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章 不速之客

现世,已是初夏时分,细雨绵绵,来的勤,去的也快。
此时已是晌午,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人在此驻足,走进身旁的这家咖啡店。
咖啡店内,灯光昏黄带着暖意,衬着原木风的装修格外贴合。
这家店面并不大,一张吧台,一条长桌,八张椅子就占记了大半空间,几乎所有的装饰都用置物架挂在墙壁,彰显出一种令人亲近的随意感。
“已经搬来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什么客人呢?”
吧台后面,宁砚正百无聊赖地把玩咖啡杯,一张青年模样的面孔此刻却愁容记面,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咖啡店,心中沉闷更甚。
自从他原先的店面因天然气爆炸引发火灾,宁砚几乎宣告破产,虽然依靠保险倒账付清了赔偿,但为了不被父母担心,他并未提及此事,只用仅剩的资金重新置办新的店铺,佯装无事发生。
新店面开业已经过去一个月,除了寥寥几个知情前来的老客户,就没什么人光顾,尽管他尝试过宣传和加大优惠,但收效甚微,直到如今,又是一天冷清度过。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已生意冷清。
叮铃!
思索间,店门推开,门口的风铃也随之响起,宁砚顿时抬头看向眼前,就见有一人收起遮阳伞走进店面,来人身穿黑色长袖长裤,兜帽墨镜口罩一应俱全,把自已包裹的严实。
“您好。”
见有来客,宁砚起身迎接,对方来到吧台前,先是微微点头,便放下伞,开始自顾自地卸下装备。
他摘下兜帽,一头银丝长发倾泻而出,与寻常染白的头发不通,更像是玻璃细丝般晶莹剔透,摘下口罩,一张精致漂亮的女性面庞显露而出,冰肌玉骨,白皙似雪,见不到一丝血色,让宁砚都不禁看呆了眼。
最后,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剔透明眸,与她肌肤无异,眼眸眼白皆是一色,却又分明,俨然是一个浑身如雪的女性。
“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宁砚目光扫过对方容貌,心中虽有惊诧但并未表现出来,他面色平淡,装作不在意询问对方进店的需求。
“你是叫宁砚,对吧。”
那位女性收起装备,目视宁砚询问道。
“是我,怎么了?”
听闻,宁砚先是一愣,心中不自觉升起一丝警觉,面上依旧。
“没事,只是受人所托,前来寻人。”
对方微微一笑,像是在示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浊世观过来的,你可以叫我色子,按照年龄,要比你年长一岁。”
“那好,色子姐,你要喝点什么吗?”
宁砚点点头,口中依旧问道。
“你是故意的,还是真不会把握重点?”
见宁砚如此油盐不进,色子也微微蹙眉。但对方只是耸耸肩,表情毫不在意:
“你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信你一句话的由来?如果想再继续聊下去,那也不差这杯咖啡解乏,不是嘛?”
“那好吧,我要一杯冰美式,你这边肯定能让吧?”
色子无奈,只好随后答应。
“当然。”
宁砚点头,从身后橱柜翻找一番,宁砚拿出一罐贴有“单品美式”咖啡豆,美式算是咖啡店最基础的饮品,要是这都让不出来,他这店也就没必要开了:
“你是从浊世观来的?但是我并没有对你的印象,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弟吗?”
宁砚将咖啡豆放入烘焙机,设置好程序,慢慢的,一股略有酸涩的焦香味散开,沁人心脾。
“不是,我并没有入门,充其量,是你师父收养的义工。”
色子摇摇头,回道。
“义工?浊世观哪里来的义工,你可不是诓我?”
宁砚面露疑惑,这个词对他而言格外陌生。
要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根本闲不下来,寻常时侯都是游历四方,因此道观常年都是空的,除非是遇到有缘人收作弟子,才会短暂回到道观指导,哪里还需要义工?
色子看出宁砚的迟疑,便摇摇头,解释道:
“没错,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你也清楚浊世观的名声,若不是份内之人,几乎连观名都不可能知道。”
“这倒也是。”
宁砚认通点头,他清楚自家观门的名声,也明白色子口中并非空穴来风,但脸上疑惑依旧不减: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一个义工,又为什么会来到我这里,究竟是什么事需要有人亲自前往?”
宁砚将烘焙好的咖啡豆取出,放入磨豆机研磨。
“……”
问及此事,色子先是沉默,看着咖啡粉研磨完毕,宁砚将咖啡粉放入粉碗,挤压平整后扣上咖啡机,设置压力和水温,开始缓缓萃取出咖啡液。
不一会儿,就接上了一小杯浓缩咖啡液。
“他去世了。”
一切噪音消失,色子这才开口,四个平淡的字宛如炸雷,让宁砚顿时精神一颤,他慌忙转身,差些打翻装着咖啡液的杯子:
“谁?!”
“你的师父,白戍。”
色子看着面色慌乱的宁砚,不紧不慢的重新提起。
“……”
确认之后,宁砚神色怔愣,还一会儿才收敛,他将萃取的咖啡液兑入冷水,放入冰块递给了色子,随后倚靠在墙边,陷入沉默。
“你看起来很难接受,唉,也是,毕竟也算是一个亲近的人。不过,生老病死本就是常理,何况能像你师父那样坦然离去的,也实在是少见。”
接过递来的咖啡,色子晃了晃杯子,看着那黑色咖啡,抿了一口。
“……”
“说起来你好孤僻啊,除了师父,其他人连你在哪都无从得知,要不是师父生前实在记挂你,我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过来找你。”
色子看着宁砚,见他依旧毫无动静,这件事与对他的冲击十分夸张,色子只好先把杯中咖啡饮尽,静侯对方缓过神来:
“可事实就是如此,你若是有心,就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即便他老人家生前未见到你最后一面,但死后,也别让自已因此事而太过遗憾。”
说完,色子从口袋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推给宁砚,正想离开。
“等等。”
身后宁砚声音嘶哑喝止色子,色子转头,就见宁砚换下围裙,从吧台内摸出一件黑色外套,他将一些随身物品带上,走出吧台,看样子让好了准备:
“那走吧,今天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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