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没了

    “我……”这是明知故问,更是在对她进行无声的鞭笞,她咬住唇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当年恨不得她早点儿死,她死了后更是第一时间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三年时间不曾回来看过她一次,现在却假惺惺地来祭拜她,你不觉得太恶心了吗?”他的话毫不客气,不带一丝感情。方沁语被骂得肝胆俱碎,只能任眼泪横流。

    奶奶的死她的确有不可逃脱的责任,但却并不是假惺惺,只是,景佑寒又如何会相信她说的话?

    方沁语的沉默只会让景佑寒更加烦闷,“怎么?三年过去了,良心发现,还是遭报应了,突然想到来看奶奶?”

    “对不起。”她并不想和景佑寒闹。上次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早就被他看成别有心机的女人,她若再解释,也只会被他愈发贬低。她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为自己辩解一句,而是朝他歉意地鞠一躬,越过他匆匆往外走。

    景佑寒完全没想到她会选择离开,火气更加浓重地涌了上来,一步上前捏紧她的手臂狠狠往回扯,直扯得她东倒西歪,差点倒下。

    “既然道歉了,就说清楚,到底对不起谁了,都做错了什么!奶奶在这里等了三年,等的就是你这一声忏悔,不如一次性说明白!”

    方沁语没想到景佑寒会这样,眼泪止在眶中,再也流不出来。她咬唇看着景佑寒,感觉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

    这,已经不是当年她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怎么,说不出口了?既然当年做得出,又为什么说不出?”他无比讽刺地看着她。

    方沁语闭了闭眼,好久才扑通一声跪下,“景奶奶,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就不会……景奶奶,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过得舒坦,因为我对不起你。景奶奶……”她泪如雨下。

    景佑寒给了她这个机会,反而让她觉得畅快,一时间话语像开闸的水般源源不断涌出来。景佑寒却并不开心。

    她是忏悔了,那又有什么用?再也回不去,他们注定只能越走越远。他突然觉得烦躁极了,一把将她从墓碑前拽了起来,甩得远远的,“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方沁语踉踉跄跄,无比狼狈地跑了出去,却没跑两步,一下子栽倒在地。她的腹部一个劲地痉挛着,疼痛得几乎要碎开。她用力捂着肚子,汗如雨下,脸更白如纸张!

    她倒下去时动静并不小,景佑寒自然是看到了的,他以为她要故技重施,并不想管,也没有久呆,自己从另一边走下去。只是走到门口,方沁语依然没有起来,她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煮了的虾米。

    他拉开车门想要离开,想不要理她,最后却终究做不到。几乎带着几份急切,他跑了回去。方沁语早已昏倒,脸上全无人色,他拍打着她的脸叫她,她全无反应。

    景佑寒这才知道她是真的出了问题,迅速抱着她跑下了山。

    医院里。

    “病人的肠胃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子宫有明显的收缩,估计晕倒是因为这个而引起的。”给方沁语看病的是本院的一名重量级医生,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子宫收缩?”景佑寒拧起了眉,据他所知,只有女人在怀孕快生孩子的时候会有这种反应,“她怀孕了?”

    “没有。”医生不知道方沁语和景佑寒是什么关系,带着几份小心道,“不过,她身上有浅浅的妊娠纹,是不是她曾经怀过孕或者生过一个孩子?”

    景佑寒的脸色狠狠一变:“没有。”

    “不可能的,我从医这么多年,不可能这种浅显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你若是不信,可以转去妇科看看,绝对有过孩子。”

    景佑寒果然找到了一位妇科医生,医生很细致地给方沁语做了检查,“她的确孕育过一个孩子,而且下身有侧切过的痕迹,证明生过一个孩子。”

    景佑寒的表情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极致震惊着,又极致阴冷,“这个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这个很难确定,但从伤口愈合的情况来看,至少两年以上。”

    两年以上?

    他们分开了三年,那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他的?

    拳头,在袖下紧紧握了起来。

    方沁语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她有些恍惚,动了动手,看到手背上打着点滴。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看清,这里是医院。外头来来往往的护士,还有病人。

    “醒了?”窗口边,传来声音。

    她扭头,看到了景佑寒。他正倚在窗边抽烟,指头夹烟的姿势让他整个人显得沉冷而神秘,高不可攀。

    她眨了眨眼,头脑还不够清醒,所以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孩子是谁的?在哪儿?”他走过来,半倾身,问。

    方沁语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孩子。”

    景佑寒毫无预期地掀起她的衣,她紧张得要退却,要尖叫,他早已用另一只手压住她的锁骨位置,掀衣的长指落在她腹部那条长长的妊娠线上。

    “医生说你至少两年前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他这话惊得她面无血色,连唇都颤抖了起来。

    “孩子……”

    那是如噩梦一般的回忆。她摇头,“我不知道!”

    景佑寒突然一紧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说!”

    他的眼睛泛着红,极致愤怒,简直要杀人,“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方沁语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对她来说,依然是噩梦。她颤着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看到了门外梁雨悠的身影。原来,他们是一起来的。

    他和梁雨悠已经订婚,不久之后就要结婚了,自己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最后只能闭了眼,“没了。”

    “没了?”景佑寒几乎要杀人,“你竟然敢把他打掉!”

    “我……”没有两个字硬是没有吐出来。孩子不在了,无论是她打掉的,还是没保住,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用力咬住唇瓣,不为自己辩解。她清楚地知道,到了这种时候再辩解已经毫无意义。

    而外头,梁雨悠几乎绊倒。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急匆匆赶来,听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她今天找了景佑寒一天,最后才从景佑寒助理嘴中得知,他在医院里。

    他身体好好的突然去了医院,她慌得不行,这才跑来医院。只是,生病的并不是他,而且,还让她撞到了这个消息。

    屋里,方沁语几乎被景佑寒掐死。梁雨悠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跑过去,用力拉他的手,“佑寒,不要这样,求你,再掐下去要出人命了,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最后抱着景佑寒的腰哭了起来。

    景佑寒并没有听到梁雨悠的哭声,甚至连她来了他都不曾注意到,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方沁语身上。方沁语被他掐得连气都出不来,脸都紫了,却硬是一声饶都不求,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一心奔死。他的心突然抽紧,一下子松了手。

    突兀地涌出空气,方沁语捂着胸口拼命地咳嗽了起来,几乎要把肺咳破,梁雨悠扑进景佑寒怀里,将他搂住,“快吓死我了,佑寒,你是想把我吓死吗?”

    景佑寒的指轻轻落在梁雨悠身上,此时才慢慢醒转过来。他抚着梁雨悠的长发,眼波由锐利变得柔软,“对不起,吓坏你了。”

    方沁语虽然在咳嗽,却没有忽略两人的互动,他们这么恩爱,自己幸好什么也没说。只是,提到孩子,心里又难免悲伤,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保住那个孩子。

    为了那个孩子,她几乎去掉了半条命,但最终,还是无缘。眼泪,扑簌簌滚下。

    离开景佑寒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了孕,但医生说她身体体质极差,加上心情不好,可能孩子会怀不稳。那是她和景佑寒最后的牵畔,说什么也要生下来。她说服了方硕桓,说服了医生,开始了漫长的保胎。

    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屡屡出现状况,住院更是常有的事。方硕桓不止一次劝她打掉,她就是不愿意,一直坚持到第八个月,为了这个孩子,她差不多躺了八个月。

    直到第八个月,医生说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她才松了一口气,耐心地等着孩子出生。只是没想到,这时噩梦才开始。

    一天下午,她出去散步时遇到了抢劫,歹徒从她背后冲过来,抢走了她的包。当时她的包挂在肩头,她毫无防备,歹徒骑着摩托车,拿包就走。肩带扯着她飞速前进,她被拉倒,拖了足有一百多米,最后肚子重重撞在一个水泥块上,包带断裂,她才停下。

    她被紧急送进了医院,阵痛和不断流出的血水让她意识到了不好,但她还是坚持生孩子。之后,孩子生下来,她几乎九死一生,立刻昏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的只有方硕桓,方硕桓告诉她,孩子被撞得太狠,而且隔着肚皮撞到了头部,生出来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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