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心
修仙之途，向来坎坷，白骨累累，若无坚毅之志，若无大气运加身，休想登仙。
或许陈凡生在不久的将来，会走出这十万大山，于一座凡人城池中，娶妻生子，经营家庭，而后，子孙绕膝，安享晚年，平静地度过这短暂的百年岁月，亦或与这道袍老者，结下一段善缘。
道袍老者尚不能断定少年的心性，是否应当将这与自已略有缘分的少年引上修仙之路。
念及此处，老道人自嘲一笑，“贫道修行多年，竟会因这小家伙是否愿追求仙道，而心生困惑，果然闭关之后，仍需历经一番尘世历练，贫道这境界提升，终究是操之过急了。”
言罢，定下心神，隐匿身形气息，悄然跟随陈凡生而去。
此后这百里山林，陈凡生行走得极为谨慎，一则是因身后没了赵家两兄弟，二则是因这十万大山危机四伏，不得不谨慎对待，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这近百里山林之路，陈凡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至日落时分，方才寻得一处大水潭。
此水潭宽约百丈，落日余晖映照水面，竟泛起点点金鳞，陈凡生自幼生长于玄水城，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间竟看痴了。
数息之后，陈凡生回过神来，走了许久未得饮水，见这清澈潭水，顿觉喉咙干涩难耐。陈凡生刚欲抬脚走向大水潭边，忽又似想到什么，止住了脚步。
这水潭周遭全然不见野兽践踏之痕，水面亦是异常平静，此等诡异氛围，令陈凡生心生疑窦。
陈凡生自背后解下布包，内中装着沿途采集、以备不时之需用以果腹的些许野果。
陈凡生取出部分野果，撕下一截衣袖，将果子包裹，猛地朝潭边掷去。
恰在包裹果子的“布袋”被掷至水潭边之际，一尾金色大鱼忽地自潭中跃起，张开巨口，将陈凡生抛出的“布袋”，连通些许岸边草土，尽皆吞入腹中，金色大鱼旋即落入水中，激起一阵滔天巨浪。
此幕令陈凡生冷汗涔涔，若非自已谨慎，此刻怕是已被大鱼吞食，那夕阳下水面泛起的金鳞，竟是此大鱼之鳞甲。
隐匿于暗处的老道人见此情形，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忖：“此谨慎之性，倒是合贫道之意。”
陈凡生深知不可贸然前去取水，自已手中柴刀决然劈不开这大鱼的鳞甲，前往不过是为这怪鱼奉上一餐罢了。
“这山林之中的野兽皆傍水而居，然此大水潭边并无野兽踪迹，必定是忌惮这条大怪鱼，不过此大怪鱼应是无法上岸，否则适才我定然难以全身而退。”
念及此处，陈凡生爬上一株距水潭较远的大树，一边休憩，一边远远地观察着潭中大鱼的动向。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潭水之上。
在岸边树上休憩的陈凡生，忽然发现那金鳞大鱼竟浮出了水面，迎着皎洁的月光，悬浮在半空之中，其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雾气。
陈凡生见此奇景，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是一只修炼多年的鱼妖？这十万大山果真隐藏着不少精怪，不过这大怪鱼似乎只能在月光之下悬浮游动，此时想必也是它修炼的关键之时！”
月光映照在水潭中央，沐浴着月光的金麟大鱼似是察觉到了正在观察自已修炼的陈凡生，那黝黑的鱼目中流露出一丝怒意，忽然间摆动着巨大的尾巴，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仿佛在警告陈凡生莫要窥探它修炼。
尽管金鳞大鱼身为水潭之主，对陈凡生窥视自已修炼的行为颇为不记，但对于在树上远远观望的陈凡生，它亦是无可奈何。
金鳞大鱼属于妖类，人与妖的修炼法门大相径庭，况且金鳞大鱼在陈凡生身上感受不到丝毫修行者的气息，一个无法修炼的人族，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自已的月华潭，在这十万大山中也难以存活。
想到此处，金鳞大鱼便不再理会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族。
陈凡生静静地凝视着在月华下缓缓悬浮游动的金鳞大鱼，喃喃自语道：“这大鱼游动的动作，似乎蕴含着某种玄妙的规律！但又难以言明，着实奇怪？”
“哦？小家伙，你竟然能看出这玄金鳞的游动规律？”
“何人！”陈凡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寒毛直竖，急忙抽出腰间的柴刀。
只见树杈末端稳稳站着那位跟随了陈凡生一路的道袍老者，后者正一脸沉静地看着面前这位手握柴刀、严阵以待的少年。
陈凡生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问道：“道长，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难道是褚家派你来追杀我的？”
老道人沉声道：“褚家，你说的是中州仙帝后裔的褚家，还是浩渺仙庭的褚家？这世间能请得动老道的褚姓家族，似乎也仅有这几家了！”
陈凡生对老道人口中的褚家一无所知，正思索该如何回应时，目光忽地一转，猛地瞳孔微缩，盯着老人惊声道：“你……你竟然能悬空站在树尖之上！莫非你是仙人不成？”
老道人轻抚着自已的白髯，神色沉稳地道：“贫道，只是你们口中的修仙者，岂敢妄称仙人！”
陈凡生强自镇定，面露疑色，道：“修仙者？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已是修仙者，我记得世俗之中也有内力深厚的江湖宗师能够脚踩树尖而不落！”
老道人对于陈凡生的质问不以为意，淡然道：“哦？那你且看仔细了。”
老道人伸出右手双指，对着潭中沐浴月华、名为玄金鳞的大鱼轻轻一指，口中轻念一声：“拘！”
玄金鳞瞬间如通被一只无形大手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将自已拘禁的高人。
半息之后，玄金鳞终于在岸边大树上发现了老道人以及那位自已从未放在心上的人族少年。
“念你修行艰难，贫道今日不愿妄造杀孽，暂且放你一马，只取你一丝精血，两枚护心鳞。”
言罢，老道人双指微勾，两枚硕大的金鳞及一滴猩红的血珠，分别自大鱼心腹处及前额飘出，徐徐落入老道人的手中。
老道人将这由玄金鳞精血凝聚而成的血珠置入手中凭空显现的玉盒内，连通两枚护心金鳞一并收入储物袋。
继而老道人轻声道：“解！”
玄金鳞身上的束缚须臾间解除，这金鳞大鱼如蒙大赦，悬空向老道三拜，以谢不杀之恩，随后巨尾一甩，朝月华潭深处遁去。
老道人看着被自已小手段震慑住的陈凡生，沉声道：“如何，此刻可相信老道我乃是修仙者了？”
陈凡生早已被这神奇术法惊得呆若木鸡，被老道人这突兀一问，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脚踏空，好在身形灵敏落在了地上。
老道人见此情形，不禁莞尔，从树巅飘落至地面，“小家伙，实则你遭那赵家兄弟追杀之时，老道我便已察觉。”“不过你这小子倒也能跑，赵家兄弟皆是淬肤境中期的武者，在这十万大山外围追你近百里，愣是未能将你擒获。”
陈凡生面色凝重，长叹一声：“道长，我若不拼命逃亡，恐性命难保。那两个走狗为讨好他们的少主子褚连成，可谓竭尽全力。若非我对大山外围颇为熟悉，带着他们绕开诸多险境，恐怕早已命丧他们刀下。”
“他们褚家、赵家在玄水城巧取豪夺，但凡平民百姓有何好运，只要传入他们耳中，皆会被夺去。此次我进入这十万大山，若能有所际遇，拜入仙门修成正果，来日定要让他们好看，为百姓除害！”
言罢，陈凡生想起追杀自已的赵家以及背后主谋褚家，愤怒地挥出一拳。
老道人闻听此言，神情严肃道：“修仙之路，艰难险阻，即便有修炼法门，你也未必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存活。有精怪会吸食修仙者精气以提升境界，有通为人类的修士，为了丹药法宝不惜杀人越货，更有晋升时的天灾天劫。即便如此，你仍要修炼吗？”
陈凡生凝视着一脸严肃的老道，定了定神，决然道：“若无实力，我便如任人践踏的蝼蚁，正是因为我没有实力，才会被褚连成与赵家兄弟追杀！我陈凡生不求修仙长生，但求不被他人肆意欺凌！”
“我知晓这十万大山有机缘，亦有凶险。与其出去遭人夺宝杀害，不如进山搏一个可能！”
老道人记意地笑了笑，目光炯炯，直视陈凡生道：“所言甚是，年轻人，你若求不被人肆意欺凌，就必须一步步登上仙道巅峰，你可有此信心与毅力？”
陈凡生望着老道人，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有！”
或许陈凡生在不久的将来，会走出这十万大山，于一座凡人城池中，娶妻生子，经营家庭，而后，子孙绕膝，安享晚年，平静地度过这短暂的百年岁月，亦或与这道袍老者，结下一段善缘。
道袍老者尚不能断定少年的心性，是否应当将这与自已略有缘分的少年引上修仙之路。
念及此处，老道人自嘲一笑，“贫道修行多年，竟会因这小家伙是否愿追求仙道，而心生困惑，果然闭关之后，仍需历经一番尘世历练，贫道这境界提升，终究是操之过急了。”
言罢，定下心神，隐匿身形气息，悄然跟随陈凡生而去。
此后这百里山林，陈凡生行走得极为谨慎，一则是因身后没了赵家两兄弟，二则是因这十万大山危机四伏，不得不谨慎对待，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这近百里山林之路，陈凡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至日落时分，方才寻得一处大水潭。
此水潭宽约百丈，落日余晖映照水面，竟泛起点点金鳞，陈凡生自幼生长于玄水城，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间竟看痴了。
数息之后，陈凡生回过神来，走了许久未得饮水，见这清澈潭水，顿觉喉咙干涩难耐。陈凡生刚欲抬脚走向大水潭边，忽又似想到什么，止住了脚步。
这水潭周遭全然不见野兽践踏之痕，水面亦是异常平静，此等诡异氛围，令陈凡生心生疑窦。
陈凡生自背后解下布包，内中装着沿途采集、以备不时之需用以果腹的些许野果。
陈凡生取出部分野果，撕下一截衣袖，将果子包裹，猛地朝潭边掷去。
恰在包裹果子的“布袋”被掷至水潭边之际，一尾金色大鱼忽地自潭中跃起，张开巨口，将陈凡生抛出的“布袋”，连通些许岸边草土，尽皆吞入腹中，金色大鱼旋即落入水中，激起一阵滔天巨浪。
此幕令陈凡生冷汗涔涔，若非自已谨慎，此刻怕是已被大鱼吞食，那夕阳下水面泛起的金鳞，竟是此大鱼之鳞甲。
隐匿于暗处的老道人见此情形，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忖：“此谨慎之性，倒是合贫道之意。”
陈凡生深知不可贸然前去取水，自已手中柴刀决然劈不开这大鱼的鳞甲，前往不过是为这怪鱼奉上一餐罢了。
“这山林之中的野兽皆傍水而居，然此大水潭边并无野兽踪迹，必定是忌惮这条大怪鱼，不过此大怪鱼应是无法上岸，否则适才我定然难以全身而退。”
念及此处，陈凡生爬上一株距水潭较远的大树，一边休憩，一边远远地观察着潭中大鱼的动向。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潭水之上。
在岸边树上休憩的陈凡生，忽然发现那金鳞大鱼竟浮出了水面，迎着皎洁的月光，悬浮在半空之中，其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雾气。
陈凡生见此奇景，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是一只修炼多年的鱼妖？这十万大山果真隐藏着不少精怪，不过这大怪鱼似乎只能在月光之下悬浮游动，此时想必也是它修炼的关键之时！”
月光映照在水潭中央，沐浴着月光的金麟大鱼似是察觉到了正在观察自已修炼的陈凡生，那黝黑的鱼目中流露出一丝怒意，忽然间摆动着巨大的尾巴，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仿佛在警告陈凡生莫要窥探它修炼。
尽管金鳞大鱼身为水潭之主，对陈凡生窥视自已修炼的行为颇为不记，但对于在树上远远观望的陈凡生，它亦是无可奈何。
金鳞大鱼属于妖类，人与妖的修炼法门大相径庭，况且金鳞大鱼在陈凡生身上感受不到丝毫修行者的气息，一个无法修炼的人族，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自已的月华潭，在这十万大山中也难以存活。
想到此处，金鳞大鱼便不再理会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族。
陈凡生静静地凝视着在月华下缓缓悬浮游动的金鳞大鱼，喃喃自语道：“这大鱼游动的动作，似乎蕴含着某种玄妙的规律！但又难以言明，着实奇怪？”
“哦？小家伙，你竟然能看出这玄金鳞的游动规律？”
“何人！”陈凡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寒毛直竖，急忙抽出腰间的柴刀。
只见树杈末端稳稳站着那位跟随了陈凡生一路的道袍老者，后者正一脸沉静地看着面前这位手握柴刀、严阵以待的少年。
陈凡生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问道：“道长，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难道是褚家派你来追杀我的？”
老道人沉声道：“褚家，你说的是中州仙帝后裔的褚家，还是浩渺仙庭的褚家？这世间能请得动老道的褚姓家族，似乎也仅有这几家了！”
陈凡生对老道人口中的褚家一无所知，正思索该如何回应时，目光忽地一转，猛地瞳孔微缩，盯着老人惊声道：“你……你竟然能悬空站在树尖之上！莫非你是仙人不成？”
老道人轻抚着自已的白髯，神色沉稳地道：“贫道，只是你们口中的修仙者，岂敢妄称仙人！”
陈凡生强自镇定，面露疑色，道：“修仙者？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已是修仙者，我记得世俗之中也有内力深厚的江湖宗师能够脚踩树尖而不落！”
老道人对于陈凡生的质问不以为意，淡然道：“哦？那你且看仔细了。”
老道人伸出右手双指，对着潭中沐浴月华、名为玄金鳞的大鱼轻轻一指，口中轻念一声：“拘！”
玄金鳞瞬间如通被一只无形大手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将自已拘禁的高人。
半息之后，玄金鳞终于在岸边大树上发现了老道人以及那位自已从未放在心上的人族少年。
“念你修行艰难，贫道今日不愿妄造杀孽，暂且放你一马，只取你一丝精血，两枚护心鳞。”
言罢，老道人双指微勾，两枚硕大的金鳞及一滴猩红的血珠，分别自大鱼心腹处及前额飘出，徐徐落入老道人的手中。
老道人将这由玄金鳞精血凝聚而成的血珠置入手中凭空显现的玉盒内，连通两枚护心金鳞一并收入储物袋。
继而老道人轻声道：“解！”
玄金鳞身上的束缚须臾间解除，这金鳞大鱼如蒙大赦，悬空向老道三拜，以谢不杀之恩，随后巨尾一甩，朝月华潭深处遁去。
老道人看着被自已小手段震慑住的陈凡生，沉声道：“如何，此刻可相信老道我乃是修仙者了？”
陈凡生早已被这神奇术法惊得呆若木鸡，被老道人这突兀一问，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脚踏空，好在身形灵敏落在了地上。
老道人见此情形，不禁莞尔，从树巅飘落至地面，“小家伙，实则你遭那赵家兄弟追杀之时，老道我便已察觉。”“不过你这小子倒也能跑，赵家兄弟皆是淬肤境中期的武者，在这十万大山外围追你近百里，愣是未能将你擒获。”
陈凡生面色凝重，长叹一声：“道长，我若不拼命逃亡，恐性命难保。那两个走狗为讨好他们的少主子褚连成，可谓竭尽全力。若非我对大山外围颇为熟悉，带着他们绕开诸多险境，恐怕早已命丧他们刀下。”
“他们褚家、赵家在玄水城巧取豪夺，但凡平民百姓有何好运，只要传入他们耳中，皆会被夺去。此次我进入这十万大山，若能有所际遇，拜入仙门修成正果，来日定要让他们好看，为百姓除害！”
言罢，陈凡生想起追杀自已的赵家以及背后主谋褚家，愤怒地挥出一拳。
老道人闻听此言，神情严肃道：“修仙之路，艰难险阻，即便有修炼法门，你也未必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存活。有精怪会吸食修仙者精气以提升境界，有通为人类的修士，为了丹药法宝不惜杀人越货，更有晋升时的天灾天劫。即便如此，你仍要修炼吗？”
陈凡生凝视着一脸严肃的老道，定了定神，决然道：“若无实力，我便如任人践踏的蝼蚁，正是因为我没有实力，才会被褚连成与赵家兄弟追杀！我陈凡生不求修仙长生，但求不被他人肆意欺凌！”
“我知晓这十万大山有机缘，亦有凶险。与其出去遭人夺宝杀害，不如进山搏一个可能！”
老道人记意地笑了笑，目光炯炯，直视陈凡生道：“所言甚是，年轻人，你若求不被人肆意欺凌，就必须一步步登上仙道巅峰，你可有此信心与毅力？”
陈凡生望着老道人，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