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笨拙的温柔


赵非荀的亲吻是一贯的温柔强势,逼的她溃不成军,又被他勾的不得不回应,她心尖细颤,亦是察觉到这是他的回应。
胸口酸软、发烫。
想要任由他怜爱自己。
但是……
她哪怕咬牙忍着,也实在刺疼的有些受不住。
她忍不住偏首躲了下。
赵非荀停下来,呼吸有些发沉,漆黑的眼中泛着动情的暗潮,嗓音暗哑得一塌糊涂:怎么了。
问话时,指腹温柔地擦去她唇角的水渍。
锦鸢大着胆子回他:有些疼。
赵非荀挑眉:哪儿他还未开始,况且,这两日他实在有些累了,今晚回来只想抱着小丫鬟睡上一觉。
锦鸢的眼神飘忽着,盯向他唇上生出的青色胡茬。
在她唇边的手指僵住了。
赵非荀……
小丫鬟不止会主动了,胆子也大了,竟是连他都敢嫌弃上了
他撇了眼面前的人,惩戒般地在她面颊上捏了把,真是个娇气的,还不去烫块热巾子来
被他捏过的面颊发烫。
她低头,嗫嚅着应下,连忙去办。
在捧着取来时,赵非荀已经脱去里衣,跨入浴桶之中。
锦鸢捧着巾子,垂首站在浴桶一旁。
赵非荀坐下后双眸微闭,朝她伸手,锦鸢才将巾子递上。
看着男人把巾子敷在下颚,疲惫难掩,她移开目光,无意落在他臂上新添的伤痕上。
这是为了护她才落的伤罢。
除了手臂,他的胸前、肩上、后背也添了新伤,显然不曾好好清理过,伤口虽不再流血,但血肉翻开,口子发红,格外骇人。
她又取了一块干净的巾子,避开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蘸水擦拭。
一时间,只有水声响起。
简单擦洗后,锦鸢见赵非荀像是累的睡着了,她伸手下去探了下水温,若冷了就不能继续泡了,手才伸进去,手腕猝不及防被一把扣住。
疼的她有些受不住。
低声央求道:大公子,是奴婢…
小丫鬟细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赵非荀才从半梦中醒来,睁开双目,眼底遍纵殷红血丝,暗沉的眼底似无尽深渊。
是你。他松开手,声音沙哑,低头看小丫鬟的手腕被他掐的红了一圈,指腹轻轻揉了下,弄疼了
锦鸢连忙摇头,不疼。水有些冷了,大公子起来罢。
好。
他短短睡了片刻,醒来后人却比刚才更乏了,温吞的水温泡得人昏昏欲睡,索性起身,自己拿了棉布随意擦拭干水渍,准备去塌上睡一觉。
明日一早,他要去收青州府那帮人的口供,之后还要面见陛下。
青州府与陈家的关系一旦被送上台面去,陛下少不得还要借着贵妃小产的事情敲打陈家……这些利益权势勾缠在一起,苦的却是青州府无辜百姓,他插入一脚,都觉得厌恶。
这两年留在京城,他时常觉得——
还不如在边疆来得自在。
赵非荀随手抓起里衣披上,走出屏风后,正要躺下时,衣袖却被轻轻拽了下,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低头看去。
小丫鬟半跪在榻边,昂面看他,还未开口说话,赵非荀将她拉起坐在身侧,摸了下自己长出来的胡茬。
倒是把这事忘了。
男人眼神从小丫鬟面庞上掠过,就差再说她一声娇气,但仍是伸手从榻边的小几上取来把随身携带的匕首。
不是——锦鸢红了下脸,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赵非荀哦了声,一副爷不笑话你的表情,看她着急辩解的样子,故意逗她两声:这两日实在有些忙碌,常在御前行走衣容不整也不妥当,说起来,这事爷还要夸你。
锦鸢愣了下。
大公子是在哄她,还是拿她玩笑
她一时间分不清楚,面上热意反倒愈发浓烈。
奴婢不敢嫌弃大公子……她努力解释,说起来,奴婢听说好些大将军都会蓄须。
赵非荀挑起她的脸,问,不如爷也蓄须满足你这小丫鬟的好奇之心。
说着,他又把匕首放了回去,一副真打算留胡须的架势。
锦鸢愣了下。
就这么随意决定了
大公子三思——锦鸢自然有些急了。
赵非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丫鬟单纯得一眼见底,偶尔问几句逗她几声,看她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在可爱。
若是身边之人,都是如此心底纯粹。
该有多好。
他展臂将人拥入怀中,在她发鬓上落下一吻,喟叹一声,睡一觉起来还会长的,爷累了,陪我一同睡吧。
说着拥人躺下入眠。
锦鸢知道自己是被他戏弄了一回,略有羞臊,但也知道如今外面血雨腥风,他应当精疲力竭,能引他一笑,或许能松快些。
大公子,她动了下,抬头看赵非荀的眼睑已经合上,到嘴边的话也想要咽回去,但赵非荀睡得浅,怀中的人一动他便已察觉,语调散漫着问她,怎么了。
锦鸢尽量放轻声音:奴婢见您身上有伤,想替您上药。
安静片刻后,男人才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闹了半日,原是为这个。
他松开胳膊,让小丫鬟坐起身,自己也跟着起来,展臂,任由小丫鬟替他脱去里衣,又看见小丫鬟从袖子里拿出药瓶。
她这是藏了多久
赵非荀看她的眸光,不禁渐深。
锦鸢用帕子沾了药粉,轻轻抹在伤口上。
帐子里点了油灯、蜡烛。
但她夜里眼神不好,习惯凑近些,这会儿更是连脸都快贴上去了都不曾注意到,专心上药。
在赵非荀看来,小丫鬟认真的嘴唇都抿得发白,一如她学写字、骑马时的认真。
身上的这些稀碎的伤口,赵非荀不曾在意。
在边疆迎敌时,受过的伤比这还要严重。
这些小伤,何足挂齿
娘娘在京中的日子安稳惯了,一旦被她知道受伤,少不得要赐药、每日早晚问上两回,实在有些麻烦,干脆不让轻风把他受伤的事传出去。
眼前的小丫鬟倒是默默准备好了伤药。
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涂药的时候分外认真,这份笨拙、不借言语的温柔,他怎舍得视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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