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好想你

    白锦兮距离他还很远,此刻跑过去北镜曈察觉一样照样可以让十八或者阿宽将自己拦下来。

    她得沉住气,起码走到一半再跑过去。

    一再警告冲动是魔鬼,激动会降低人的智商,白锦兮神色才如常。

    她看向北镜曈,小脸熠熠生辉,双眸发亮,不放心地嘱咐道:“世子,你可要愿赌服输啊。”

    白锦兮不知道她这样笑得时候有多好看,眉眼弯弯的,不像平日那般有些难亲近。终于是个明艳娇俏的女子,惊艳到北镜曈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胸膛出急剧跳动的心脏,不受他控制般要跳出来。

    他猛地垂下头,不可思议得看向自己锁骨下方起伏处,伸手按了按。

    “怎么了?”

    那女子没笑了,疑惑地问道。

    北镜曈愤怒一甩袖子,看向别处,依旧用那琴弦般魅惑的声线开口,不过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白锦兮察觉出了不自然,却不深究为什么这一个字都带着颤意。

    她自然而然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身影走过去。

    她想着,她等会非要叉着腰好好骂他一顿,问他为什么好好活着却不来找她,问他是不是快忘了自己。

    她还要说她受了好些委屈,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她帮助过一个人,不是出于情愿,后来那人要杀了她。

    她被关进阴森恐怖,暗无天日的地牢了,那里老鼠成群,空气潮湿。那里没有床,地上还全身污水,很难闻呀。

    那天

    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老鼠总有那么三两只妄想爬向她的,啃食她的血肉,不过它们比她还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踩过它们,解决了一只又一只,恶心的触感从脚下传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她当时还担忧会不会得病,挺不过去来着。

    还有啊,她进过刑室,见着了血淋淋锋利无比的刑具,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她生不如死,从此沦为废人。

    她还被安排做了重活,费心费力种出来的草药被人肆意践踏,一地心血就在短短几刻不翼而飞。

    还有还有,她面对过很多很多杀手,她只觉得他们个个面容凶煞,戾气十足,最怕的一次是刀刃距离自己的脖颈很近很近,近到她僵硬在原地。

    况且啊,她还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过得好不好。

    那么些日子,她都是悬在刀尖上生活,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了。

    ……

    她走得很平缓,每一步都迈着同样大小的步子,背对着后面那群恶狼,那双狐狸眼中全是眼泪。

    先只是泪眼汪汪,还没过几息呢。便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翻涌而下,顺着下巴滴到那身桃色衣衫。

    明明只走了一半,她怎么觉着这腿如此沉重,用了好一番力气。

    她嘴中嗫嚅着,喊了一声“李子尧”。

    却发现声音小的可怜,在喉咙处便给断开了。

    她蓦地扼住了脚,站着身子将双手阔在脸颊两侧,拼尽全力吼了一句:“李子尧!”

    那三个字

    一出口,她便带着打从心底的喜悦,拔腿往那里大步跑起来。

    而她如此尖锐反常的声音也让北镜曈心中顿时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慌忙地扶住心口处的位置,死死盯着已经奔向司晋言的白锦兮,沉着脸,“啊宽,给我把她抓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时间,他连“本世子”的自称都不用了。

    啊宽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不过他以为是白锦兮要作死往那人怀里。这就不得了了,同样是练家子,他比那些个业余的更能察觉武功的不凡。

    司晋言抚着马儿的手一顿,那是独属他心上人的声音,俏皮的,妩媚的,娇气的,他都犹言在耳。

    如今在这高墙之中,却忽然想起来,“李子尧三个字,自那以后从未有人叫过了。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眼中起伏厉害。

    而他还没看清来人的那下,一个软乎乎的娇小身子便撞入他的怀中,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草药香。

    司晋言只觉着此刻的心脏,呆滞到停顿。

    他的那双手已经是下意识地搂住白锦兮的腰,这戏剧性的一幕,他甚至以为他在做梦。

    司晋言喉咙艰难滚动一下,想要看看女子的脸,结果脖颈处传来一阵湿濡。他的眼眶发红,低沉着声音:“兮儿。”

    而已经赶过来的啊宽,眼睁睁见着白姑娘往人家身上扑。那张脸吓得惨白的哦,正要出手将人扒拉下来,那阎王将军竟然反抱住了她

    。

    啊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

    而站在旁边的玄武,表情跟他一个表情复制过来的。

    司晋言腾出一只手,禁锢住白锦兮的脑袋,使她朝向自己。

    当那张哭得不能自己,连鼻尖都泛红的脸真实出现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一瞬间的激动和狂喜。

    他声音发紧,颤抖着手轻轻给女子拭去涌出的眼泪,忐忑哄道:“兮儿,别哭。”

    可越是这样,她反而哭得越发汹涌。

    司晋言又是心疼又是在重逢的喜悦之中,他以前就不会安慰她,哪怕是假哭都哄不好,何况是现在这样孩子般。

    他只能呐呐开口,一个劲地说“兮儿,你别哭”。

    白锦兮所有的情绪全部迸发,那么多委屈,惊恐,绝望蜂拥而出,在见着司晋言的这一刻,她只觉着苦痛极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盯着司晋言蹙起的眉,瞧着他那副心疼模样,那些萦绕在心头所有负面情绪,都敌不过她的思恋。

    “我,我好想你。”

    司晋言顿时,抱得她更紧。

    “嗯”。

    白锦兮那几个表达的感情那是一个澎湃,以为他好歹回一句“我也是”什么的,结果分开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

    可就是这样手足无措的模样,突然就把白锦兮逗笑了。

    她一口哭意还没缓上来呢,便弯了眼睛。他的手指茧子多,又一直擦自己娇嫩的脸蛋,哪怕不想哭,都被刮得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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