌厉,锋芒毕露。”

    白锦兮挑眉,这算什么,夸奖吗?

    秦秉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闺女,从来就知道她有能力,有主见。就像自己不在的日子,桩桩件件难事换成是他,也未必解决的比闺女好。

    俸己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面色潮红,眉飞色舞,对小兮的夸赞和佩服达到极致。道是外人都会说声是虎父无犬女。

    秦秉文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闺女是来娇养的。他从来就不希望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要小兮来承受,况且,她还挺着个肚子。

    愧疚有之,心疼更甚。

    “都是个做娘亲的人了,没事不要瞎出来晃悠”,两人在

    一起抱头痛哭,互诉衷肠自然是不可能的。哪怕秦老说半句感谢的话,那没良心的女儿就会做足了被恶心到的表情。

    白锦兮很无语,真的,明明是便宜爹叫她来的书房。

    反应过来僵硬了话,秦秉文咳了咳两声,“那小子如何了?”

    方才全是围绕着白锦兮的话题,这么半天了司晋言这岳父大人总算是问到重点了。

    “还能如何,在大牢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他想如何做?”

    秦秉文有一点确定,他和司晋言在某些方面都是一样的人。比如,若是他们守护的是昏君,绝不可能为了劝谏皇上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他们比较相信,下一个帝王会更乖。

    当今天子算不得昏君,勤政爱民起码做到了前面两个字。司家那小子忠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把兵刃对向自己人。

    提起这个白锦兮就生气,拍着桌子告状道:“爹啊,我头一次觉着你有先见之明。司晋言他可不就傻吗,他不要名声了,想将计就计,一了百了。”

    没有理会闺女的那句顺贬,“诈死?”

    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甚至不费一兵一卒。不妥的是罪名就真真承受了,小兮一纸和离书便可与之脱离关系。

    小星儿在外界看来,与司星澜嫡亲血脉,就算扬言断绝关系,那么众人便会说他薄情寡义,不忠不孝。若是不断绝关系,那便是罪臣之子。

    何况小兮腹中还有一个尚未成型

    的孩子。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