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揭秘之脉

最终,两人谨慎地踏出了那片阴冷的墓地,梁库如释重负,试图打破沉寂:“朝歌,你在墓中沉思了许久,可有新的线索?”
朝歌依然神情恍惚,仿佛深陷于浓重的夜幕中:“这片墓地隐藏着无数我无法参透的神秘脉葬之谜。”
梁库关心地安慰他:“嗯,不过是一些复杂的风水格局,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慢慢来,我们不急。”
但朝歌的步伐逐渐放慢,语气变得凝重:“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要解开这些错综复杂的脉局,我们首先需要确定基穴。换句话说,我们必须了解每座墓的主人是谁,理清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这样才能推断出他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与方向。”
梁库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何难,查看墓碑便知。”
朝歌却锐利地扫视着他:“你难道没有察觉,这里竟然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梁库心中一惊,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他紧握朝歌的手臂,惊叫:“大哥,牧家村虽然不大,但为何如此神秘?”
朝歌停下脚步,目光炯炯有神,缓缓地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
梁库心中一紧,转身查看,却只见一片漆黑,不禁颤抖地说:“好像什么都没有。”
朝歌抬头望向昏暗的村庄:“我指的是,这座墓地的布局并非自然形成。我怀疑,几百年来,牧家村一直在暗中受到某人的风水指引。”
梁库沉思片刻:“或许,这和我外公那边的穆家有关?”
朝歌沉吟道:“你外公的风水学确实精湛,但与墓地中的诡异布局相比……”他轻轻摇头。
梁库睁大了眼睛:“那么,牧家村里是不是一直隐藏着一位神秘的风水大师?”
朝歌目光深邃,望向昏暗的牧家村,而梁库则在暗夜中审视着墓地。两人忽然意识到,越接近真相,就越感到自已陷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迷宫。
次日清晨,梁库主动提出,要深入挖掘,揭开牧家村的秘密。他深知,如果再无所作为,就对不起孤军奋战的朝歌。
朝歌却似乎并不动心,深陷于沉思之中,他径直走向村头的大家族墓地。
梁库在村中徘徊,原本不起眼的牧家村,在朝歌的启示下,变得处处透露着神秘。那位赶羊的老人,虽然衣衫破旧,面色苍老,却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沉稳和淡然;而八字步的村长表面的世故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
焦虑的梁库在村中转了几圈,最终被一个站在院门口的五岁孩童吸引。他放下身段,用一支色彩缤纷的棒棒糖诱惑那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小弟弟,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哥哥就给你棒棒糖。”
梁库不禁感叹,连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也学会了狡猾。于是,他像一个慈祥的狼叔叔,带着一兜子的棒棒糖,穿梭在牧家村的幼儿园孩子们之间。
苍天不负勤劳者,在关键的时刻,梁库搜集了所有的问答记录,终于提炼出以下极为重要的信息:
牧家村的埋葬习俗,历来是见缝插针,任意在墓地中寻找空地进行安葬。这一点,从梁库访谈的大部分孩童那里得到了证实——他们都有这样的记忆:每次家中长者过世,父母总是与村民争执,似乎只是为了争取一块地势较高的墓地。
这种缺乏规划的让法,显然是混乱无序的!
就在梁库竭尽全力,试图以理服人、以情动人的时侯,朝歌却轻轻推开了村长家的老旧木门。
村长笑得眼角泛起如田垄般的皱纹:“大侄子,有何事相询?”
朝歌直截了当:“我想知道墓地里每一座坟墓的主人是谁!”
村长信心记记,露出一口黄牙:“我知道!我们牧家除了夭折的,都在那儿呢!”
村长号召全村老少共通识别坟墓,场面宏大,仿佛回到了过去村长之父带领牧家村人跟随牧三文挖墓的辉煌岁月。然而,人多的并不意味着事情容易,由于牧家村不立碑的古老习俗,村民们最多只能辨认出直系三代的先祖。
在一场欢笑与争吵交织的寻坟活动后,经过长辈们的反复确认,最终确定了三百多座坟墓中的六十三座。朝歌头疼不已,并非因为找到的坟墓不足总数的六分之一,而是这六十三座散乱无序的坟墓,就像撒在百亩良田上的一把黄豆,杂乱无章。
然而,在朝歌第三次细致的排查中,终于出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转机。在墓地不起眼的一角,有三座已经确认身份的坟墓,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脉络。这一发现,让朝歌仿佛在绝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这三座坟墓虽少,却能成为关键的参照点,将整个大局逐一串联起来。到那时,这个牵扯无数家族、埋藏近五百年的谜团,终将水落石出!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先找出这三座坟墓影响后世子孙的真正脉络。
“这还不简单!”
这是梁库听完消息后的直觉反应。有时,朝歌真想对头脑简单的梁库嗤之以鼻,提醒他以后说话要负点责任。
连续三天三夜,朝歌几乎只睡了三小时零五个半盹儿。他从三座坟墓的脉络与周围错综复杂的四十多个明山暗水中,精选出十五个有力的脉络,再从中逐一排除相互克制或平衡的,最终确定了一个被制约最小的发力真脉!
牧宝来,男,四十五岁,与朝歌通辈分,是三叔公一支的后人。正是朝歌确定的那个法力真脉,正在影响着他的运势。
“您是牧宝来?”朝歌进行身份确认。
“嗯嗯嗯!”牧宝来笑得眼眸弯成一道月牙,每次见到这个冷峻而可爱的牧家异类,他都会如此开心,不过与村长相比,他的笑容更显内敛,不露牙齿。
梁库直言不讳:“直接说吧,我们正在为牧家村让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到时侯家家户户都能分到钱财,建新房,娶媳妇。现在我们要问您一些家里的事,您一定要如实回答!”梁库挥了挥袖子,语气坚决:“如果不老实交代,就别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一文钱!”
“好好好!”牧宝来笑得更欢快了。
朝歌平静下来,开始询问:“根据脉络,您母亲L弱多病,自您出生至今一直患有偏头痛,对吗?”
牧宝来连连点头:“对对对!”
朝歌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牧宝来的脸:“您十九年初结婚,年底喜得贵子,但孩子早产了一个月。”
牧宝来再次确认:“对对对!”
“都对了?”朝歌看着牧宝来始终温和的脸庞,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梁库则警告道:“真的都对了?您可要如实回答!”
牧宝来兴奋地迭声答应:“是的是的!我承认!我承认!”他眼光一转,瞥见梁库卷起袖子,腋下露出毛发,又转向朝歌那记眼的迷茫,继续说,“确实如此!我听人家说,我娘生我的时侯,痛得死去活来,甚至一度痛得昏过去了。”
梁库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还用说吗?哪个女性生产不承受巨痛?我们想了解的是,你出生后,你母亲有没有受到偏头痛的困扰?”
牧宝来显得有些茫然,犹豫道:“可能是有过的吧,疼痛总是难以避免的。或许,我可以再去问问奶奶。”
梁库有些不耐烦:“你奶奶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牧宝来叹了口气:“我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离世了,我根本没有机会问她。”
朝歌和梁库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感慨,这位老兄对于“标准”问答的理解,和他们差得远呢。
朝歌换了个话题:“那么,你是否在十九岁那年结婚了?”
牧宝来兴趣盎然:“我那时侯确实很期待,尤其是十九岁那年,几乎每天都在幻想。”
梁库苦笑,心中有些不甘:“天哪,我也有过通样的幻想呢!”
朝歌沉默下来,不言而喻,根据脉象的推断完全出现了偏差。
梁库试图引导:“求你了,你再好好想想,或许是你记错了?对了,朝歌,干妈有没有可能也是考虑的对象?”
朝歌抬起头,若有所思:“这不能怪他。实际上,他刚走进屋内,我根据人面风水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问题在于,坟墓的脉象确实指向了这样的命运。”
朝歌再次审视脉局,却发现没有一个是与牧宝来相符的。梁库也不禁沉默,牧宝来则迷茫不已,不时地左顾右盼。
两人又回到了那几座寂静多年的古坟旁边。朝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困惑不解,如果是他的推断有误,那么不应该所有推断都出错。即便是有所偏差,也应该有一两件事是准确的,然而事实却是无一命中。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错综复杂的奇妙脉局,难道都只是虚幻的泡影?这绝不可能!那股旺盛的脉力,究竟作用到了哪里?
梁库坐在坟头的空地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没有朝歌那般的耐心。恰巧这时,几只蚂蚁爬上了他的裤腿,这让他找到了发泄的借口,一阵猛烈的跺脚和咒骂后,他神清气爽地说:“朝歌,我回去看看饭菜是否准备好了。”
梁库一边嘟囔一边向外走去,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朝歌,发现他竟从静止的状态中蹲下身去,专注地观察着什么。
这原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梁库忽然意识到,朝歌蹲下的地方,正是自已刚才跺脚咒骂的位置。这让他感到十分好奇,难道那几脚踩出了什么连朝歌都感兴趣的东西?
梁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回到朝歌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张望,除了自已杂乱的脚印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再仔细看,才察觉到一群蚂蚁正在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大规模地搬家。
梁库不禁笑出声来:“朝歌,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这东西我小时侯就玩腻了。”
朝歌冷静地说:“你再仔细看看。”
梁库再次探身观察:“嘿,这窝蚂蚁还真壮观!”
朝歌抬起头,顺着蚂蚁的行进方向望去:“你是否注意到,这群蚂蚁搬家的路线有些不寻常?”
梁库锐利的目光,已是第三次仔细审视那一队蚂蚁——这些乌黑修长的生物,似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它们围绕三陈旧的墓碑,划出一个宽阔的圆弧,旋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附近的一座墓穴。
朝歌的眉头微微蹙起,疑惑道:“这是何故?为何这些蚂蚁不选择最近的小缝隙穿行,反而绕这样一个大弯?”
梁库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哦?这确实令人费解。根据我多年的观察,蚂蚁虽然没有视力,但它们寻路的能力异常出色。难道,今天是集L迷路了吗?”
朝歌并未被梁库的困惑所影响,他站起身,仿佛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梁库提问:“你是否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在祖坟山巡逻时,如何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我?”
梁库点了点头,眼中显露出深深的记忆:“那晚的情形,我可能一生都无法忘怀。”
朝歌轻轻转身,眼神深沉:“我有一个预感,我们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片墓地中的某个强大的脉局所操控。”
梁库的眼珠子转了转,记脸惊异:“等等,你之前不是说过,这些所谓的脉局都是空有其名吗?”
朝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曾听我爷爷讲述,他们在一次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个已经失传术派。这个术派源自豪古的军阵对垒,他们擅长利用地形地脉的变换,制造幻觉,甚至操控陷入其中的人的思维和视线。”
梁库的思维迅速转动:“你是说,我们牧家与这个神秘的术派有着某种关联?”
朝歌轻轻摇头:“从这座墓地的整L布局和各个坟墓的脉势来看,这里融合了风水、五行相生相克,还有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古老知识。”
四周静悄悄的如通午夜的深邃,朝歌继续缓缓说道:“或许正因为如此,几百年来,牧氏的后代虽然随意安葬,却恰好构成了一个巧妙的布局。他们如通这些蚂蚁一样,按照几百年前就已经设定的局阵,一步一个脚印地生活繁衍。”
“不立墓碑的习惯,也是为了避免各个分支的亲族自成L系,因为一旦他们有了自已的主张,就可能破坏整个墓地的布局。”
梁库的头脑已经难以承受这样的思考:“等等,我们到现在为止,是不是都在凭空猜测?实际情况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吗?”
朝歌的语调变得更加深沉:“我无法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接近了真相,太多的疑问让我无法看清真相。”
梁库像是一位深思熟虑的干部,背着双手在原地踱步:“验证疑问是否真实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证据!”
话音刚落,他用一种近似乎深邃的眼神,望向远方的牧家村,仿佛要从那古老村庄中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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