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都是痴情儿

    永远都是这样,都这么久了,世子的眼中就只有两种人。一是秦锦兮,剩下则全部归于其他人。

    陆虞荷苦笑,头一次生出勇气咄咄追问:“世子不回答妾身,可是心虚了?”

    后方丫鬟见状,赶紧跪走上前,扯了扯陆虞荷的衣袖,“小姐,你要冷静啊,怎能用如此语气对世子爷。”

    今时不同往日,北镜曈的手已经伸得越来越长,势力遍布广泛。要是世子动了怒,小姐被休书一封倒不算什么事,问题是世子会不会迁怒郡公府。

    陆虞荷晓得近身人的提示,从要进门之日。身边所有人,尤其是至亲至爱,都在劝说她一定要收敛脾气,不可随意动气。

    讨好世子,万事以世子当先。不可犯七出,要知书达理……

    陆虞荷从小到大听过的训诫也不过如此,她懂自己太过粗鲁啊,所以她去学曾今完全不碰的玩意。

    世子这辈子都不知道双手被针扎疼的十指连心滋味,不懂得她每天练习几个时辰顶花瓶,不懂得她连盛菜时都是小心翼翼。

    那些他们所说的任性,骄纵,一直忍着,不知不觉就忍过了这近两年的日子。可是今儿秦锦兮来了,她突然就不想再这样压抑。

    顶多,这条命还给爹娘了便是。

    丫鬟的上前,得到的是陆虞荷用尽力气的推开。

    她丹凤眼隐藏不住的狠厉,全暴露出来,直勾勾地怒视着丫鬟。那人还想说几句的心思就这么被打消,缩

    回了脖子。

    陆虞荷复又直视着北镜曈,非要坚定得到一个答案。

    北镜曈蓦地低低笑了起来,瞧瞧,都是痴情人儿,明明就清楚明了的结果。

    他这样的表现,陆虞荷升起的勇气陡然就塌陷了不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鲁莽了。

    待北镜曈笑够了,他才走至陆虞荷身边,居高临下斜睨着她,“本世子的去哪原轮不到你置喙,不过你若非要知道。那也不妨告诉你,本世子此次出门就是为了找小狐狸。”

    不知道其他人尴尬不尴尬,但站在原地的白锦兮着实是羞煞人了。要知道,自己的脸皮,那是非同一般的。

    踏马她也是被逼迫而来的好吧,怎么搞得自己像小三,或者江湖人称的外室。

    北镜曈瞧着跪着的人儿像被抽干了力气,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顿时舒畅不少,这不就比自己可怜多了嘛。

    白锦兮干咳了两声,众人莫名庆幸。终于有个人来吸引注意力了,他们可是大气都不敢喘。

    北镜曈侧身,询问还未出口,白锦兮立马催促啊宽:“快,快,我饿了,进膳去,进膳去。”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空气还窒息的呢。若是不牵扯自己,大可磕着瓜子欣赏。

    这下有些羡慕阿宽皮肤黑了,至少猜不透他到底是白了脸还是红了脸,只要板着,总像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司晋言刚遇到那会儿还挺黑,估摸着知道自己看重他那皮相之后才注意了防晒。

    啊

    宽闻言看了看北镜曈,后者漫不经心,也没个应许。

    他还拿不定主意呢,白锦兮已经一脚踏上了上船的门,无拘束的模样一是搞不懂谁是主或客。

    啊宽无法,也不敢去探究世子爷的目光了,赶紧跟了上去。

    趁着这个机会,该解散的都赶紧解散,一时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丫鬟和两位主子。

    北镜曈兴趣央央,抬脚欲往船上。陆虞荷还瘫坐在地上,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摆讷讷低声:“世子,妾身其实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一句,是否心悦秦锦兮。”

    她眼眸已含有泪,这般看北镜曈的时候楚楚动人。世子看那女人的目光不一样,都心有所爱,她岂不知世子对那贱人的想法。

    奈何她就是这般固执,非要听他亲口说。她不知道,世子这般的神祗也会爱上别人吗,他也会茶饭不思,心心念念,会在那人面前觉着自卑吗。

    北镜曈那抹笑收了收,一拂衣袖,伴随着响起的声音,陆虞荷整个人趔趄在一旁。她侧着头,精致俏丽的脸上蓦然多了红印。

    北镜曈可从来未对小姐动过手,当然,小姐也未这样不知好歹过。丫鬟捂着嘴,抑制快要脱口的尖叫。

    “本世子的事情,你不该多问,若是待不下去,滚回你的郡公府!”

    骄傲如北镜曈,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却戒不掉的事情。

    陆虞荷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

    越凄厉,牵扯到脸上的伤也不在乎。

    “世子,哪怕你这般对妾身,妾身还是死心塌地。”

    好像是很多年没听过笑话了,她笑到腹中抽搐,也不知是不是口是心非,好心问:“你说,妾身要不要跟秦大小姐说说。说你书房画着的都是她的样子,说你至今没与妾身圆房,一直替她守身如玉。”

    说到此处,她还作势想了想,丫鬟已经都成糠筛,内心默默哀求着小姐住口。

    “哦,对了,还可以说世子把她穿过的衣裳都与世子的放在一处,世子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还有什么呢,那么多有心的痕迹,妾身应该能说很多。”

    北镜曈桃花眼泛着冷意,看着陆虞荷的眼眸逐渐变为蓝色。若是阿宽在这里,必定知道怎么做,世子爷不悦之人,都得死。

    丫鬟半响还是抖抖索索颤出了一句:“世子爷,夫人她前阵受了风寒,有些神志不清了,世子恕罪啊。”

    都说出滚回郡公府了,世子是不是马上要休书了,那,那老爷会打死她们的。

    北镜曈从来都不是见谅之人,当初纳眼前人算得上一时之气,他只是想要小狐狸知晓,他不是非她不可。

    她不想坐的位置有的是人坐,如今这人知道了这么多,明晃晃地嘲笑自己有多狼狈,怕是留不得了。

    既是死人,便没必要在乎。

    北镜曈不再多言,留下陆虞荷在地上碎碎念。“你若对我不曾有半分情,何苦要纳我

    进府,何苦折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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