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亮

温瑶玥催促:“你说啊,如果是禹王劫粮,太子为何不说?”
燕寻安沉默一瞬,还是解释:“国舅策划劫粮再先,只是禹王在国舅的策划上,将粮草捷足先登了而已。太子一开始没有供出禹王,是不想牵扯出国舅。
当太子被父皇逼迫承认国舅罪行时,他明白了父皇只想杀国舅,不想动镇守赵家军的禹王。所以,再供出禹王,只会被父皇认为狡辩或是攀咬。”
温瑶玥恍然大悟,同时也疑惑,为何这一世,禹王和上一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燕寻安正式开始试探:“你知道我们大婚当日,禹王抢亲太子的事吗?”
“啊?”温瑶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成婚之日,嫡姐那条接亲的道路,的确热闹得异常,原来如此。
燕寻安继续:“但禹王看了轿子里的人一眼,又放弃了。”
“这是为何?”
燕寻安一眨不眨地,看着温瑶玥:“因为他要抢的,不是你姐姐。”
温瑶玥脑路回血,刚刚都被他带偏了:“你定是搞错了,承恩才不会抢亲,他若喜欢,定会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娶,是不屑抢的。”
燕寻安莫名的烦躁:“看来你很了解禹王,他的确书信了父皇,光明正地表明了他要求娶之人,可被父皇驳回了,所以他才抢的。”
温瑶玥有些难以置信:“当真?他要娶谁?父皇为何不答应?”
燕寻安冷了脸:“你都叫他承恩了,定是很熟,竟是不知他要娶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他呢?”温瑶玥觉得他问得甚是奇怪,有种在说她的怪异感。
燕寻安不信:“这辈子没见过?”
温瑶玥斩钉截铁:“没见过。”
她只在上一世见过,这一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过面。
可燕寻安根据这场谈话,已经确定温瑶玥和禹王是认识的,只是温瑶玥一贯嘴硬,死不承认罢了。
温瑶玥:“我真没见过。哎,算了,你不说他要娶谁也没关系。你就告诉我,父皇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娶。”
燕寻安冷哼不语。
他才不会告诉温瑶玥,禹王乃戍边的将军;温瑶玥的爹,乃当朝首辅。
若是联姻,这至高的一文一武,轻易就能撼动朝堂。父皇自然不可能答应。
温瑶玥还欲再说时,他们已经到了栖凰宫的花园。
燕寻安脸色由冷,变得凝重:“你就在这等我。”
“我不需要拜见你的生母吗?”
“不需要。”燕寻安独自朝里面走了。
温瑶玥内心感叹,不爱果然很明显啊。
不消片刻,她听见了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能在栖凰宫这么吼叫的,只有皇贵妃。
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你就该活活被饿死,我的孩儿都没了。啊~~~”
*
温瑶玥记得上一世,皇贵妃所在的栖凰宫,和通往栖凰宫的道路,都是禁区,谁都不可以踏足。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是禁区了,因为皇贵妃,竟然是疯癫的。
温瑶玥不想被疯子殃及,赶紧抬步离开。
她刚出栖凰宫没多久,遇见了一个宫女。
“泽王妃,这里是禁区,不可以走的,请这边来。”
温瑶玥被领到了马场。
她上一世经常来这骑马。
宫女向温瑶玥介绍:“您横穿到马场对面,就到了后宫的北出口,在那,您可以等到泽王。”
温瑶玥很清楚那条出口:“知道了。”
宫女转身告退,眼里全是歹意:马场将会出现有史以来的踩踏伤残事件。
这个马场很大,环绕了三分之一的宫闱。所以温瑶玥走了半盏茶,才走到马场的中央。
猛然间,大地轻轻颤动。一群身着华贵服装的少年,跨坐在疾驰的马背上,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们的目光,紧锁在最前方那批孤傲的雪白大马上。
白马浑身雪羽无暇,唯有额头一抹闪电般的红毛,如同天际划过的惊鸿,狂野不羁。
这是一匹极品良驹。
此刻,它正被那群少年紧追不舍,他们或挥鞭,或呼喊,企图驯服这匹骏马。
白马毫不畏惧,奋力前冲,每一蹄落,都矫健有力得让人血脉喷张。
温瑶玥想避让,白马后面,却横向排列了一群追马的少年,根本避不开。
少年们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他们虽然极力拉扯缰绳,但因近在咫尺,已刹不住各自的坐骑。
她唯有纵身一跃,扯住白马鬃毛,借势跨上白马。
白马奋力挣扎,四蹄腾空,拼命摆脱束缚。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住了,能在那样的速度之下上马,已是传奇。然而白马的烈性,随时可能要人性命。
所有人都停止了骋马,万分紧张地看着。
温瑶玥躬身抱住马脖子,猛踹马肚子,让白马更加疯狂地奔跑。
大家的心都吊到嗓子眼,只见白马不再四蹄胡乱腾空,温瑶玥因此逐渐稳坐在马背上,轻踹马肚,马儿竟开始配合她的节拍,越跑越快,越跑越稳,已然听命于她。
骑马的少年们,爆发出一片钦佩的欢呼:“哪来的妹妹,好生厉害!”
温瑶玥驯服了白马,很有成就感,冲少年们洒脱地挥了挥手,以示回答。
得到回应的少年们,又爆发出一片欢呼:“妹妹赛马吗?”
温瑶玥倒是有些心动,将马儿掉头时,看见了等在另一个出口的泽王,她笑靥如花地显摆自己的战绩:“我厉害吧。”
燕寻安见她逆着光,飞驰而来,晶亮的眼眸,如星辰闪烁般望着他,那眼里只映衬着他一人。
她逆光下的脸庞红润白皙,雪白的牙齿在红唇中绽放,只对他一人说着话。
他被生母皇贵妃,辱骂摒弃到枯死的心,瞬间被温瑶玥填满光亮,他情不自禁地呢喃夸赞:“厉害。”
温瑶玥没有听到声音,但看清了唇语,对他笑得更甜了:“等我回来。”
温瑶玥像流星一样,划过燕寻安的身旁,被她遮挡的阳光,随着她的移开,全洒在他的身上,照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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