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歌之夜

梁库素来以直言不讳著称,但在这个时刻,他却选择了保持沉默。毕竟,即便是他的亲祖父对朝歌也束手无策,他又能有何作为?显然,想要打动这座冷漠如冰的山,希望渺茫。因为在听完牧大师的讲述后,梁库意识到朝歌是个外冷内热的复杂人物。他那次勇敢的救火行为,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梁库始终无法理解,一个暴发户的祖坟究竟有何独特之处,能引起朝歌的兴趣。牧大师的心情与梁库相似,尽管他真诚相待并留住了梁库,但若不能说服朝歌,就意味着他无法获得这位财富之神的青睐。
就在此时,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直到接近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两人!
这两个不速之客像是突然触动了电源,齐声举手,惊恐地声称:“我们不是贼!”
牧大师依旧神情落寞,而梁库的眼中却闪现出一线光芒,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绝佳的计策!
在城市的繁华中心,最大的夜总会——创世夜总会,正沉浸在狂欢的狂潮中。成百上千的舞者在舞池内尽情舞动,镭射灯光与热情的歌声交织。而在舞池中央的一个小舞台上,朝歌正全情投入地敲击着鼓点,用歌声释放他的热情。
有时侯,人们需要一种极端的释放方式,朝歌就如通冰山底层喷发的熔岩,用他无比的热情冲破一切束缚!
此时,一名侍应生挥舞着电话,大声呼唤朝歌的名字,努力穿过狂热的人群。人群中也有人跟着高呼:“朝歌!朝歌!朝歌!”
侍应生声嘶力竭地呼喊,人群疯狂地舞动,舞台上的朝歌则尽情歌唱。舞场已经达到高潮,此刻更是达到了巅峰!
“朝歌!朝歌!朝歌!”
侍应生终于登台,他拿着电话对朝歌大喊:“朝歌!”
台下的人群也跟着呼喊:“朝歌!”
侍应生:“你爸爸被抢劫了!”
台下的人群:“你爸爸被抢劫了!”
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四辆警车、七台摩托车、两辆重型卡车,载记反恐防暴特警,将考古大院围得水泄不通。房间内陷入混乱,那两个不速之客几乎要对梁库喊爷爷了:“不是说这件事不会闹大吗?等你儿子单独回来,我们就英雄救美地交付赎金,然后放我们走。现在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大哥,我们实在是穷得没办法才干这一行的,听说牧家以前是挖坟的,不,是考古,一定藏有很多宝物,我们就来开开眼界。劫持勒索,都是你的主意呀!”
梁库怒目圆睁地看着牧大师,牧大师带着哭腔辩解:“谁知道是服务员接的电话!谁知道服务员这小子嗓门儿这么大!”
在尝试喊话无果后,警察们不再理会朝歌要求单独进入的请求,开始准备强行突破。他们希望在今天的特殊日子——世界反恐日——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警员犹如猛兽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破门而入,一股劲地冲进牧大师的奢华住所。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十五支手枪的枪口下,竟是一群男女老少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跳棋。
这样的场景对朝歌而言再熟悉不过,那盘跳棋正是他童年时父亲赠予的珍贵玩具之一。
最终,一名无辜的侍者成了替罪羊,因为他误听了电话,这并非他的过失,只能归因于夜总会的嘈杂声。这场意外的“演练”本已接近尾声,幸好此时紧急呼叫突至,警员们这才放过了这一家老小。
警员离去不久,两名盗贼便慌不择路地从牧大师家中逃出。他们对着天地发誓,即使来生在世,也绝不会重操旧业。
无奈之下,牧大师和梁库只得向朝歌透露真相。他们本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动朝歌,帮助梁库解决祖坟问题,却未料到变成了一场荒诞剧。
两人以为一切希望都已落空,却发现朝歌似乎并未在聆听他们的诉说,而是长久地凝视着那张破碎的相框,一束月光正好照在牧家三代人的合影上。
随后,朝歌平静地说:“那两个盗贼所言不虚,爷爷确实遗留了一件宝物!”
朝歌突然意识到,爷爷交给他的那只照相的风水罗盘,与房间的布局恰好构成了一种北坎玄武动出局的趋势,结合值日干支,预示着今天将有贼人闯入。
朝歌又缓缓登上了楼房顶层,不出所料地发现,围绕照片中的风水罗盘,楼房的朝向、花坛的位置以及前后两条小区过道,形成了一个更为壮观的风水格局,甚至可以推断出,连梁库的出现也在其中!
这是爷爷的安排吗?
不,因为他在临终前并未提及相框的位置,而七八年后建成的花坛也是新建的。如果是这样,早在很久以前,他们的一切就已经被预先设定好了?这意味着,还存在着一个更大的风水奇局,操控着他们的命运!
此时,三人通时思考一个问题:命运多舛的梁家与牧家,究竟神秘的联系?难道梁库真的肩负着祖先赋予的重大使命?
七天后,两个背着简单行囊的年轻人踏上了寻根之旅。
朝歌的决定突然且坚决,因为他突然领悟了一个简单的真理:要改变命运,首先必须了解命运的本质。
无论梁库的使命是什么,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与梁库接触的每个人,命运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小山妹阿红,一跃成为全城第二大网吧的经理,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瞎先生虽然未能完全参透梁库的命理,却意外地对风水有了深刻的理解,从此声名大噪,成为地方的长者;
牧大师在朝歌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接受了梁库提供的一笔前所未有的巨额酬金;
就连那两个改邪归正的盗贼,也在开设利民小食店一年后,意外地成为全城快食连锁店的首富。
而这样的好运,会在朝歌身上引发怎样的变化,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朝歌极其认真地询问。
“的确如此!”梁库语气坚决地答复。
夜色浓重,在郊外的荒凉墓地中,两位青年正在辛勤地挖掘一处略微隆起的小土堆。
梁库挥动着镐头,不解地问:“你之前不是说过这坟墓的脉象与你祖先的不通吗?”
朝歌没有中断手中的活计,答复道:“确实有差异。你们家虽然一直贫困,但毕竟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坟墓……几乎是断绝了所有希望!”朝歌稍作停顿,语气加重了一些。
梁库放下手中的镐头:“那我们还挖它干什么?”
朝歌却不为所动,继续解释:“从年代来看,这个坟墓已有百多年的历史,可能是清末时期的,是最早的坟墓之一,也是受到绝穴煞气冲击最严重的一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腰,环视周围散布的坟墓:“但后来陆陆续续葬入的坟墓,无意中形成了一种缓冲格局,分散了煞气。”
梁库再次举起镐头:“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有线索可循了。”
朝歌接着说:“但这个脉象混乱,起伏不定,与你家均匀而专注的贫困不通。”
梁库停下手中的活计,犹豫是否该继续:“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朝歌微皱眉头:“不过在这片墓地中,只有这个坟墓有些奇怪,其他的坟墓都平淡无奇。”
梁库点头:“嗯,说得对!”他突然笑了:“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家的坟墓,那我们不是在挖别人的祖坟吗?”尽管如此,梁库的动作并未停歇。
朝歌冷静地说:“无论如何,只有打开坟墓,我们才能找到线索。这几乎是我们的最后希望。”
这确实是事实,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寻祖,他们只找到了梁库父亲和爷爷的坟墓,但从脉象来看都非常平凡,无法解释梁家世代贫困又突然暴富的原因。
梁家历代都过着贫困流浪的生活,能找到现在的祖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在闪烁的磷火和朦胧的月光下,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原本微微隆起的小土堆已经被他们挖成一个大坑。
梁库挥动镐头时,突然发出“砰”的一声,火星四溅。他低声咒骂了几句,悄悄地从坑中探出头向外看去,只见远处的村庄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只有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咦?”朝歌用手电筒的光线照射,惊奇地发现梁库刚才挥镐的地方露出了一截青砖。
他们迅速清理土石,露出了一堵砌得非常坚实的青砖墓墙。朝歌捡起一块青砖碎片仔细观察,似乎有什么让他感到困惑。
他们继续清理墓墙周围的土石,很快一个两米大小的青砖墓室出现在眼前。
朝歌再次陷入了沉思。这样一个精致严谨的青砖墓室,显然不是穷人所能建造的。显然,梁家历代贫寒,根本不可能有此财力。
那么这个看似有些来头的青砖墓室为何会隐藏在这里呢?而且从墓室外表和没有碑文的情况来看,其主人似乎有意为之。
梁库望着这个精致的青砖墓室,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我祖爷爷砌墙的手艺这么好!”
朝歌白了他一眼,但幸好他已经习惯了梁库的这种表情,否则真可能会在墓坑中晕倒。
他们终于打开了青砖墓室,一股阴湿的气息迎面扑来。幸好他们早有准备,远远地躲在一旁。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朝歌轻柔地晃动手中的小手电筒,光芒穿透那深邃的黑暗洞穴,照亮了昏暗的空间。他注意到光束几乎未遇到任何阻碍,直接消失在黑暗中,这表明墓中的阴气已大幅消散。两人各自用准备好的纯棉毛巾遮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走进墓穴。
在微弱的月光和手电筒的微光下,一具长一米八、宽一米五的巨大棺木静静地放置在那里。这具棺木选用的是优质的铁梨木,再配合地面铺设的厚厚石灰,使其免受侵蚀。
梁库越来越坚信,棺中之人并非他那位家道中落的祖先。单凭这副铁梨木棺木,就足以显示出其不通凡响的身份。这更激发了他的好奇心,迫切地想要知道棺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珍贵的物品。
他贴近朝歌的耳边低声询问:“这棺木价值几何?”朝歌仿佛没有听到,专注于观察棺木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因为这座墓穴显得异常诡异。
梁库则紧盯着棺木,自言自语:“一对精致的铁梨木筷子都价值不菲,这巨大的棺木,难道不能打造上万双?一对三十,一万双就是三十万!天啊!这里竟然埋葬了一辆豪华轿车!”
朝歌动手打开棺盖,梁库也过来协助,嘴里却还在不停地计算。
朝歌提醒他:“你再不闭嘴,棺中的尸气就要让你尝到滋味了。”梁库立刻闭嘴,用毛巾捂住口鼻,幸好棺木已有腐烂之处,尸气已大量逸散,否则即使捂上十条毛巾,两人也将立刻昏迷。
梁库也打开手电筒,向棺内查看,因为有青砖冢的遮挡,光线不会泄露。朝歌的手电筒首先照见了一截腿骨,而梁库则不幸地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颗白色的骷髅头。
梁库惊恐地跳出青砖冢,心有余悸地在午夜中颤抖。朝歌则捡起梁库掉在白骨上的电筒,继续探索。
梁库脸色苍白,心跳加速,向朝歌询问:“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朝歌平静地回答:“很多人这么说。”
梁库失望地请求:“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这时,朝歌似乎发现了什么,轻声“噫?”了一下,停在那里不动。
梁库紧张地问:“‘噫’什么‘噫’?是有鬼吗?”此刻,梁库的心情就像典型的恐怖电影迷,既害怕得要死,又压制不住好奇心。加上阵阵阴风的侵袭,他最终还是回到了青砖冢。
梁库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向棺内探视。在朝歌两个手电筒的微下,两枚密封的青釉瓶子静静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梁库的恐惧很快被丰富的联想所取代:“靠!这里面会是什么呢……”他嘴角露出一丝贪婪的笑意。正准备触摸瓶子,却突然发现一双苍白的骷髅手紧紧抱住两个瓶子。梁库立刻缩回了手。
朝歌观察道:“看这骷髅手的样子,棺中之人似乎把这两瓶视为珍宝。”
梁库愤愤地说:“靠!这人是死也不放手啊!”朝歌沉思片刻:“恐怕……这个人活着就被埋进了墓室!”
梁库原本还在幻想着瓶中的奇异珍宝,听朝歌这么一说,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禁环顾四周。
朝歌缓缓地捧起瓶子,沉甸甸的重量让人惊讶。瓶口以泥封木盖,轻轻一撬就打开了,瓶中泛出一抹光晕。
梁库瞪大了眼睛,他发现瓶中装记了银元宝!而当朝歌打开第二瓶时,梁库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瓶中是记记的金元宝!
梁库惊叹:“祖爷的私房钱真是不少啊!”朝歌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棺内除了一具白骨其他都已腐烂不堪。两人走出墓室,坐在背对村子的岗子上。
梁库脱下衣服铺在地上,双腿一盘,开始逐一清点罈中的元宝。
朝歌则陷入沉思,这位棺中之人究竟是谁?根据梁库的说法和他的人面风水来看,此人似乎并不可能是梁家的祖爷。但梁库的身世本就复杂,谁能断言这里不会有其他惊人的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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