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可以哭吗?

    医生把老太太身上的仪器都撤掉。
    盛岚初打起精神跟着他们去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并给殡葬公司打电话,交代后续的事儿。
    郑文泽在老太太的床边站了很久。
    陈念一直看着他,眼睛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很快有护士过来协助将老太太的遗体送到太平间,接下去就看家属怎么安排。
    手术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出现身体内各个脏器衰竭的情况,手术期间的病危通知单,家属也都是签过字,全部都明明白白的,没什么疑问。
    陈念一直陪在郑文泽身侧,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悲痛。
    看着不像假的。
    盛岚初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所有的事情,几通电话就都安排好了。
    她来到太平间,跟郑文泽单独说了一会话。
    遗体送到老太太的旧居,在这边停放一天,再去殡仪馆,按照习俗办理丧事。
    晚上,两夫妻忙忙碌碌的通知亲戚。
    商圈里的人得知郑文泽母亲去世,纷纷送了花圈过来,丧礼并不隆重,但夫妻俩朋友多,来送行的也不少。
    整个过程,陈念都站在不起眼的位置旁观。
    丧礼办的简单却也体面。
    她看着老太太的遗像,心里只剩下了憎恨和嫌恶。
    过去种种,在这一刻,是真的彻底的死了。
    十三年的美梦,还真真只是一场美梦。
    丧礼结束,陈念莫名其妙的病了,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来。
    盛岚初亲自照顾她,给她找医生,西医看不出来,就找了中医。
    说是郁结于心。
    就开了几贴中药。
    ……
    徐晏清的工作步入正常轨道,排了几天的手术日。
    北院那边来了两个交换学习的,其中一个谈闽所说的女神,跟他们同龄,专业技术很硬,在北城也是个风云人物,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
    叫裴稀。
    正好也在汤捷团队里。
    她还是徐振生给徐晏清介绍的对象,两人在微信里聊过几句。
    裴稀对徐晏清的名字一直有耳闻,加上之前他被捅上了新闻,就更是了解。
    第一天,两人单独说话,一起吃饭的事情就在科室传开。
    不过一起吃饭,并不是单独两人,还有沈烨和江焱,就是这两人被主动忽略掉了。
    医院里的八卦可不比娱乐圈的要少。
    关于两人的八卦开始在医院内传播,这天两人还一起做了一台手术,正副手。
    据说裴稀还从来没给人做过副手。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病人是罕见疾病,身上多处肿瘤,手术也是突发手术,神外那边打来电话,需要帮忙。
    裴稀知道病情后,主动提出一块过去,给徐晏清当副手。
    这两人,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实力,都是强强联合。
    八卦传到江焱耳朵里,给徐晏清发信息,打趣说谈闽哭晕在厕所。
    徐晏清结束最后一场手术,看到手机里的信息就是这一条。
    他换好衣服准备回家,在走廊遇到来准备手术的裴稀。
    两人点了下头,错身而过。
    裴稀是个拼命三娘,手术比他还多。
    两人平日里聊的比较多的也只是学术和手术上的问题。
    徐晏清出了医院,肚子有点饿,坐在车里点了一下外卖,等到家了,刚好可以吃。
    回到家,已经三点钟。
    外卖放在门口,还是老样子。
    他输入密码进去,门推开,玄关处有一双女士球鞋。
    玄关和客厅的灯也亮着。
    他眉一挑,心口动了一下。
    脸上神色不变,换了鞋子进去。
    客厅的投影放着,电影已经结束,女人整个陷在沙发里,闭着眼睡觉。
    她应该是洗了澡,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
    一双腿露在外面。
    徐晏清将外卖放在茶几上,他知道,郑家办了丧事,郑奶奶去世了。
    那天她打来电话,应该也是为了奶奶的事情。
    糖尿病引起的烂脚,情况严重,各个脏器已经开始衰竭,截肢后,没熬过去。
    不过给老太太做手术的并不是九院的医生。
    是郑家那边自己叫来的外籍医生。
    那个团队,徐晏清知道,也认识。
    团队内的医生都很厉害,并且经验丰富,每一个都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国际医生。
    相对来说,跟医院里的医生做事风格不太一样。
    他微微弯身,手指拨开她的头发。
    她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徐晏清没打扰她,进去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陈念一下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她有一瞬的慌乱无措,一下子坐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陈念眼底的慌张,更是明显。
    她紧抿了唇,一时没有说话,眼睛里慢慢浮现一层雾气。
    徐晏清站直了身子,垂了眼,居高临下看着她,慌什么
    陈念心脏砰砰跳,抬眼看着他,说:怕你讨厌我。
    找我有事
    陈念喉头滚了滚,说:我想问,我还是你女朋友吗
    我说分手了吗
    她轻微的摇摇头。
    那你说呢
    陈念抿紧了唇,眼眶里的眼泪越来越多,兜不住掉了两滴下来,她说:我生病了,我可以哭吗
    一瞬间,徐晏清的心口被一种酸胀的感觉灌满。
    不可以。语气有点凶。
    陈念一下憋住,迅速的把已经掉下来的眼泪擦掉,嘴唇绷成一条直线,鼻翼微动,要哭不哭的。
    她没有露出委屈的表情,可哪一处都让人觉得她快委屈死了。
    徐晏清去了书房,他对自己的东西一向比较敏感,桌上的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拉开几个抽屉,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他拿了内德给的原稿出去。
    进过我书房
    陈念乖觉的坐在沙发上,指腹压了一下,嗯。
    他把自己的翻译稿和内德的原稿一并递给她,说:检查一遍。
    陈念接过,脸色略微有点白。
    徐晏清在茶几那边坐下来,打开了外卖,问:在我书房找什么
    陈念正在看原稿,很多学术单词,她不怎么看的明白,看了徐晏清的翻译稿,才有所了解。
    这个问题,她没有立刻回答,等了一会后,说:想找个有意义的东西,来纪念一下这场短暂的恋爱。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奶奶刚死,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陈念抬头看向他,慢慢的露出点点笑容,说:小余老师,我好想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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