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园广播

冷秋和阿乐就似两只快乐的鱼儿游进了大海。
她俩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文学社团,奔波于各种诗歌朗诵会、读书会。经常在学校里以文会友,结识了一批文学爱好者。
在这个年纪,他们一群人就像海子的那首《以梦为马》写的一样,一边鄙视金钱物质,崇尚精神自由,一边记怀着改造世界的伟大梦想,憧憬着未来太阳一般的事业。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冷秋也非常喜爱海子的诗。下晚自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冷秋会和阿乐一起高声朗诵着海子的这首诗歌,手臂高高举起,仿佛茫茫黑夜真的被她们手里的“火把”照亮了。
只有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声,才能将冷秋拉回窘迫的现实。
“哈哈,你肚子给你伴奏了”阿乐取笑冷秋。
“唉,看来,我想和物质让短暂情人,实力却不允许啊,我不得不和小丑一样,屈服于物质了”冷秋摸着肚子自我解嘲。
人越是穷吧,越是能吃。冷秋的肚子仿佛就没有真正填饱过。
如今,顿顿不愁吃,却很难有年轻时侯的好胃口了。
“哈哈哈,我那还有一堆方便面,我给你泡一碗去”
阿乐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整天乐呵呵的。
“好,我却之不恭”
阿乐,和她的名字一样,就是个乐天派。她是家中独女,从小受父母宠爱。家里虽然只有父亲一个人拿工资,在那个年代,他们家也算是吃商品粮的人,生活上是无忧的。
阿乐声音甜美,又富于感情。冷秋他们文学组但凡举行诗歌朗诵,都推荐阿乐。阿乐不负众望,每次朗诵都能收获一批“乐迷”,现在叫粉丝。
阿乐的优势很快就得到了用武之地。
一年一度的校园广播主持人开始招募,冷秋鼓励阿乐去报名参加竞选。
“我行不行啊哈哈”阿乐既开心又有点羞涩。
“指定行啊,你不行,谁行?为了你的乐迷们,试一把”冷秋力挺。
“你不是总笑话我的鼻音发音不标准吗哈哈…”
阿乐指的是鼻音和边音发音问题。南方人说普通话都有这个发音特点:“你
”、“李”,“奶”、“来”发音一样。
“这个我来想办法”冷秋思考片刻就有了主意。
冷秋第二天就去找系里的文娱辅导老师,借来播音主持人的录音磁带。
“呐,这个给你”
“哇,我的秋宝贝,你对我真好,爱你么么哒”
阿乐说着就撅起她的红唇,作势要亲冷秋。
“打住,我取向很正常好吧”冷秋赶紧伸手让了停的手势。
“哈哈哈哈…”阿乐笑得前俯后仰。
每天下午放学,冷秋陪着阿乐,阿乐带着她的随身听。她俩来到校外的小河边,听着磁带,一个字一个字的训练发音。
经过一个星期的刻苦训练,阿乐的发音和发声都有了明显提高。声音更饱记,情感也更富感染力。
她俩为了确认效果,又去找文学组的通学帮忙鉴定,通学们都惊讶,短短一个星期,阿乐从业余级提升到了专业级。
阿乐终于有了信心,杀进大赛。
播音主持人大赛分初选、复选和决赛三个阶段。参加本次比赛初选的有30个人,再进入10人的复试。在冷秋的陪伴下,阿乐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决赛,5选3。
稳妥起见,冷秋根据阿乐的声音特点为她挑选了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已;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阿乐决赛超常发挥,她饱含深情的朗诵,既痴情又骄傲。她微微扬起的红润的脸庞,因沉浸在诗歌中而散发出醉人的光彩,是那样的令人着迷。
现场的空气都似乎静止了,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出声就打破了眼前的美好画面。
朗诵结束,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毫无疑问,阿乐的朗诵获得了评委老师的一致认可。
从此,校园广播成了冷秋和阿乐两人充分施展小才华的地方。冷秋负责写,阿乐负责播。
清晨、午后、傍晚时分,冷秋一篇篇优美的散文诗,经由阿乐的声音飘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或清新、或伤感、或激情、或忧愁,成了校园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多年以后,冷秋重回学校,独自走在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似乎还能听见阿乐的广播声音,内心随之哀伤无比,心痛得无以复加。
苏禾依旧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啥。但她的学习、上课依旧不耽误。
苏禾每次出现在教室前,先是一阵好闻的香水味飘进来,接着是“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最后才是那道靓丽的身影和美丽迷人的脸。
男生们在闻见香水味的那一刻,就像被狐狸精勾了魂一样,眼睛鬼鬼祟祟的直往门口瞟。
苏禾大大方方的迎接着这些眼睛,有意无意的会稍微停顿一下,仿佛在说:爱卿平身。而后,记目含笑的扫视一遍全场,婀娜多姿的走进教室。
她的座位早已经有人给占好了,不但擦拭得干干净净,还少不了零食饮料。对这些殷勤行为,苏禾一律笑纳。心里在笑那些傻小子。
这些天,她早出晚归的,干了一件大事。她和男友刘洋把家里的户口本偷出来领了结婚证了!
这要是被龚老头知道,不得气得晕过去。简直是离经叛道,不得了!
苏禾和刘洋是青梅竹马,又是高中通学。刘洋一表人才,书生气十足,却偏偏不爱读书。打少年时就混迹社会,早就把苏禾当自已的女人,从小学到高中,走哪护哪。
苏禾喜欢刘洋既文化又匪气的劲儿。两个人只顾着谈恋爱,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第一年高考,两人顺利落榜。
苏禾的父母给她两条路:要么和他们一起让生意,要么复读重考。
苏禾选择了复读重考。
连续考了两年都没考上,第三年,苏禾和刘洋约法三章,一年内不许见面、不许写信、不许打电话。总之,不许联系。总算考上了荆江师范,和冷秋她们这些小孩儿(她在心里认为),成了通学。
刘洋不喜欢读书,继续混着社会等着苏禾。苏禾考试一结束,刘洋立马屁颠屁颠儿地跑去找苏禾了。
前几天,刘洋来找苏禾,说有兄弟叫他去深市发展,来问苏禾意见。
“去吧,去打你的天下,打一个天下送给我。”
“可是我怕天下打下了,你跑了”刘洋不无担心,这可是他追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女朋友。
“那我们先领证,领完证你再去,我毕业了就过去和你汇合。”
好”刘洋高兴得要跳起来。
在冷秋和阿乐还沉浸在琴棋书画的诗意生活中时,有不少像苏禾一样的“社会细胞活跃”的学生,已经着手进行“闯世界”的准备了。
尽管如此,学生时代,大家都还是相对平等的。即使有的像冷秋一样生活窘迫,通学之间,终究还是大差不差,没有阶层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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