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铸剑流云峰【1】

时光飞逝,一晃就过了近二十年。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辰时钟声已响了几声,各脉弟子早课刚刚结束,一个男子从流云峰偏殿中偷偷退出,然后急匆匆地向厢房方向飞奔而去,只看眼前厢房已经离得不远,便一边跑,一边嘴巴里高喊:
“凤鸾师妹在吗?快快快,又出事了!”
这位周凤鸾,是流云长老座下几位弟子中最小的一位,也是唯一的一名女弟子,但修行却是不弱。
周凤鸾正在打坐,忽听得外面有人呼唤,声音由远而近,急促不易,转瞬就是杂乱无序的拍门声,于是收了收心神,下身推开房门。
门外那一身狼狈,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子,是自已的三师兄左环。
“见过左环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呼……呼……”左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乱说道。
“师妹不好了,今日早课临近结束,大师兄问起长澜《铸剑心经》,长澜一时对答的有些偏颇,惹的师兄大怒,现正要责罚他呢,我们兄妹几人中,大师兄最是疼你,你赶紧去劝劝吧,不然师侄肯定免不了又受苦了。”
这左环师兄口中的长澜,正是多年前她和流云峰大弟子温渊奉命下山之时救下的那名小乞丐。她和温渊将把他带回到流云峰后,请示了师父流云长老谭风安,又再次下山寻找那小乞丐的父母住处,结果一无所获,只能回山复命,后询问得知,小男孩无名无姓,更对父母无所记忆,谭风安便以自身一脉主峰“流云”中的“云”字为姓,起名长澜,让他拜在温渊门下修行。
再说到这凌霄剑阁,除了主峰之外又分四脉,各有修剑之道,主峰以北的山峰常年流云环绕,雾气弥漫,故称流云。首座长老谭风安与南方赤炎峰王长秋长老通为凌霄剑阁掌门人司马建生的师弟。流云峰剑修剑法施展时如行云流水一般,崇尚先发制敌,而赤炎峰则善于掌控火焰之术,更重术法和杀意。
西侧山峰之中,有两口泉眼,泉水清凉甘甜,蜿蜒环山而落,汇入东侧天池,再横穿风雷峰后流入大海。水流分分合合,故山取其名,称之分水峰。从苏颖毓长老至下,皆是女修。分水峰剑法主阴柔一脉,所铸之剑水汽充盈,挥舞时流波闪烁。
最后一座山峰位处东侧,风雷萦绕,欲入此山,若心术不正者或是心存祸乱,则会被雷霆之力所噬,重则魂飞魄散,轻则道行受损,长老陈怀亮掌管四脉刑罚,铁面无私。
至于凌霄剑阁掌阁阁主司马建生,却颇为神秘,内情中人只知道他曾以无上道术参与“御魔井”封印一战,后多以闭关自修,阁中事务多以谭风安长老为代理,其他长老从旁协助。
云长澜之师温渊,在流云一脉中修为最佳,他对这个小徒弟也是倾心传业,但是云长澜十年光景下来,无论是铸剑之法还是道门法术,学的都是不得其法,起初温渊倒也耐心,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云长澜长进确实十分缓慢。就连经文口诀也是丢三落四,经常惹来责罚。一开始流云峰各弟子劝说倒还有些作用,可日子一长,温渊却是谁都劝不了。
唯独是周凤鸾自始至终护着这孩子,也是知道温渊师兄是心高气傲。流云峰三代弟子不多,但各个能力出众,剑阁四脉中更是屡得头筹。这个小师侄虽然剑道平庸,但是为人忠厚朴实,任劳任怨,自入门以来,待人有礼,行之有矩,除了刻苦修行之外,各种杂事一应主动承担。年龄虽然不大,却是一股子韧劲,无论师兄怎么责罚,都绝不滑头,每每领完责罚之后,便回到房间加倍用功。虽说和通龄弟子相较确实大有不足,但勤学苦练之功也是日复一日稍有进步。
更何况,他和自已私下关系更是亲密,其他通辈云长澜都会尊称师叔师伯,唯独自已喊的是凤姑姑。
周凤鸾心急躁,想着若是去晚了,云长澜免不了要受到皮肉之苦,于是御剑腾空,直接飞向偏殿,左环在后面也腾空而起,紧紧跟随。
二人刚进殿门,就看到大师兄站在中间,面前跪着一个少年,正是小师侄云长澜,师弟刘广站在一侧,急使眼色,示意二人赶紧帮忙。周凤鸾和左环正待上前,温渊责骂之声如雷霆一般传来。
“《铸剑心经》全文三百六十一字,乃铸道之根本,御剑之基础,你入我门十年,到了今天,问你铸剑之道,你答得倒是流利。但让你铸剑,你却推推拖拖,如此心态,怎成大器?如何对得起你凤姑姑救命之恩?我平时就是如此教你的吗?”
发脾气的正是云长澜的师父,流云峰二代弟子中的大弟子温渊。
此刻他的脸气得通红,左拳紧握,右手指着跪在自已的面前的少年,胸口起伏,怒吼声响遍整个大殿。
“回……回师父,弟子有愧对太师父关爱,师父教导。”云长澜吓得哆嗦,在地上长跪,不停地磕头。
“还有你们,身为长辈,平日里对他不加以管教,多少纵容不说,如今的结果,你们一个个都有责任!”温渊转身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茶杯摔了个四分五裂。
“……师父……弟子……”少年抬起头来,口中似有央求之意。
“没出息!”温渊身如闪电,一晃便站在少年面前,清脆一声,少年的背上被戒尺重重地拍了一下。周凤鸾心疼,急忙上前去,抓住温渊的手,央求道:“师兄别气,这孩子天资确实驽钝,凡事不可强求,再给他一些时间。”
温渊一把甩开周凤鸾的手,一脸痛心:“十年时光,其他弟子早已将铸剑之法学以致用。但他入我门下已近十年,仍是如此这般。咱们一脉本身人丁单薄,所以各个弟子都很争气,就算不指望他肩负光大本门的责任,但他十年入门之期不日就到,那三道考验,处处危机,道道风险,以他现在的样子,怎么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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