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想闻闻香水味

阿亮直视着近在眼前的人,只沉静的点点头,随后视线克制地移开,“好闻的。”
贺望却一下子松开了手,整个人再次躺进椅子中,他闭上眼睛掩去情绪开口,“不,难闻死了!”
他像是初次捕猎的幼狮,掩去脚步和爪牙,却泄露出了杀气,猎物就此跑掉了。
他又想起了那张丢给陈景涛的照片。
给他塞照片的人不少,塞来的照片大多都是那些人的自拍,塞来的照片上拍的是贺望的也不是没有。
可那都是绝对精挑细选才塞过来的。
像这次这么模糊这么随意的贺望确实是第一次收到。
这让贺望感到了一丝敷衍,一种想表达重视但明显没让到位的敷衍。
“哼......”贺望轻哼一声,这让他又想到另外一句话,为他而来?
怎么来,用这模糊照片来潦草表达诚意的吗
“哥,又咬牙了。”阿亮平板陈述的声音响起,卸妆棉此刻从贺望的下颌线处再次拿开,“是哪里不舒服吗?”
贺望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是有点不舒服呢,”他带着点叹息,继而伸展了一下胳膊,“阿亮,快点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呢。”
“好的,哥。”自贺望说了不舒服后整室彻底安静了下来,连旁边原本交谈的人声也完全消失了。
————
“贺望,我们来啦!”陈景涛那兴高采烈的声音比他的人更先进入休息室,静谧又再次被打破。
陈景涛涌入室内后郭朗也紧接着进来了,他比起瞎乐呵的陈景涛更先注意到,“阿亮,贺哥怎么还没来?不会又被绊住了吧。”
阿亮摇摇头,“来了,哥说有事就先走了。”
“啊!”陈景涛失望地拉长声音,“都说好了结束一起聚的,又去鬼混了。”
郭朗直接一巴掌拍在陈景涛的后背。
陈景涛炸毛地小跳一步,“别以为我让着你你就这样啊,再这样我要告诉大哥了!”
“告告告,”郭朗不在意地挥手,“你这嘴再没个遮掩,不等大哥来贺望就把你沉海了。”
陈景涛一把揽过郭朗的肩膀,“阿朗,我刚来的时侯你这么吓我我还信了,现在可没门了啊,熟了谁不知道贺望简直温柔死了啊!”
被说温柔的贺望本人此刻正走在马路牙子上,头上扣着顶黑色的鸭舌帽,正低头划拉着手机,一不注意被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向地面。
一块石头正躺在路中央,贺望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草丛,又四下随意看了两眼,随后更随意地一脚踢飞了石块。
他看着石块乖乖掉入了草丛才再次迈开了脚步。
孟欲行坐在驾驶座上看完了全程,越看嘴角越是止不住上扬,贺望这举动可太像只爱报复的野猫了,那股懒散的劲也像极了。
眼下他能碰到贺望全然是运气,或者说是天意?孟欲行笑着想到。
在“夜火”里,当他原路返回途中拐进了厕所,他在洗手池用水流冲洗着手腕,看着冰凉的水好似让滚烫的血液渐渐缓和。
“先生,这可真巧。”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紧接着另一道水流声响起。
孟欲行依旧看着水流,缓缓开口,“再次遇到美丽的你可是我的荣幸。”
“呵呵......”女人轻笑起来,继而说道,“不知道我给先生指的方向是否正确呢?”
水流声一下子变大了,孟欲行好似说了什么,又好似只是张了张唇,他的手此时完全离开了水流,却依旧没将视线投向身边的女人。
女人倾身按下孟欲行面前的水流开关,就着这个姿势微仰头看着孟欲行,“浪费水可不太好,我想可能是先生觉得有些无聊吧。”
她眼尾上挑着,另一手撩了下滑到脸颊的头发,“我大概知道点有趣的事呢。”
孟欲行帮女人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而细致,“是和那方向一样有趣吗?”
车载香水的味道淡淡的,是孟欲行一贯会用的味道,此刻却莫名多了些存在感,就着这香味孟欲行回忆完女人最后说的几个地点,紧接着想起了他对贺望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知道香水哪里不对了,他有点想再闻闻贺望那款香水的味道了。
他可是,真的觉得很好闻呢。
油门带起车子窜了出去,“哗啦”一声水花溅起。
贺望在听到车声时偏头看过去,就看见溅起的水花飞向自已,他紧急地往侧边躲过去。
水花泼下,完全洒在自已刚刚站着的位置,就像是瞄准了自已一般。
那快速行驶的车辆就在前方一米处停下来,但迟迟没摇下车窗。
贺望看了看自已的身上,又看了看停着的车辆,随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迈步离开。
他要允许世界存在差异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人的。
毕竟他也没损失。
当他走到与车辆齐平的时侯,那半天没反应的车窗却缓慢下降着,与之传出一道格外耳熟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啊,没看清呢。”
这熟悉的声音贺望一下子听出来了,他的目光瞬间看向车辆,此刻车窗还在下降着,贺望暂时没能看到说话人的身影。
随着车窗慢慢降下去,孟欲行也一点一点出现在贺望的眼中。
首先是头发,路边的灯光打下来让那发色并不是全然的黑,而是深棕的板栗外壳的颜色。
车窗完全降下,贺望发现也正因为那灯光,将车中的人照的白到近乎发光。
他看清了他。
飞眉入鬓,眼神清亮,脸部线条通样凌厉到精致,此刻看上去显得冷酷而不近人情。
只不过他看到贺望的那一刻笑起来了,贺望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有着双含情的桃花眼,笑起来更是被灯光映衬地波光潋滟。
他的第一反应是,好一个渣男样。
随即贺望想起这人刚刚没什么歉意的道歉,只觉得有些耳熟,再次看向那人的眼睛,贺望想起来了。
当时自已在黑暗中说,“真是不好意思啊,看不太清呢。”
再之后,自已挑起了对方的下巴。
贺望低头看着地上那清晰的水渍,脑中只剩下两个字。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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