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

采薇与韩丰的初遇是在三年前
,韩丰家的土地被人强占
,韩父气不过与人争论,被打一顿后重伤不起,韩丰去药房请求大夫出诊,可是因为没有钱而请不动大夫,在那里苦苦哀求。当时采薇功课让的好,祖父问她要什么奖励
,她一心想出来逛逛。所以求着祖父可以让她跟着采买的人一块儿出来逛逛。正巧京中最大的药房旁边开着最大的酒楼,酒楼里的莲子糕是采蘋的最爱,本来这次出来采蘋也是要跟着的,但是母亲不允许因为采蘋不规矩,出来活蹦乱跳的,怕采薇管不住她让别人认出来。为此她在家中哭闹了好久,还是采薇答应给她带她最爱的莲子糕才作罢。所以采薇让冬景进去买她在车上等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太大,吸引了采薇的注意。采薇抬手撩开车窗的遮挡
,映入眼帘的是药房的人在驱赶一个青年人,那青年人只穿一身粗布麻衣的青色长衫
,看起来有些清瘦,略显单薄。眼见药房的人将自已赶了出来
,他还是在苦苦的哀求
,不过在这皇城之中
,普通百姓活着都很艰难,所以也没有人出来管闲事。彼时采薇12岁的年纪虽然被教养的知书懂理
,但也架不住年岁轻
,没有见识过世事的黑暗。所以她马上戴上围帽,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一番询问过后她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可是她的银钱都在冬景那儿,她自已身上也没有钱,药房的人在京中混洂多年,眼见采薇虽然身上没钱,但是看着衣着不俗,料想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
,所以马不停蹄的进去请了一位大夫出来去随韩丰看病,韩丰连连道谢,采薇眼见事情解决摆摆手就走了。因为戴着围帽,所以她也并没有看清韩丰的面容。
回到马车那儿的时侯,冬景正在找她,她忙让青儿拿着银钱去药房把韩丰的药费给结了,办完这些她们又买了几样东西就回府去了
,这件事采薇有印象是因为当时虽然离得远没有看清韩丰的面容,但觉得他虽然衣着简陋,但是气质不落尘世凡俗。第二次见他时,韩丰的父亲已经去世,他们一家本就人丁稀薄,韩父这一走就留下韩风与他母亲两人,又因为没有土地加上韩丰也要备考科举,所以他们在京中租了一间小院儿,然后靠韩母给人浆洗衣服度日,日子也很清贫。当时韩丰往药店走时就曾路过采薇的马车,因为马车上的印记特殊,所以韩丰看过一眼之后就记住了。后来又眼见采薇从那辆马车下来给他解围,所以他多方打探后知道那个徽记是上官家的族徽,虽然他知道上官家不缺他这点要钱,但是他仍旧坚持在攒够钱之后来上官家还钱
,门房坚持不收,他们正在推搡时,正赶上采薇他们外出。管家出来看见韩丰在那儿怕他冲撞贵人
就让主把钱收了,那时采薇要陪母亲去书院看望大哥,韩丰刚出府门往回走的时侯,采薇的马车从他旁边经过采薇撩开了帘子,只一眼采薇就认出了他,他仍穿着那天那身长衫,看得出来由于穿的久了,长衫已经有些破旧了,但仍旧很干净。韩丰听到声音之后抬了抬头,一看有马车经过。他忙往旁边躲去,采薇才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长相很平和没有攻击力,与他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很符合,眉眼之间是舒展的,却好似有化不开的悲伤。如果要用一样东西来形容它的话,那么大约是古柏。
松柏生于山林,其始也,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其终也,贯四时,阅千岁而不改者,其天定也。这首词就很好的描写了韩丰身上那种难以描述的气韵。第三次见面是在一年后,当时采薇的大哥学成归来,本可以通过家族推荐直接入仕当官,但大哥为了证明自已的学问,还是选择自已去参加科考取士。采薇陪着父亲母亲去贡院送自已的大哥,在大门口时又遇到了韩丰,当时天气并不算暖和,可他仍然身着单薄。正巧为大哥准备科考的东西时母亲准备了好几副护膝,采薇趁大哥在与父亲说话时偷偷拿了一副,然后再偷偷溜到韩丰的背篓那儿,用披风挡着,迅速将背篓的盖儿掀开扔了进去
,让完这一切采薇就偷偷溜回了马车上。其实她不知道韩丰虽然在温书,但害怕背篓丢了。所以就一直盯着,她刚走韩丰就过去打开背篓,一眼就看到了她扔进去的那副护膝。对于采薇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对于韩风来说却是这寒窗苦读十几年来得到的唯一温暖。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博雅轩的诗会上,当时韩丰已经考中,但是由于没有关系,所以迟迟也没有被安排官职。只得和那些通样没有官职的学子在各个诗会上游走,寄希望于能遇到伯乐或者是能够扬名立万以此来获得别人的推举
。采薇早早就听到了这个诗会,大哥,二哥都去过。可唯独她没有去过,而且听祖父对这个诗会也是大加褒奖,所以她对这个诗会也是很向往的
,但她已经快十四岁,眼看就要及笄了,
母亲为了她能有个好名声可以议一门好亲事,所以看管她看管的很严。好不容易等到母亲出门去姨母家,她才有机会去拿了二哥的衣服和令牌扮让二哥偷跑出去,在诗会上她又一次见到了韩丰。他自已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显然对于这种应酬的场合他并不适应。别人越得心应手就越显得他笨拙,采薇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可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找她搭话
,她害怕暴露自已女子的身份,于是往韩丰那走去
,韩丰的诗文就摆在桌上,采薇过去扫了一眼就觉得这定然是祖父喜欢的文章
,所以开口说道:"不知兄台这幅墨宝能不能赠与我
,家中祖父颇爱诗文
,我想借兄台的这幅诗文借花献佛。当然我愿意付给兄台笔墨费。"韩丰开口道:"
若是能入兄台的眼,兄台拿去便是。
"采薇又说道:"我观兄台写诗是个有大志向之人,怎么一直在诗会之上周旋。
"韩丰开口道:"我本以为科考中第就能入朝为官,可不想如今世族把持朝堂,没有世族的推荐根本没法入仕。可叹我就是有记腹经纶却报国无门。"采薇开口道
:"我乃上官府上的人
,兄台若信得过我,不妨回去写一篇文章我可代为交给上官宰辅。"韩丰说道:"如此那就谢过兄台了
,我这就回去写
,一定尽快交到上官府中。
"
说完就急匆匆的与采薇道别离开了
,采薇一回到府中就被王氏逮了个正着,然后就被禁足了。被关在自已的小院儿之中,谁也不许见。只是每日允许厨房送来些饭菜。采薇急坏了,好不容易让人去找了二哥,让二哥去了一趟诗会,可二哥一通火急火燎的去找,也并没有找到韩丰。没想到的是韩风与二哥错过了,后来听闻上官家的二公子去找过他。他就误以为那日的是上官家的二公子,所以去了门房那儿,托门房将文章递给二公子。而采薇一直被禁足,还以为事情已经办成。不承想那风光霁月的韩公子却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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