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形影不离

从楚老太太那里回去之后,小思跟在楚伯承身后,小声道：大少爷,我想了好久,终于知道大姑奶奶为什么突然发脾气打人了。肯定是因为大姑奶奶不待见姜止表小姐,毕竟姜止表小姐也不是她亲生的。乍一看我专门来送糕点给姜止表小姐,大姑奶奶就不乐意了,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桑妈打小思的手,住口,不许在背后嚼主家的舌根。
小思疼的呲牙,姆妈,我知道了。
楚伯承把小思的话记在了心里。
翌日,他仍是很早就起床,去排队买糕点。
这次他没有让小思去送,而是悄悄爬上二楼姜止卧室的阳台。
阳台门里面没有锁,他很轻易就推开了。
天色还早,楚伯承看到被子里蜷缩着一坨。
他笑了笑,悄悄把糕点放下,悄无声息离开。
姜止一醒过来,就看到旁边放着的糕点。
糕点里还放着一根头绳。
她记得这根头绳,是上次在楚伯承那里玩的时候,落下的。
姜止很快意识到,这糕点,是楚伯承送来的。
赤着脚下床,姜止从窗户向下望,没见到楚伯承的身影,她有些失落。
不过一大早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姜止又没那么低落了。
她跑去找姜宗文,把糕点给他吃。
姜宗文知道这个糕点很难买到,他不解道：这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是阿哥送给我吃的。姜止吃的小脸都鼓起来。
姜宗文怎么也没想到楚伯承会来爬窗。
他单纯觉得楚伯承对姜止挺好,竟然会大费周章给姜止买这个糕点吃。
摸了摸姜止的头,姜宗文道：一定要记得跟人家说谢谢。
姜止点头,我知道的,阿爸。
吃吧！记得给你妹妹留几块。
好！
自从楚伯承送来糕点之后,姜止越来越想他。
来洛川城之后,除了阿爸,也就阿哥对她最好。
于是姜止很想见楚伯承。
姜宗文做生意不在家的时候,几乎没人管她。
于是她又偷偷跑到楚伯承那里。
但楚伯承却不在。
小思姐姐,阿哥去哪里了?姜止问。
小思道：大少爷他现在应该在军政府监牢。
姜止道：我要去找他。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小思赶紧拉住姜止,表小姐,您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那种地方不是咱们能随便进去的,再者大少爷最近心情不好,还是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阿哥为什么心情不好?
小思不太方便讲原因,她道：等大少爷回来,我会跟大少爷讲表小姐您来过,到时候大少爷会自己去找您的。
说着,小思把姜止送了回去。
姜止想了想,又偷偷跑了回去。
她穿着厚重的衣服,坐在院子门口等楚伯承。
楚伯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止正站在他院子门口外面,点着头打瞌睡。
他不由得蹙眉。
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么,她身子这么弱,很容易被冻坏。
走上前,楚伯承拍了拍姜止的小脑袋。
姜止揉了揉眼睛,抬起头。
意识到是楚伯承,她直接抱住楚伯承的腿。
楚伯承道：不在屋里待着,怎么在这站着,也不怕冻坏了。
小思姐姐说你出门了,我不能出去找你,只能在这里等着。姜止整个人挂在楚伯承的腿上。
楚伯承失笑,你冒着冷风等我回来,我可没有带好吃的给你。
姜止软声道：阿止今天不要好吃的。小思姐姐说你最近心情不好,阿止特意回去带糖给你。
说着,她松开楚伯承,笨手笨脚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果,献宝似的,仰头递给楚伯承,呐,阿哥吃,吃了甜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好啦！
楚伯承喉中发哽。
今天,是他姆妈的忌日。
除了他、桑妈还有小思,没有任何记得。
虽然姜止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她多少让他感觉到欣慰。
这小丫头没白疼。
楚伯承抱起她。
姜止搂住楚伯承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背,阿哥别伤心,有阿止陪着你呢。
嗯,有阿止陪着,我就不伤心了。
自打这天之后,楚伯承和姜止更亲近了。
姜宗文忙碌的日子,姜止就由楚伯承来照顾。
楚伯承很早就没了母亲,姜止则是被迫和母亲分别。
两个人抱团取暖,感情好得跟亲兄妹一样。
期间,楚雪萤看得眼睛发热,她嫉妒姜止得楚伯承的疼爱,三番五次欺负姜止。
但楚伯承护着姜止,姜止很少受委屈。
转眼间,姜止八岁。
这一年,嫡母楚雪萤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姜淮。
姜淮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添上什么喜悦。
姜止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楚伯承那边念书。
考虑到姜止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楚伯承开始有意避嫌。
他不再像姜止小时候一样,牵她的手,或者抱着她。
但这丝毫不影响兄妹俩的感情。
姜止仍是习惯整天围着楚伯承转。
姜宗文心里特别酸。
清晨,楚伯承带着姜止去给老太太问安。
老太太打趣楚伯承,你们兄妹俩整日形影不离的,阿止快成了你的童养媳。
楚伯承刚满十七周岁。
他不像寻常公子哥一样,喜欢在外面乱来,但对男女之事,多少也懂一些。
听到‘童养媳’二字,他白净的脸微微泛红,随后,他若无其事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两人离开后,姜止问楚伯承,阿哥,什么是童养媳啊?
楚伯承轻咳一声,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已经八岁了。姜止扬着下巴,是大姑娘了。
楚伯承捏她的脸,严肃道：八岁还是小姑娘,不该问的别问。
阿哥讨厌！又捏我脸！姜止气急败坏。
给你买糕点吃,别生气了。
要两盒。
好。
三日后,楚伯承被楚督军叫到书房。
你今年也十七了。楚督军道,我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定王府的格格,过几日你和她见一面。
楚伯承无所谓自己的婚事。
他淡淡应了声。
很快,楚伯承定下亲事的消息不胫而走。
姜止也知道了。
她跑去找楚伯承,眼睛发亮道：阿哥,我要有嫂嫂了吗?
楚伯承揉了揉她的头发,还不知道。
可是好多人都说,阿哥你要结婚了。姜止绕着楚伯承跑来跑去。
她正是顽皮的年纪,精力很旺盛,让楚伯承看着头晕。
他抬手拎住她领子,姑娘家不要那么顽皮。
姜止乖乖哦了一声,随后她好奇问道：和阿哥结婚的姐姐长得漂不漂亮?
我还没有见过。楚伯承轻笑。
姜止惊讶道：不见面就要结婚吗?
楚伯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身为督军府的长子,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享受着督军府带给他的锦衣玉食,他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结婚就是其中一件。
他没有忤逆督军的能力,结婚对象,完全是由督军说了算。
故而和谁结婚,他都不在意。
只要姜止能一直在督军府就好。
等姜止长大,到了适合结婚的年龄,那时候他也有了更多的权利。
到时候他会给姜止找个好夫婿,让姜止嫁到离他近一些的地方。
他身为阿哥,也能时常照顾她,不让她被婆家欺负。
楚伯承道：等你长大就会懂了,你要多读书,多读书才会有好前途,等你到了年纪,阿哥送你去好学校读书,或者你想出国留学,我也送你去。
我想待在阿哥身边。姜止道,除了阿爸、姆妈,还有外公,就阿哥最疼我了。
所以我在你心里面才排第四?楚伯承挑眉。
姜止嘴甜道：是并列第一。
楚伯承眼中溢出笑意,小丫头,这么小就会花言巧语了。
不是花言巧语。姜止眨巴着大眼睛,在我心里,阿哥很重要。
对我来说,你也很重要。楚伯承垂眸望着姜止。
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希望她永远都能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这样他以后就可以好好保护她。
之后,楚伯承跟定王府的格格见了面。
定王爷是异姓王,姓候。
跟楚伯承有婚约的,是定王爷的嫡长女,叫候樾希。
楚伯承对候樾希并没有多在意,候樾希却对他很感兴趣。
因为候樾希比较热情,所以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算太糟糕。
很快,楚伯承那个和候樾希的婚事,定在了明年三月份。
临近过年,楚伯承陪着楚督军应酬后回府,突然发生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姜止的母亲薛兰音病重,姜止要回苏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