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脉震碎

    相比司晋言而言,北镜曈的武功多了些花哨和唯美,动作也不说赘余,攻击力虽不足司晋言的强,但也不算是拖泥带水。

    白锦兮现在已经不会眼花缭乱了,能看明白一些武功路数,很明显狗世子处于下风。

    北镜曈的毒已经解了,但这股黑衣人的武力不差,况且人数不少。

    她心中清楚,北镜曈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白锦兮站在一旁,想告诉狗世子,那鞭子有暗口,能发出尖刺使人致命。奈何黑衣人目前没注意到自己,若是她发出声音,难保他们不会朝自己杀来。

    只能静默不语,老实靠在一棵树的后面,隐藏自己的声音。

    果然,半盏茶过后,狗世子身上已经有了伤口,那泛着寒意的大刀几乎数回往他致命处刺去。

    待消耗了他不少体力,眼看着就躲不过下一个不知是谁的长刀之时。白锦兮还是咬咬牙开口喊:“鞭子尾端,你按一下”。

    北镜曈自然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照着吩咐按了下去。天色虽暗,也影响不了他的视力,瞬间就发现了上边突然涌出来的小刺。

    也因为白锦兮突如其来的声音,那杀手有片刻的迟疑,就这么瞬间的迟疑,那淬着毒的鞭子就这么打了下来。

    鞭子这东西他们原是不在意,能用鞭子秒掉人得花费不杀的力气,他们很多都能忍受这种区区鞭伤硬抗上去。

    只是这次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他觉着皮都被喇掉了

    一块。

    北镜曈莫名就觉着,只是长出尖刺不是小狐狸最后的后手,便又勇起力气厮杀起来。

    后来他就懂了,冷眼一个受了鞭伤的黑衣人莫名抽搐,在几息之后就倒了下去。

    众人惊,一人冷声戾气大吼一句,“那鞭子有毒”。

    一时便收敛不敢那么靠近北镜曈了,反而狗世子成为了顺风方,毕竟这鞭子怎么也比大刀长。

    犯愁之时,一人想起了方才角落的提醒,阴狠地转向白锦兮:“抓住那个女人,她手里有解药。”

    被指着的白锦兮脸色一黑,果然如此,她就应该狠下心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几人面面相觑,同一瞬间朝白锦兮跃过去。

    北镜曈见状,眼底的森寒低沉地吓人,不顾后背的攻击也奔向白锦兮。

    一躲在众人后面畏畏缩缩的黑衣人见状,得逞一笑,自己可没受伤,才不在乎解药呢。

    他熬了这么久,总算有立功的机会了。

    暗暗提起剑,跟没见过人头一样,大刀朝北镜曈冲过来。

    白锦兮能看到这一幕,那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伸出手想抓住北镜曈,恐慌喊了一声:“小心后面。”

    北镜曈恍惚有了预感,能感受到后背的针芒,却是来不及回手。此刻不回头,蓦地朝白锦兮露出极为艳丽的笑,似乎是在告别。

    之后,便是长刀入肉的声音。

    白锦兮握拳,不可置信的向北镜曈的身后,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用自己的胸膛为自家主子

    挡住了伤害。

    白锦兮大步上前,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那人这么屹立不动,双手捂着刺过来的大刀。没能阻止大刀的前进,还是穿过了他的手,透过了他的胸膛。

    这个黑脸汉子,正是啊宽。

    那炯炯有神的铜铃眼已经灰败一片,粗厚的嘴唇溢出鲜血。

    杀过来的黑衣人见状,立马抽回刀,啊宽握得极紧,黑衣人挣扎了两下才抽出。

    还没松一口气,一把大刀便砍这了他的眉心,是北镜曈拿起了啊宽的刀丧了眼前人的命。

    啊宽随之倒下,白锦兮连忙拖住他的脑袋为其把脉,正中心脏,已经死了。

    她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就是,就是这个忠心的人,还没留句遗言,白锦兮觉着,怪遗憾的。

    随后又来了几个凌王府的侍卫支援,白锦兮伸手,给啊宽合上眼。喃喃夸了句:“你倒是个忠心的。”

    白锦兮挫败起身,厌恶地看向周围这像无止境的战争,觉着疲惫的很。

    北镜曈不知何时又回到白锦兮的身边,拦住肩膀又运用轻功离开。

    那些黑衣人照例,白锦兮侧眸,看着来支援的侍卫相继倒下,只能无动于衷。

    “怕什么,那些人都被鞭子打中,活不了的。”

    感受到她发凉的的身子,北镜曈眸中的杀意还未褪去,却嘶哑声音安慰。

    白锦兮不语,她只是为刚才所见思考人生。方才凌王府中的人和杀手混乱成一片,北镜曈完全不分敌我,见人就抽

    。

    也就是说,那些凌王府的暗影,不一定死在敌人之手,也有他们拼死保护的主子之鞭。

    理性来讲,北镜曈做得很符合北朝钟鸣鼎食之辈的大局。若是顾念区区仆人之命,那杀那些黑衣人就会束手束脚,反倒陷于危险之地。

    可白锦兮不是北朝中人,为她而死已经足够愧疚了。若是有一天为了活着,要亲手杀了顾恩和俸己,想必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可这一刻,她不是那把刀,却是递上刀的从犯。

    飞出一段距离,白锦兮示意可以停下了。她配毒她知道药性,此时此刻,没有解药早就见阎王了。

    “北镜曈,我们回去吧”。好歹收个尸,免得野狗野狼分食了。

    北镜曈还没问理由,蓦地推开白锦兮,捂着胸口处吐出一口血。

    白锦兮大惊,上前扶住北镜曈要把脉,男子却一拂衣袖,摇摇头,风轻云淡来了一句:“不必了,心脉已经震碎,你就是再世华佗,也回天乏术”。

    白锦兮骤然倒退一步,直直看向北镜曈,踏马被狗世子带在半空之中的时刻,她以为他们胜利了。

    那些暗影也终得安息,起码他们认为的使命完成了。

    如今这算什么话,凌王府包括其世子,为保护秦府之女,一夕之间全部陨落。她岂不是得愧疚很长一段时辰。

    她曾经是想过让北镜曈死的,可人几次三番救过自己,还带她来找夫君,她已经不怨了。

    北镜曈伸手抹了抹嘴

    角的血迹,很满意小狐狸这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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