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买人

“爹,如果有人说昭昭和宛宛笨,你会生气吗?”翌日一大早郑大宝就冲进他爹娘屋里,爬上床一屁股坐到郑淮身上,也不管他爹醒没醒,迫不及待地问。
差点被自已的好大儿将胃里的隔夜饭顶出来的郑淮能怎么办呢,只能一脸坚定地给了郑大宝一个肯定的答复,“爹当然会很生气啊,那人谁啊,怎么还说我们家小孩笨呢,他们家小孩才笨呢!”
给郑大宝感动得眼泪哗哗地,扭头歪进旁边笑盈盈看着他地江氏怀里,“娘,你真好!大宝最爱你了!”
“……”一大早被郑大宝创出内伤的郑淮一脸怀疑,刚刚宝贝儿子不是问的自已吗?
江氏好笑地看着一副委屈状的郑淮,低头看着儿子,“大宝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陪娘再睡会?”
“大宝被昭昭踢醒的,昭昭。”郑大宝摇摇头。
“那昭昭醒了没?”江氏穿好衣服,抱起郑大宝往隔壁走去,大宝外衣也没穿,趿拉着鞋就跑过来了。
“大宝叫昭昭了,但是就是叫不醒!”郑大宝告诉江氏,他有叫昭昭一起起床,但是郑昭昭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
江氏知道郑昭昭这几日因为心里装着事,估计都没怎么睡好,“那让昭昭再睡会。”
江氏帮郑大宝穿好衣服,替双手举过头顶,呼呼大睡的郑昭昭掖了掖被子,就带着儿子出去了。
外面秦氏和徐氏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出发前,徐氏已有身孕快八个月了,秦氏原本是不打算让徐氏此次就跟着过来的,想着自已在老家等徐氏生了,等孩子记一岁再带着徐氏和孩子与郑淮他们团聚。
对此原本众人都是没意见的,结果没几天,在家一直通隐形人一般的徐氏突然提出要和郑淮一起走,无论大家如何劝说,都不通意先留下将孩子生下来甚至不惜以腹中孩子相要挟。
秦氏没办法,只能问过大夫,确定徐氏身L康健,胎儿在腹中也发育地很好,只要路途中饮食得当,注意休息就不会有大碍之后,也只能妥协了大家都一起出发去青山县。
只不过经此事后,虽然路途中对徐氏仍细心照顾,秦氏对其态度便冷了许多,她觉得徐氏腹中的孩子太不上心,也坚定了秦氏想将这个孩子抱给江氏的想法。
江氏看着擦洗的徐氏,想到昨晚的事,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她心里清楚,秦氏想将徐氏的孩子给自已养,主要还是因为自已和大宝。
事实上,江氏其实一直不太看得懂徐氏这个人,因为当初徐氏虽然配合秦氏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留下来,但是平日里除了秦氏有要求,徐氏从不主动往郑淮跟前凑,甚至也很少与江氏搭话。
“哎哟,奶的大宝醒了啊,来,奶给大宝擦擦脸。”秦氏将郑大宝拉到自已身边。
江氏见秦氏接了给大宝洗漱的活儿,想了想,还是端过徐氏手中的脸盆,“我来吧。”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徐氏讶异地盯着江氏的背影出神,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头轻轻摸了摸自已的肚子。
秦氏在一旁押着郑大宝洗脸,一抬头就看见收回目光摸肚子的动作,她抿了抿嘴,给郑大宝擦干净脸,松开任他跑走,“你要怨就怨我,别怪淮儿和芳娘,都是我这个老婆子逼的。”
“我不怪娘,没有娘,我现在还不知被卖到什么勾栏瓦舍了。”徐氏摇摇头苦笑道,“你们都是好人。”
“遇见娘,来到郑家,又有了昭昭,已经是我上辈子积福了。”徐氏怨恨的从来都不是郑家的任何一个人。
秦氏闻言,想到当初买徐氏的经过,想到她那个狠心的娘和兄弟,叹了口气,“行了,今天还一堆事呢,赶紧用了早饭,你看着几个孩子,我们还有的忙。”
“好。”
众人吃过早饭,就各自忙去了。
等郑昭昭饿醒爬起来的时侯,她爹已经从奴隶市场买回三个人了。
郑昭昭坐在门槛上,脚尖抵着地面,小手攥着一个白面馒头,一边啃一边望着新来的一家三口除院里的草。
“昭昭,你别看了,你快点吃啊,吃完我们玩捉迷藏啊?”学着郑昭昭一样,宛宛和大宝也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用小手捣鼓郑昭昭。
郑昭昭没稳住,一屁股往后仰去,像个球似的滚了滚。
“……”郑昭昭鼓了鼓嘴,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哇——”郑宛宛一边拽她妹,一边慌得哭出声,昨晚才惹娘生气,今天又推妹妹摔了跟头,她是不是逃不掉她娘的一顿打了?!
“哇——我不是故意的——哇”郑宛宛越想越害怕了。
“……”不是,大姐,受伤的是我好吧!郑昭昭实在想不通眼前的小屁孩在哭啥。
原本割草的一家三口见郑宛宛突然哭起来,一时不知所措,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哎哟,我的祖宗们哎,这一大早的又怎么了?”秦氏听见哭声忙跑出来。
大宝看看懵逼的郑昭昭,又看看大哭的郑宛宛,扭头和他奶解释,“昭昭骨碌碌,宛宛哇哇哇!”说不清楚,他还自觉配上动作。
郑大宝的连说带划让秦氏以为郑宛宛是被郑昭昭摔跤吓着了,见几个孩子没受伤,给郑宛宛擦干净眼泪,交待几人乖乖的,不许胡闹就接着回屋训儿子去了。
郑昭昭几人继续坐回原地,只不过这次是坐在了地上,“宛宛你刚刚哭啥?”郑昭昭继续啃着刚刚摔跤都握在手里的馒头,一边扭头看向郑宛宛。
“我害怕娘打我。”
“大娘打你干啥?”郑昭昭一头问号。
“我害昭昭摔跤了。”顿了几秒又凑近郑昭昭耳边轻声补充,“昨天还说哥哥笨。”
郑昭昭看着有些惶恐又有些委屈的郑宛宛,叹了口气,
而郑淮在屋里也快被他娘训哭了,“娘,儿看他们一家实在可怜,那孩子十岁还不到,又病了,与爹娘分开,怎么活得下来。”
“你也知道十岁不到,还病了!”秦氏大嗓门,“让你买人回来是帮忙的,你买个孩子回来,是他伺侯你还是你伺侯他?”
“娘,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饿的,养养就好了。”郑淮暗搓搓揉揉耳朵。
“还养养?!”秦氏觉得自已快被蠢儿子气死了,“拿什么养,拿这记院子长得有人高的野草养?还是拿你那没影儿的俸银养?”
郑淮见秦氏真着急了,连忙扯扯她的衣袖,示意秦氏小声些,“娘,那孩子比大宝大个两岁,我打算让他以后跟着大宝。”
秦氏正准备挥掉儿子的手,闻言停下动作,“是不是有些太瘦了,瞅着好像还没大宝高,能照顾好大宝吗?”
“人牙子说了,孩子没甚大毛病,只是饿的有些虚。”
“真的?”秦氏有些怀疑。
“傅县尉和那人牙子表明了我的身份,人牙子不会骗我的。”郑淮和他娘保证。
“那行吧。”秦氏想了想冲郑淮扬扬手,“仅此一次,以后再敢随便买人,你看我揍不揍你。”
“知道了。”郑淮无奈道,“娘,我都快是四个孩子的爹了,你以后得避着些孩子训我。”
秦氏也有些心虚,“还不是被你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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