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无人在乎

    抱着的人迟迟未动,白锦兮低声催促道:“北镜曈,你快上去啊”。

    男子低低一笑,小狐狸果真是

    他的克星。

    这个时候,他还能分出心神挑逗白锦兮,扶在她腰间的手故意使劲,还捏了捏。

    含情的桃花眼像极了最初的样子,蛊惑魅人的声线表明了他现在的好心情。

    “小狐狸,你不是一向很狂吗?”

    白锦兮抬头,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白皙光滑的下巴。北镜曈这人不仅长得妖孽,脾气也是妖孽。

    好汉不吃眼前亏,白锦兮向来做得很好。

    “北镜曈,我不狂,咱有话好好说,先上去成不?”

    顺着视线往峭壁上看去,这人竟是徒手抓住峭壁,划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的臂染红了袖子。

    白锦兮蹙眉,这得多疼啊。

    北镜曈知道,心脏处的跳动极为不正常,太快了。无论是她紧紧抱着自己的依赖,还是此刻眸中流露的,暂且他定义的心疼的情绪,都使得他雀跃。

    他粉唇提起的笑意明显,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就这样的姿势住在这峭壁处。

    感受到手心出的麻木,北镜曈只得无奈,再脱下去就都得死了。

    一起死?

    想到这里,北镜曈意味深长地望向白锦兮,她的小脸板着,正往四周瞧,应该在找歇脚处。

    北镜曈觉着自己定是疯了,他竟是想生不能同床共衾,死亦同茔共眠。若是就这样掉了下去,岂不是也算圆满。

    想到此处,他的指尖松了

    松,白锦兮见状,以为他是没了力气。

    思虑半响,还是艰难下了决定,“你若是带着我没法上去,还是松开吧。”

    若是和北镜曈两个人只能活一个,白锦兮定是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可现在的情况不是一选一的问题,是只有北镜曈活或者一起殒命。

    这地盘可是光秃秃的,她根本没法子找到固定的点支撑身体,她又不是蜘蛛侠。

    还不如让北镜曈上去呢,毕竟掉下来是她自己不慎。北镜曈还跟着掉下来,勉强自己又活了这么片刻,算是欠了一份情。

    北镜曈不语,突然整只手松开,白锦兮闭上眼,很好,买一送一了。

    还没下坠呢,狗世子却脚尖点上半指长的怪石,借力朝上方飞去。

    待平稳落在上方之地,白锦兮还有些不可思议。长吁一口气,心脏还能跳动的感觉真好。

    她的承受能力,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很快便稳了心绪,处理腰间处那只不属于司晋言的手。

    为此找了一个极其不错的理由,要给北镜曈包扎。

    颈间牢牢抱紧的双手松开,北镜曈怅然若失。然比起她不情不愿在怀中挣扎,主动为自己处理伤口认真的模样,北镜曈更欢喜后者。

    除了倒在地上的尸体,活着的一堆人都只做一件事,呆呆地站着看着矜贵的主子丢掉洁癖,乖巧地坐在地上。

    那么多视线的注目,都抵不过北镜曈的炙热,含情地桃花眼永远都是勾人的。白锦兮坦

    然自若,感叹金疮药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不枉她去何处都带着。

    闲来无事,白锦兮难得多嘴一提:“以你的实力,方才若是想救两个人,应也是救得上来的。”

    北镜曈觉着恭维的话他听过不少,还是小狐狸的口中吐出来最为受用。他慵懒的声线,高调承认:“自然”。

    白锦兮:……,她并不是想夸他。

    “陆虞荷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救人就算了,还给她一掌,就不心中有愧?”

    白锦兮可不是慈悲陆虞荷,要不是北镜曈,如今就和尘世中的人阴阳相隔了。她只是闲来无事,单纯地好奇而已。

    白锦兮都不知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好笑的脸,北镜曈每听自己讲那么三两句,都会笑得格外灿烂勾人。

    “小狐狸,你怎么越活越天真,京城这样的地方竟教不会你背主的东西如何处置?”

    狗世子眼中越发狠厉,看向白锦兮的眼眸却又极近温柔,“小狐狸,背叛本世子的东西,能这么便宜地死去,算是本世子给的恩赐,你懂么”

    原本这一生应没有任何例外,只是有了白锦兮的出现。若是在遇到她之前,有人跟北镜曈说他会为了一个女子不断降低底线,恐怕北镜曈会断他手足。

    白锦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站在她的立场来看,陆虞荷是北镜曈的妻子。可于北镜曈而言,侧妃,只是一个妾,一个玩物,说是下人也是抬举。

    “你该知道

    ,陆虞荷并没有真正叛变,她爱你。”

    所以才会想法设法让自己离开,和自己同谋是为了得到丈夫的心。站在她的立场上,是个正面人物。

    不过出手对付的是自己,白锦兮别说没能力救她,就是有,不顺便推一把她就觉得自己很是菩萨心肠了。

    话音刚落,北镜曈面露讥讽,“爱?若是本世子没有站起来,你觉得她也会乐呵呵嫁给我?

    小狐狸,本世子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会。本世子腿疾伴身,此人甚至不敢在外承认与本世子的婚约。

    你以为她有多爱,不过虚荣心作祟罢了”,这世上,除了白锦兮不会有任何人对着自己那两条丑陋无比的腿而不嫌弃。

    然北镜曈深知,这并不是他心系白锦兮的的理由,他的情从不知何起。

    白锦兮挑眉,她的感情路,好像没多大的挫折。都说痴男怨女,她却不知求而不得。

    北镜曈欣赏着白锦兮的侧脸,好似跟她说话,即便毫无营养,他都能开开尊口。

    “再者,她爱又如何?只有她自己会在乎。”

    北镜曈说这话,平淡且随意,倒是一如既往的凉薄。

    陆虞荷有多爱,人已经死了,无从得知。顶多悬崖下方多了残肢骸骨,一抹孤魂四处飘荡,这次她何去何从,应可以由她自己选择了。

    选择和白锦兮一起跳下悬崖的时刻,陆虞荷就想好会死了。或者说,从再一次见到白锦兮,听着世子诉说他的情意的

    那刻,她就想好了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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