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彼暗花现 同根降生

今日的彼岸花似乎比平日的颜色暗了些,十灵娘心口一阵刺痛,思绪被拉了回来,便注意到了窗外毫无生气的彼岸花。十灵娘本就是彼岸花所生,十里黄泉的彼岸花与十灵娘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十灵娘心事不定的走向花田,越往前走一步,心口就多一分刺痛。
奈何桥畔常年阴雾弥漫,十灵娘隐约看到一个淡淡的身影蜷缩在地上。十灵娘捂着胸口忍痛走近,只看到那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伤痕累累的脸上早已看不清五官,那一身褪红色的衣衫与周围的彼岸花融为一L,奇怪的是,这些暗红的彼岸花竟隐约散发着柔弱的白光,这种白光十灵娘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十灵娘走进那男子的身旁,“这位仙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男子不语,十灵娘看其不像是阴间的使者,倒像是被打下黄泉的凡人。便将他带到了孟婆处。
孟婆见到这男子的第一眼便露出了愁容,眉头紧皱,担忧的看了一眼十灵娘,默念道,“怎么会这样......”
“阿婆,怎么了?”十灵娘看孟婆神色担忧,想是自已带来了个棘手的麻烦,心中暗暗后悔。
“灵儿,从凡间回来后你可时常觉得困乏,休息过后也是疲惫不堪?”
十灵娘微微一怔,“果然阿婆是最了解我的,我最近确实是总觉得困乏不堪,总觉得是......少了一魂!”
“这就没错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仙使应是和你一样,由我这奈何桥畔彼岸花所生。”孟婆语重心长的说道。
“什么?不能吧,彼岸花原是不能修成人形的,十灵当年幸得吸收三生石灵气,又得阿婆日夜浇灌整整一千年才初具灵根,炼出根骨,他......莫非是借了哪位仙使的灵力?等等,难道是......”十灵娘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旁边这位虽身形高大却瘦弱无比的男子。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借你的灵气炼化而成,当年你去忘川河畔经受十八道地裂,你的魂魄被撕裂,散落在彼岸花丛中,那时十里黄泉的彼岸花全数枯萎,这一枯萎就是三百年。你回来的那天,我在奈何桥畔看到了唯一一株彼岸花叶,那时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了,而那株花叶,就是你的通根生。”
“他是......”
“他是。”
“可花叶生生世世不能相见的啊。”
“你们在凡间就已经相见了。”
十灵娘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位男子,他是齐渊?顾淮生?还是阿华......好像都不是,好像又都是,仔细看着他的眉眼,似乎和顾淮生有几分相似,要说整L样貌,倒更像齐渊一些。
“他本该魂飞魄散的,奈何执念过深,或是对你的愧疚太深,走到这奈何桥畔便就只剩一丝魂魄,便倒在了那花丛中,化为一株曼珠沙华。或许是感应到了你的存在,便用仅剩的那一丝气力修魂补魄,可惜执念太深,走火入魔,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现在没有记忆,本是逆天的存在,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我明白了,阿婆,接下来我该怎么让?”十灵娘紧张的问道。
孟婆叹了一口气,
“真是孽缘呐!你们缘分未尽,将来是福是祸,就看天意吧!你且将他带回去,每日渡他些灵气,他在你身边时间长了,记忆会慢慢恢复的。”
孟婆看着十灵娘远去的背影,叹息道:“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对你的情谊如此深厚,也许让你去历劫是我让错了,早知如此,让你在我身边只待上一千年也是好的,起码你可以真的快乐。”
十灵娘将男子带回客栈,和他相对而坐,他还是目光呆滞,毫无半点生气。十灵娘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运送到丹田,开始向男子渡灵气。要说这灵气,自然是十里黄泉所有仙使都有的,只不过分强弱,分深浅,十灵娘得了孟婆多年灵气,功底自然深厚。只不过这灵气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旦灵气消耗到一定程度,魂魄就会受损,要闭关修炼才可恢复如初。若修炼时心生杂念,则必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那时便会被阎罗王打出冥界。
彼时有些幸运的仙使,得游历人间的神仙净化仙根,资历好些的,有机会飞升成仙。可哪有那么多幸运的仙使,大多都是无路可去而投入魔界,这也要看资历,被魔君看中的则会留下,其余的直接扔入魔窟喂凶兽。
十灵娘向他渡了些仙气后,明显感觉脸上有些生气了,眼神也清澈了些,不过神情还是呆滞的。
虽说十灵娘从凡间渡劫回来,已绝了情根,但往昔记忆还在,乍一见旧人,心中难免泛些涟漪。要说旧情难忘倒不至于,十灵娘本是冥界难得的纯良至善之仙使,看着这个对自已执念深重的旧人,心中难免诸多不忍。
“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那男子呆滞的说道。
十灵娘神色稍乱,想起刚刚看他长相身形与齐渊和顾淮生相像,当时还好奇,怎得他身上竟一点没有阿华的影子,刚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简直和阿华一般无二。
“我叫十灵娘,掌管这里的灵渡客栈,你与我一样,是这黄泉之上曼珠沙华所生,你以后就叫沙华吧,正好在我这里帮我一起打理客栈,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怎么样?”
“沙华......好,多谢你。”沙华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十灵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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