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跳过来,我接着你
晚宴一直持续到戌时过才结束。
夜风凛冽如刀,一出宫殿就刮的人面上生疼。
花容手里的暖炉早就没了温度,她忍不住缩缩脖子,江云骓立刻注意到,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纳入掌心。
他喝了些酒,掌心是热的,眸子染上醉色,有些迷离,给人一种深情缱绻的错觉。
李湘灵一直跟在两人身边,见到江云骓的动作,眸子不由得暗了些,默默放慢脚步拉开距离。
宫门口停的马车很多,所有人都涌到一起,有些拥堵,花容不想跟人挤,正想退到一边,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谁这么不长眼啊,没看到前面这么堵,还杵在路边做什么?”
说着话,魏明楼还想把花容撞得更远,江云骓直接搂了花容的腰,将她捞到身后。
看到江云骓冷冰冰的脸,魏明楼露出诧异的表情:“原来是江三少爷的人啊,刚刚怎么不吭声,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婢呢。”
花容身上还穿着江云骓的大氅,魏明楼就算认不得花容,也该看出这大氅价值不菲,这话分明是故意挑衅。
江云骓并不拿正眼看魏明楼,只揽着花容说:“以后走路小心点,再遇到这种不长眼的狗记得躲远点儿。”
魏明楼被忽略得彻底,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花容和江云骓才走出宫门来到马车边,随风放下木凳,花容先拎着裙摆上车。
还没来得及坐稳,马突然嘶鸣一声,发了疯的狂奔起来。
花容完全没有预料,整个人重重砸在马车壁上。
马受惊了,但江云骓和随风也还没来得及上车,现在车上只有她一个人!
花容后背发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爬到马车外面抓住马缰绳。
她试图让马停下来,但那马现在已经完全失了理智,花容用了全力也无法扭转情况。
今日是太子纳侧妃的日子,城中宵禁比平日要严很多,要是被巡夜的士兵看到这辆失控的马车,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箭射杀的。
花容心跳很快,正准备跳车,一个冷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跳过来,我接着你!”
循声望去,江云飞竟然骑马追了上来。
他不能离马车太近,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她没有过多犹豫,只深吸了两口气,便拼尽全力跳下马车。
夜风凛冽,似乎又在下雪,花容扑进江云飞冷硬的胸膛,腰肢被铁一样的臂弯紧紧箍着,花容的心却一下子安定下来。
江云飞很快勒马停下,花容刚站稳,便听到马的哀鸣。
不过转瞬,那辆马车便被巡逻的士兵射成了刺猬,那马还没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无辜又可悲。
巡逻的士兵也发现了花容和江云飞,举着火把围过来,认出江云飞后,领头的人连忙行礼:“属下拜见江郡守!”
江云飞沉着脸命令:“忠勇伯府的马车失控,本官怀疑有人欲图谋害忠良,需立刻上报京兆尹查明缘由!”
“是!”
一个士兵赶去报信。
江云飞拿了一个火把亲自去查看马身上的痕迹,花容站在一旁没敢上前,过了会儿,江云骓赶到,一把将花容抱进怀里。
江云骓抱得很用力,隔着厚厚的冬衣,花容感受到了他狂乱无比的心跳。
“少爷,奴婢没事,你把奴婢抱得有点疼。”
花容轻声提醒,江云骓稍微松了些力,却没放开花容,低声道:“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会让她一个人先上马车。
要是她没有跳下马车,现在倒在血泊里的除了那匹马还有她。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实在无法忍受再失去她一次。
江云飞从血泊里找到一把匕首,那匕首插在马屁股上,马才会受惊狂奔。
匕首上光秃秃的,什么标记都没有,但若是要查,也还是能查到来源。
江云飞把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交给巡夜的士兵:“这是重要证物,交给京兆尹查查。”
“是!”
听到这话,江云骓放开花容,走过去对那些官兵说:“今晚我和魏家少爷起了点冲突,我怀疑是他暗中动的手。”
魏家最近风头很盛,那些将士听到这话都是一惊。
江三少爷三年前被贬为庶民,刚回京怎么又跟魏家少爷结下梁子了?
马车被毁,只有江云飞的马能用,江云飞让那些士兵再牵匹马来,然后对江云骓说:“已经很晚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谢谢大哥。”
江云骓道了谢,自己先翻身上马,再向花容伸出手。
花容迟疑了下,还是亲口想江云飞道谢:“谢大少爷。”
江云飞看着那匹马,没有看花容也没有应声。
花容把手交给江云骓,江云骓轻轻一提,便把她提到自己身前。
江云骓微微压低身子,抓马缰绳的时候,几乎把花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抱紧马脖子。”
江云骓在花容耳边说了一声,一鞭子下去,马立刻狂奔起来。
江云骓和花容走后,领头的士兵忍不住凑到江云飞面前问:“江大人,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啊?”
人明明是江云飞救的,怎么让江三少爷带走了?
江云飞凉凉的横了那人一眼,那人感受到杀气,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连忙说:“江大人放心,属下方才什么都没看见,手下的人也绝对不会乱说的!”
马很快牵来,江云飞回到府中,过垂花门的时候,又对值夜的下人吩咐:“三少爷的马惊了,熬些安神静心的汤药送去。”
值夜的下人连声应下,走出一段距离却忍不住犯起嘀咕:三少爷这三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惊了马,哪里需要用安神静心的汤药?
江云飞回到院中,下人早已备好热水和醒酒汤,江云飞把自己泡进浴桶里,身体放松下来,手上却仍有刚刚揽花容腰肢的触感。
三年前他也揽过她的腰,极细,极软,柳条一般纤弱,却又透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