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对不起
此刻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将黑未黑时候，天边的彩云已经在收起她的色彩，天空渐渐呈现一种粉紫色，倒映在水中，仿佛让湖水也带上一丝紫。但这样的颜色很快就消失，天边跳出一颗星，又一颗星，而天空也转为深蓝色，仿佛方才那温柔的粉紫色，不过是人的错觉。
那么许多心思，是不是也是人的错觉？张旋觉得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低头，诺诺看着自己。
张旋笑了：“诺诺在这做什么？”
“我和妈妈过来吃晚饭的时候就看见干爹你站在这里，等我们吃完晚饭了，干爹你还站在这里。干爹，你没有吃晚饭吗？”诺诺问的很有技巧，仿佛她真的只是来问问张旋，有没有吃晚饭，而不是很关心张旋。
“哎呀，要不是诺诺提醒，干爹都忘记了，干爹还没有吃晚饭呢！”张旋蹲下捏一下诺诺的鼻子。诺诺很认真地点头：“那干爹要去吃晚饭。”
“好的，干爹这就去！”张旋认真地对诺诺说，诺诺已经凑在张旋耳边：“干爹，我还是想要你做我的爸爸，但是，你不能去告诉妈妈。”
“好的，我知道。”张旋捏一下诺诺的鼻子，把诺诺交给在一边等着的苏羽心，苏羽心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张旋知道，事实上苏羽心并不愿意诺诺和他在一起，看着苏羽心那掠过的一丝紧张，张旋笑了：“羽心，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看这里多美。”
“我当然知道这里很美，但是如果没有你，这里会更美！”苏羽心毫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诺诺离开，张旋摊手，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在苏羽心心中，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不，从一开始，苏羽心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而现在不过是苏羽心用真实的内心面对自己，而不是像原来一样，用粉饰，用劝说，其实这样想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好歹苏羽心可以用真实来面对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隔了那么厚的一层窗户纸。
张旋想通了这点，愉快地去吃晚饭，当金钱已经不是人生的第一目标的时候，那所想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
张老太太这一晚没有吃多少晚饭，护士已经告诉了吉岚原因，吉岚当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张旋和张老太太联系，但还是忍不住对张老太太说：“每一次威廉打电话回来，您都会显得心事重重。我觉得，您……”
“吉岚，我明白你的好心，当我也清楚，我的问题在哪里！”张老太太的语气轻柔，吉岚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所以，我……”
“吉岚，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张老太太语气越轻柔，吉岚心中的担忧就越大：“您，您打算不要我了吗？”
这个问题，之前吉岚从没想过，不，就算想过吉岚也不在意，毕竟对张老太太来说，自己很重要，非常重要，但现在张老太太的语气和她说的话，让吉岚担心，张老太太真的不要自己了。对吉岚来说，这份工作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份工作，它给吉岚的回报也不止是金钱所带来的满足感。而是，而是连吉岚都不能说出口的，她对张老太太的孺慕之思。
“吉岚，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看出吉岚紧张的张老太太安抚地说，但她下一句话让吉岚感到更加痛苦。
“吉岚，我只是觉得，我从没有问过你，你真正想要什么？你的心中想的都是我灌输进去的，那等有一天我没有灌输你，我没有指使你，那你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张老太太之前从不在意，但在张旋离开之后，张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曾有过世上最好的父亲，曾有过世上最好的朋友，那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问问身边人他们想要什么？金钱这种回报，在张老太太这边，可以说是举手之劳。那除了金钱之外呢？
张老太太突然感觉惶恐，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没有了感情，十分地冷漠，一心只为了自己的想法在做事情？而这些，原本是错的，错的。
看着张老太太面上的惶恐神色，吉岚不由把头放在张老太太的膝上：“老太太，您对我就像一个奶奶一样，我还记得在庄园里，您带着我们在喝下午茶，给我们讲的那一个个故事，老太太，您问我，要什么，大概对我来说，就是想一直陪在您身边吧。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吉岚说的是实话，除了能陪在张老太太身边，吉岚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对吉岚来说，张老太太是她唯一的家人。而为了让张老太太高兴，吉岚可以做到，做到让自己都想不到的程度。
张老太太并不意外吉岚的回答，而吉岚的回答让张老太太动容了，她捧起吉岚的脸：“可怜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您怎么会对不起我呢？您给了我一切，把我把那样深那样深的深渊里拉出来，这就够了，老太太。”吉岚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张老太太轻轻地拍着她：“但是不够。吉岚，我多么希望你像乐迪一样，有自己的丈夫，未来有自己的孩子。吉岚，人在得到金钱的回报之后，想要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
如同张老太太对秦家的紧追不放，看在外人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毕竟秦家的生死对张老太太来说，毫无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或许只是张老太太无法度过自己内心的那个坎儿，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你要去做，你要让对不起你的人，都要后悔。
尽管这些后悔，对当事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改变的，但有些时候，人就是会和自己较劲，似乎只有通过这种较劲，才能证实，人还是活着的人，而并不是没有意义。
“我知道，可是老太太，您给我的太多，太满足，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追寻，追寻别的事情。”吉岚说的是实话，她当然知道背地里总有人说她是机器人，听从指令完成任务，但是不做这个机器人，自己去做？吉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纵然她现在的财富，已经足够下半辈子悠闲过日子。
但离开张家，离开这个环境，去某个小镇买栋房子，然后一个人过日子，吉岚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吉岚，已经被训练成完美的助手，脱离开她需要辅佐的人，她会迷失。别人眼中的名利场，厌倦争斗，对吉岚来说，并不存在，她要的，从来就是要这种名利场上的争斗。
“对不起，吉岚，对不起！”张老太太喃喃地说着，吉岚的眼睛瞪大一些，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对不起。张老太太看着吉岚的神色，轻轻**她的头发：“我以为，但我没有想到，你这个孩子超出我想象的好，吉岚，你真是好到让我觉得不能面对你的好。”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对您做的。”吉岚说的是实话，接着她的眉头皱起：“威廉今天打电话问我，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可是对我来说，快乐就是陪在您身边，别的快乐都比不上这样的快乐。”
这句话让张老太太的愧疚更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用各种方法让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人从心中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我想，是不是威廉给您打了电话，才让您这样说，不如我给威廉打个电话，还有……”吉岚猜度着，张老太太摆手：“不，不关他的事，是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许，有些事情，我的确是做错了。”
做错了？吉岚惊讶地看着张老太太，如果张老太太说的是收养自己上，那自己该怎么面对张老太太，张老太太看着吉岚的眼睛，微微摇头：“不，收养你绝不是我做的错事，我做的很对很对，但是吉岚，我想到的是另外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你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为什么他们祖孙都和真正的快乐杠上了？吉岚的眉皱起，张老太太已经握一下吉岚的手：“很多事情我现在想起来，的确有我思虑不周到的地方，吉岚，比如说，我想让你和阿旋结婚，却忘记了，婚姻该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吉岚又想到那天在别墅里的谈话，张旋严肃认真地说出，吉岚你没有爱上过我，你只不过是认为爱上了我。
“我知道，威廉不喜欢我。”吉岚又想到张旋看着苏羽心的眼神，那样的浓烈，仿佛里面有一把火，时刻能窜出来，把周围一切都烧成了灰。那样浓烈的火，才是爱情的表现方式之一吧？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仿佛自己是他的心头宝？
那么许多心思，是不是也是人的错觉？张旋觉得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低头，诺诺看着自己。
张旋笑了：“诺诺在这做什么？”
“我和妈妈过来吃晚饭的时候就看见干爹你站在这里，等我们吃完晚饭了，干爹你还站在这里。干爹，你没有吃晚饭吗？”诺诺问的很有技巧，仿佛她真的只是来问问张旋，有没有吃晚饭，而不是很关心张旋。
“哎呀，要不是诺诺提醒，干爹都忘记了，干爹还没有吃晚饭呢！”张旋蹲下捏一下诺诺的鼻子。诺诺很认真地点头：“那干爹要去吃晚饭。”
“好的，干爹这就去！”张旋认真地对诺诺说，诺诺已经凑在张旋耳边：“干爹，我还是想要你做我的爸爸，但是，你不能去告诉妈妈。”
“好的，我知道。”张旋捏一下诺诺的鼻子，把诺诺交给在一边等着的苏羽心，苏羽心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张旋知道，事实上苏羽心并不愿意诺诺和他在一起，看着苏羽心那掠过的一丝紧张，张旋笑了：“羽心，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看这里多美。”
“我当然知道这里很美，但是如果没有你，这里会更美！”苏羽心毫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诺诺离开，张旋摊手，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在苏羽心心中，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不，从一开始，苏羽心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而现在不过是苏羽心用真实的内心面对自己，而不是像原来一样，用粉饰，用劝说，其实这样想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好歹苏羽心可以用真实来面对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隔了那么厚的一层窗户纸。
张旋想通了这点，愉快地去吃晚饭，当金钱已经不是人生的第一目标的时候，那所想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
张老太太这一晚没有吃多少晚饭，护士已经告诉了吉岚原因，吉岚当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张旋和张老太太联系，但还是忍不住对张老太太说：“每一次威廉打电话回来，您都会显得心事重重。我觉得，您……”
“吉岚，我明白你的好心，当我也清楚，我的问题在哪里！”张老太太的语气轻柔，吉岚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所以，我……”
“吉岚，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张老太太语气越轻柔，吉岚心中的担忧就越大：“您，您打算不要我了吗？”
这个问题，之前吉岚从没想过，不，就算想过吉岚也不在意，毕竟对张老太太来说，自己很重要，非常重要，但现在张老太太的语气和她说的话，让吉岚担心，张老太太真的不要自己了。对吉岚来说，这份工作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份工作，它给吉岚的回报也不止是金钱所带来的满足感。而是，而是连吉岚都不能说出口的，她对张老太太的孺慕之思。
“吉岚，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看出吉岚紧张的张老太太安抚地说，但她下一句话让吉岚感到更加痛苦。
“吉岚，我只是觉得，我从没有问过你，你真正想要什么？你的心中想的都是我灌输进去的，那等有一天我没有灌输你，我没有指使你，那你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张老太太之前从不在意，但在张旋离开之后，张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曾有过世上最好的父亲，曾有过世上最好的朋友，那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问问身边人他们想要什么？金钱这种回报，在张老太太这边，可以说是举手之劳。那除了金钱之外呢？
张老太太突然感觉惶恐，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没有了感情，十分地冷漠，一心只为了自己的想法在做事情？而这些，原本是错的，错的。
看着张老太太面上的惶恐神色，吉岚不由把头放在张老太太的膝上：“老太太，您对我就像一个奶奶一样，我还记得在庄园里，您带着我们在喝下午茶，给我们讲的那一个个故事，老太太，您问我，要什么，大概对我来说，就是想一直陪在您身边吧。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吉岚说的是实话，除了能陪在张老太太身边，吉岚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对吉岚来说，张老太太是她唯一的家人。而为了让张老太太高兴，吉岚可以做到，做到让自己都想不到的程度。
张老太太并不意外吉岚的回答，而吉岚的回答让张老太太动容了，她捧起吉岚的脸：“可怜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您怎么会对不起我呢？您给了我一切，把我把那样深那样深的深渊里拉出来，这就够了，老太太。”吉岚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张老太太轻轻地拍着她：“但是不够。吉岚，我多么希望你像乐迪一样，有自己的丈夫，未来有自己的孩子。吉岚，人在得到金钱的回报之后，想要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
如同张老太太对秦家的紧追不放，看在外人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毕竟秦家的生死对张老太太来说，毫无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或许只是张老太太无法度过自己内心的那个坎儿，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你要去做，你要让对不起你的人，都要后悔。
尽管这些后悔，对当事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改变的，但有些时候，人就是会和自己较劲，似乎只有通过这种较劲，才能证实，人还是活着的人，而并不是没有意义。
“我知道，可是老太太，您给我的太多，太满足，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追寻，追寻别的事情。”吉岚说的是实话，她当然知道背地里总有人说她是机器人，听从指令完成任务，但是不做这个机器人，自己去做？吉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纵然她现在的财富，已经足够下半辈子悠闲过日子。
但离开张家，离开这个环境，去某个小镇买栋房子，然后一个人过日子，吉岚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吉岚，已经被训练成完美的助手，脱离开她需要辅佐的人，她会迷失。别人眼中的名利场，厌倦争斗，对吉岚来说，并不存在，她要的，从来就是要这种名利场上的争斗。
“对不起，吉岚，对不起！”张老太太喃喃地说着，吉岚的眼睛瞪大一些，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对不起。张老太太看着吉岚的神色，轻轻**她的头发：“我以为，但我没有想到，你这个孩子超出我想象的好，吉岚，你真是好到让我觉得不能面对你的好。”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对您做的。”吉岚说的是实话，接着她的眉头皱起：“威廉今天打电话问我，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可是对我来说，快乐就是陪在您身边，别的快乐都比不上这样的快乐。”
这句话让张老太太的愧疚更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用各种方法让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人从心中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我想，是不是威廉给您打了电话，才让您这样说，不如我给威廉打个电话，还有……”吉岚猜度着，张老太太摆手：“不，不关他的事，是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许，有些事情，我的确是做错了。”
做错了？吉岚惊讶地看着张老太太，如果张老太太说的是收养自己上，那自己该怎么面对张老太太，张老太太看着吉岚的眼睛，微微摇头：“不，收养你绝不是我做的错事，我做的很对很对，但是吉岚，我想到的是另外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你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为什么他们祖孙都和真正的快乐杠上了？吉岚的眉皱起，张老太太已经握一下吉岚的手：“很多事情我现在想起来，的确有我思虑不周到的地方，吉岚，比如说，我想让你和阿旋结婚，却忘记了，婚姻该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吉岚又想到那天在别墅里的谈话，张旋严肃认真地说出，吉岚你没有爱上过我，你只不过是认为爱上了我。
“我知道，威廉不喜欢我。”吉岚又想到张旋看着苏羽心的眼神，那样的浓烈，仿佛里面有一把火，时刻能窜出来，把周围一切都烧成了灰。那样浓烈的火，才是爱情的表现方式之一吧？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人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仿佛自己是他的心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