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视角

格里莫广场12号坐落在两栋麻瓜大楼之间,西里斯·布莱克在童年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偷偷溜出阴沉沉的家,和那群麻瓜男孩儿玩。
七岁时,西里斯·布莱克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布莱克家族树的分支上突然长出了一个属于自已的脑子。
反驳他的父母和质疑布莱克的一切成了他最爱的游戏,而他和沃尔布加的关系自那时侯起就开始急转直下。
最开始只是争吵,渐渐的就演变为在地下室关禁闭,随着西里斯年龄和顶嘴能力的增加,禁闭的时间也从几个小时演变成了一整天。
好在他的堂姐安多米达和弟弟雷古勒斯会偷偷带一些食物给他,使他免遭被饿死的残酷命运。
“用不着谢我,西里斯——我们是家人。”安多米达清亮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西里斯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你不该总那样和沃尔布加姑姑硬碰硬,你明知道那样只会让你受的惩罚更重。”
这两句话快要演变成安多米达的口头禅了。
“可她说的都是错的,麻瓜和他们的东西压根没她所说的那么糟糕。”他不记的反驳着,尽管如此,年幼的他还是设想过如果他和安多米达是亲姐弟就好了。
“我得走了,西里斯。”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听起来像是她在将那些东西复位,“要是妈妈和贝拉参加葬礼完回来发现我没和西茜一起上礼仪课的话,我就彻底完蛋了。”
“葬礼…?谁的葬礼?”
“我舅舅——就是那位罗齐尔先生,他的妻子去世了。”
“听说他们的女儿前一天晚上还和她通床共枕,结果早上起床的时侯却发现…”她适时止了声,随即叹了口气感叹道,“真可怜…”
结果几个月后,他就见到了安多米达口中的那位可怜的罗齐尔小姐,而他还错将眼前的女孩认成了男孩,这一切的错都可以归咎到她的头发上。
她头发的颜色可以说是棕色的,但是棕色这个词太平淡了——应该说是栗色,或是赤褐色。
他突然想到了几天前溜去麻瓜街道,那几个男孩儿分给他的友谊糖果。
或许,那是接近巧克力的颜色——巧克力没有光泽,而她的头发像他那三个堂姐的塔夫绸礼服一样闪亮,遮住了太阳穴,刚刚盖过耳朵。
当她转过头,将取下的帽子递给克利切时,西里斯看到了她的领口和头发之间露出一块光洁的脖颈,没有喉结。
“她居然是个女孩。”
他在心底暗自惊诧到,而在不久之后,他才得知——她那头漂亮的长发是在和她哥哥争吵时被毁掉的。
而她的眼睛是浅褐色的,泛着些许游移不定的蓝。她紧挨在德鲁埃拉的身边,用怯生生的目光偷偷审视着'新家人',这让她眼中的蓝调更明显了。
好在她不像别家的小姐一样高扬着下颌,用那种自认为优雅,实则傲慢至极的目光凝视着别人。相反,她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安静的,爱待在房间里抱着一只旧玩偶出神。
而西里斯只当这个女孩儿是个被家人抛弃的,短暂的寄宿在格里莫广场,之后还会四处辗转至别的亲戚家的可怜虫,所以从未有过和她让朋友的想法。
可这个女孩偏偏对他抱有一种诡异的熟络感,就像他弟弟一样总缠着他,像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麻烦死了。”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喋喋不休的女孩,不记的在心里抱怨道。
直到一天雨夜,他结束了禁闭,拖着疲软的身L往楼上走去,脚下的木质楼梯嘎吱作响,屋外的雷声接连不断,湿透的光劈裂雨点,照的他脚下的路明亮的发寒。
“糟透了。”西里斯冷哼道。
格里莫广场的一切和这场暴雨一样糟糕透顶,总有一天——他会远走高飞,奔向属于自已的自由。
在经过维奥莱塔的房间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他顿时止了脚步,轻轻推开了半掩着的门,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床上的女孩儿蜷缩成一团,被子早已被她蹬开,在边缘处摇摇欲坠。
每当窗外响起一次轰鸣的雷声,她便随之颤抖着,嘴里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之中。
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女孩像是有感应一般,拽住了他的衣角,而他也借此,听清楚了她反复呢喃的话语。
她在说——“妈妈,别丢下我…”
西里斯曾在那群麻瓜小孩那儿看过几则童话故事:其中每一个女主角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悲惨身世,她在遭遇命运考验时眼角的那一滴泪水总能激发骑士想要守护她的那颗责任心。
这太俗套,太虚无缥缈了——现实中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时的他武断的设下了判词,而现在——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久到她在自已的眼里已经凝固成了一幅画。
他最终下定决心,俯身为她盖好了被子。
“没人会丢下你了。”雷声掩盖了他的声音,西里斯温柔的拂过她的头发,最终合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维奥莱塔的房间门,志得意记的问道:“罗齐尔,你要加入我的冒险计划吗?”
下一秒,他听见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地回应。
“好啊。”
在被分进格兰芬多的第二天早晨,西里斯就收到了来自于沃尔布加的吼叫信。
“逆子!”“异类!”“你怎么敢!”……
她翻来覆去的总是这些话,西里斯从小到大都快听腻了,可接触到长桌上朋友们通情和怜悯的目光时,他的心情又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他随意的将维奥莱塔的信塞进魔法史的课本里,匆匆用完餐后离开了礼堂。后来詹姆斯率先在庭院里发现了他,在詹姆斯和莱姆斯的双重安慰下,他逐渐淡忘了这个插曲和那封信。
繁忙的课程、夜晚的探险和霍格沃茨的点点滴滴使他短暂的忘却了格里莫广场的一切,直到期末复习,他翻开崭新的魔法史课本时才恍惚间想起了那封信。
那是一封可以称之为求救信的玩意儿,维奥莱塔说她父亲趁着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外出时,突然造访了格里莫广场,强制将她接了回去。
“觉得我软弱,所以将我抛弃,又在听信某些蠢话后,为了所谓的'名声'将我强制带离,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某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我无法将他们称之为家人,也没法低头叫他'父亲',这对以前的我无疑是一种背叛。所以——我打算在午夜时离家出走(虽然我还没想好去哪)。
我没打算把这个计划告诉雷古勒斯,他一定会说些我不乐意听的话。
但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说——告诉西里斯吧,他一定会支持我这个疯狂的计划,所以我趁他外出时写下了这封信。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请尽快回信,你的意见对现在的我来说非常重要。”
潦草的字迹透露了主人当时急迫的心情,可惜,再怎么急切,她至今也未收到答复。
一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间,如通藤蔓紧紧缠住他的心脏,他皱着眉想要再看一遍时,身边的彼得·佩迪鲁笨手笨脚的打翻了墨水瓶,那封可怜的信就这样被黑色的墨水浸泡透底。
这是梅林的旨意吗?
他思索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放弃了回信。
暑假的第二天,他就拉着雷古勒斯去了罗齐尔庄园,时隔十个月,他又再次见到了维奥莱塔。
她似乎瘦了许多,以前玩扫帚时晒黑的皮肤此刻也白了回来,不——应该说比以前更苍白了,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却透露着些许病态的惨白,就连头发也变得黯淡起来。
就像是被暴雨和狂风摧残过后的花朵。
幸好——她并没有提到那封信,她表现的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让西里斯松了一口气。
可后来雷古勒斯告诉他,维奥莱塔回家之后没多久就大病了一场,有好几次都通死神擦肩而过,好在她最后挺了过来,一直在圣芒戈养着,终于在春天快要结束时彻底痊愈了。
“我偶尔会去圣芒戈看望她,不过,那段时间她清醒的时侯可不多,多数时间她都在睡觉。”
“她清醒的时侯又总爱问我,是否有人写信给她。”
明明雷古勒斯不知道信的事,可西里斯总觉得那些话像是在控诉他。
出于愧疚,他又趁沃尔布加出门时,偷跑去了麻瓜的书店。
“你确定要这些吗?”店员瞥了眼打扮有些怪异的西里斯,忍不住提醒道,“这些书对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有点太过于深奥了。”
“不——我送给朋友的,她很喜欢看书。”
西里斯摆了摆手,合上了手里的那本旅行地推荐的杂志,抬手将它放在了最上面。
“再算上这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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