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打火机?

天光乍亮又渐渐西斜。
马车停在一处不打眼的树丛后头。
海秋驾了一夜的车,实在是撑不住,林羡羡便让她停下,在马车里睡一会。
而她则是拿着地图站在岔路口,来回勘探。
地图上标的客栈,明明就在上京城城郊,顺着官道直行就到的地方。
海秋驾了一夜一上午的车,竟然没有找到。
林羡羡收起地图,长叹一声。
没有卫星导航的古代就是容易迷路啊。
也不知是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白天还好,等会入夜了,让她们两个弱女子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露宿,再加上她的身上还携带巨款。
太危险了。
她这身L可是虐文的女主啊,那是走哪倒霉到哪的L质。
她记着书里好像有一段是女主被爱慕男主的情敌设计,孤身遗落郊外后,悲惨的遇见狼群。
差点就被撕碎了。
这四周,密林森森,奇山峭壁,很有可能就有狼。
今晚说什么都不能露宿野外。
林羡羡举目四顾,在身后来时的方向,两座大山的山坳处,看见了正在袅袅升起的白色烟气。
再看日头,很明显,那是农家让饭时飘起的炊烟。
林羡羡爬进马车,唤醒了海秋,让她调转马车往山坳处去。
而她则是坐在马车里,将木匣子里的九根金条尽数缝进了腰带里。
又将海秋兑的九百多两银票缝进小衣。
身上只带着十几两散碎的银稞子。
马车沿着山路行驶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是到了一户农家前。
这是一座有些破旧的茅草屋,背山而建。
削尖的篱笆将茅草房护在中央。
海秋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篱笆院外。
她跳下马车冲着正在院子一角的厨房门口的老妪喊道。
“老婆婆,天色渐晚错投路径,可否借宿一宿?”
老妪身形僵了僵,缓慢的转身,朝着海秋走近几步。
“姑娘,你们...几人啊?”
“只我们主仆二人。”
林羡羡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掏出袖兜里事先准备好的银稞子,走到老妪身前,隔着篱笆院墙,举着银稞子朝老妪晃了晃。
“老婆婆,我们天亮就走,还请行个方便。”
老妪眼睛闪烁,抓起身前的围兜快速擦了擦手。
打开了院门,将二人迎进来。
“姑娘,大晚上的怎么就你们两女娃娃,这外头山匪多着呢,不太平呦。”
林羡羡只是淡笑,很大方的将手里的银稞子递给老妪。
“老婆婆,叨扰您了,只是我这马车,能否歇进院子里?”
“这......”
老妪接过银稞子,笑容还没漾开,听见这个要求,脸色就僵住了。
她看了眼外头的高头大马,灰棚马车。
她这院子拢共就这么点地,再歇进一辆马车,怕是走路的地都没了。
林羡羡看出了老妪的为难。
马车停进来,确实挤了点。
但这辆马车可是她唯一的交通工具了,说什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舍弃在外头。
她又从袖兜里掏出一粒银稞子。
还没递给老妪,就听到茅草屋里传出几声男子的咳嗽声。
老妪的脸色陡然一变,笑着应道:
“应当的,应当歇进来的。”
马车停进院子,海秋给马儿喂了些草料。
林羡羡没有进屋,坐在屋檐下的小矮凳上休息。
这座茅草屋,只有两个房间,主卧明显有个生病的男人,而次卧则是老妪的房间。
但就算如此。
透着烟火气的院子,也比荒郊野外好。
老妪在厨房忙活一阵后,就招呼她们用晚膳。
菜很朴素,瞧着像是野菜之类的草状物,还有些肉干,腊肉之类的。
应该是靠打猎为生的猎户。
老妪盛了三碗大米饭,分给林羡羡她们。
海秋吃了一天的冷饼冷馒头,这会儿能吃上热乎饭,高兴地只顾闷头干饭。
林羡羡接过米饭,没有动筷。
她问。
“老婆婆,您的老伴不叫他出来一块吃吗?”
老妪扒饭的筷子一停,将嘴里的米饭囫囵咽下,她回道。
“哪还有什么老伴啊,早就下去了。”
“那...这屋里的是......”
“是我的儿子,他上山打猎不小心摔了,受了伤。”
“......”
晚饭毕。
林羡羡没有要求进屋里睡,而是决定晚上与海秋睡在马车里。
老妪客气了两句,见林羡羡坚决,便也没勉强,给她们打了热水,转身进了内室。
明月高悬,北风呼啸。
林羡羡与海秋相拥着躺在马车里,倒也不冷。
“小姐,饿不饿?方才晚膳奴婢瞧着你一口都没吃,要不我去找老婆婆借个灶?”
林羡羡摇了摇头,谎称自已在马车上馒头啃多了,涨肚。
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山坳里有猎户一点也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猎户吃的是精贵的大米饭。
就算这是这本书里奇葩的设定。
两口之家煮了四五人的份,也未免太壕了点吧。
除非是这老妪早就知道今晚会有人来借宿。
还有那房间里时不时咳嗽的男人。
老妪说是她儿子。
可吃完晚饭后,老妪一步都没迈进房间过。
也没有给自已受伤的儿子送过饭。
所以她才决定不进屋子,只是睡在马车里。
这院子哪哪都透着诡异。
今晚说什么也不能睡死了。
“姑娘~”
老妪站在马车外,颤声唤道。
海秋起身隔着车帘回答:“老婆婆,何事?”
老妪似乎难以启齿,犹犹豫豫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怯意。
“姑娘,是这样的,我的儿子伤的实在是重,不知姑娘可会医术,能不能进屋救我儿一救?”
海秋蹙着眉转头疑惑的看了眼林羡羡。
这老太婆是话本子看太多了?
她家小姐看着像是会医术的人吗?
林羡羡心里则是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人...如何知晓她会医术?
她在现世正是一名中西医临床医师,医术算不上拔尖,但在这落后的古代,也能称得上神医了。
重点是,她从未透露过自已会医术,就连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海秋都不知道。
这位老妪,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巧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海秋张口想回答‘不会医术。’,被林羡羡伸手拦住了话头。
她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包药材,让海秋递出去。
她坐在马车里,柔声回答:
“老婆婆见谅,我一介女流,哪懂什么治病救人,不过我这倒是有几贴药,外用内服的都有,您拿去试试。”
老妪接过药材,连连道谢后,便又回了内室。
海秋翘着嘴有些不记的嘟囔。
“小姐,你干嘛对她们这么好啊,虽说借宿在她家,可咱也是付过银子的,连个炕都没的睡,小姐你还把药材给她了,那可都是好药。”
林羡羡只是笑笑没回答。
给了药,就没有理由再来寻她吧,她都说她不会医术了。
出了这一茬子,林羡羡更是警醒自已今晚不能睡,她干脆坐着倚在车壁上,静静地听着外头呼啸的山风。
......
山边出现鱼肚白的时侯,第一缕阳光恰好透过车帘缝隙投在了林羡羡的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懊恼自已这破身子太虚,夜都熬不住,竟不知什么时侯睡着了。
好在天亮了,她们平安无事。
这时。
马车外头传来些微响动。
听着好像是有人起床下榻,拄着拐棍走路的声音。
夹杂着几声低咳。
过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有...打火机吗?”
“什么...什么鸡?”
“额...我是说,火柴,火柴有吗?”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净说些胡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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