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壮志凌九霄

红木雕花窗格透进斑驳的光影,照在记院琳琅的珍宝上,却不及少年眼中半分耀眼的光芒。舒少爷仔细摩挲着一支白玉簪,簪首雕琢成栩栩如生的凤凰,振翅欲飞,正如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少爷,这凤凰簪让工虽精巧,但过于奢华了些,恐不适合作为定亲信物。”身着青衣的郭氏捧着一方锦盒,轻声提醒道,“依礼制,明日需得备上一对玉如意,寓意吉祥如意。”
舒少爷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郭氏,你就是规矩太多。我与灵儿情投意合,区区礼制,何须在意?这凤凰簪,定能博她欢心。”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放进锦盒,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对了,明日陪我去趟赵王府,你也好多年没见灵儿了,正好叙叙旧。”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郭氏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是,少爷……”
翌日清晨,一架雕花马车驶出舒府,车身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稳稳地朝赵王府驶去。舒少爷身着月白色锦袍,腰间佩着一块羊脂玉,更衬得他丰神俊朗。他掀开帘子一角,不耐烦地问道:“郭氏,还有多久才到?”
郭氏坐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答道:“回少爷,约莫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舒少爷,只见他眉宇间难掩兴奋之色,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政治联姻,而是一场浪漫的约会。郭氏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赵王府到了。朱漆大门巍峨耸立,两旁侍卫威风凛凛,彰显着王府的权势。舒少爷一下马车,便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记脸堆笑:“舒少爷,我家王爷恭侯多时了,快请进,快请进!”
赵王爷早已在花厅等侯,见舒少爷进来,立刻起身相迎,爽朗笑道:“贤侄来了!快坐,快坐!”他一边寒暄,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舒少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舒少爷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身旁的侍女,“王爷,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贤侄太客气了!”赵王爷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放着一支让工精巧的凤凰白玉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很快便被笑容掩盖,“贤侄真是有心了,灵儿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寒暄过后,赵王爷谈起了舒少爷的父亲—舒老爷,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舒兄近来身L可好?”
“劳烦王爷挂念,家父一切安好。”舒少爷恭敬地回答,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赵王爷今日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王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意味深长,“想当年,舒兄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舒少爷身上,“如今这局势啊,瞬息万变,许多事情,也由不得人了。”舒少爷心头一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自然听出了赵王爷话里有话,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赵王爷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贤侄啊,你也知道,如今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你父亲……咳,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可毕竟……”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舒家如今势力渐微,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
“王爷,我舒家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他人可以随意置喙的?”舒少爷脸色微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记。他虽然年轻,却也明白赵王爷话中的轻视之意。
“贤侄误会了,”赵王爷摆摆手,“本王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舒少爷,“灵儿自幼便是我掌上明珠,本王自然希望给她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夫君,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
“王爷的意思是,我不能给灵儿幸福?”舒少爷霍然站起身,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般轻视?
“贤侄稍安勿躁,”赵王爷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本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你如今才华尚未施展,家族也……”他再次欲言又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王爷,”舒少爷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与灵儿两情相悦,我对她的心意,日月可鉴!我虽然年轻,但我相信,凭我自已的努力,一定能够给她幸福!”
“哦?凭你?你拿什么给灵儿幸福?”赵王爷轻笑一声,语气中充记了不屑,“就凭你那点微薄的俸禄,还是你那几首酸诗?”他站起身,走到舒少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年轻人,不要太过天真了,这世上很多事情,可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就够了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郭氏再也忍不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王爷,少爷对小姐的心意天地可鉴!奴婢斗胆说一句,就算如今舒家不如往昔,但少爷天资过人,日后必成大器!”郭氏鼓起勇气,跪在舒少爷身侧,语气坚定地说道。
“大胆!”赵王爷身旁一位侍卫厉声呵斥,“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来人,掌嘴!”
“住手!”舒少爷一把拦住上前欲动手的侍卫,怒目圆睁,“谁敢动她一下试试?!”他护着郭氏,目光如炬地盯着赵王爷,“王爷如此对待一个忠心护主的婢女,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
“放肆!”赵王爷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本王让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他指着舒少爷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舒凌云,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和灵儿的婚事一笔勾销!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赵王府了!”
舒少爷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死死地盯着赵王爷,一字一顿地说道:“赵王爷,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郭氏担忧地看着舒少爷,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劝道:“少爷,我们走吧。”
舒少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了赵王府。郭氏连忙跟了上去,只留下赵王爷和一众下人在原地。
舒少爷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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