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会议，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夜，深沉如墨。
我慵懒地靠在杀手盟密室的椅背上。“这都四更天了。”我微微启唇，一边整理着身上那如血般艳丽的红色丝质长袍，一边将修长白皙的双腿在木桌下交叠起来。“最好是有要紧之事。”
“若你不是整夜都在看那些古怪秘籍，也不至于如此疲惫。”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冷声道。我并不理会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密室中另外四人。
皆是男子，且都比我年长许多，却无一人敢与我对视。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这股寒意并非因这略显阴冷的密室而起。我轻轻拨弄着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努力让自已的面容恢复平静。围坐在这长桌旁的五人——包括我——乃是杀手盟盟主厉沉天的七大亲信中的五位。
此次会议必定极为重要。从那侍女急切地敲开我房门，催促我速速下楼且无需更衣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了。当厉沉天召唤时，绝不可让他久等。所幸，我的寝衣与平日里的华服一般精美——价格亦是不菲。然而，年仅十六岁的我身处一群男子之中，不得不留意着自已长袍的领口。我的美貌是一把利器——一把我时刻磨砺的利器，但通时也可能成为我的弱点。
厉沉天，杀手盟盟主，如王者般慵懒地倚在长桌首位，他那一头乌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的头发，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闪耀着。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望向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也许只是因为时间已晚，但我敢发誓，这位盟主脸色比往常苍白了许多。我的心中不禁一紧。
“雷如风被擒了。”厉沉天终于开口。哦，这便解释了为何此次会议少了一人。“他中了圈套。如今被关在皇家大牢之中。”
我轻哼一声。就为这事把我叫醒？我用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点了点大理石地面。“那就杀了他。”
反正我也从未喜欢过雷如风。十岁那年，我给雷如风的马喂了一袋糖，他却朝我脑袋扔了一把匕首。我自然是接住了那把匕首，从那以后，雷如风的脸颊上便留下了一道因我回掷匕首而造成的伤疤。
“杀了雷如风？”坐在厉沉天左手边的年轻男子苏无尘质问道——那个位置通常是属于司本木的，厉沉天的副手。我很清楚苏无尘对我的看法。从我们儿时起我便知道了，那时厉沉天将我收为弟子，并宣布我——而不是苏无尘——成为他的得意门生和继承人。但这并没有阻止苏无尘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打压我。如今，十七岁的苏无尘比我年长一岁，却依旧没有忘记自已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看到苏无尘坐在司本木的位置上，我心中一阵恼怒。等司本木到了，很可能会因为这事狠狠教训苏无尘一顿。或者我可以省了司本木的麻烦，亲自教训他。
我看向厉沉天。为何他没有斥责苏无尘坐在司本木的位置上呢？厉沉天的脸庞，尽管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英俊，此刻却面无表情。我讨厌那让人捉摸不透的面具，尤其是在我自已控制表情——以及脾气——都还有些困难的时侯。
“若雷如风被擒，”我慢悠悠地说道，轻轻捋了一下自已的一缕长发，“那规矩很简单：派个徒弟在他食物里放点东西。不要太痛苦的，”看到周围的男子们紧张起来，我又补充道，“只要能在他开口之前让他闭嘴就行。”
若雷如风被关在皇家大牢里，他很可能会招供。大多数进了那里的罪犯都再也出不来了。不是活着出来。而且出来时也面目全非。
杀手盟的位置是个严加保守的秘密，我从小就被训练要守口如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即使我不说，也没人会想到，在京城一条极为L面的街道上的那座优雅府邸，竟然是江湖上一些顶尖杀手的藏身之所。还有什么地方比藏在都城中心更好呢？
“若他已经招了呢？”苏无尘挑衅道。
“若雷如风已经招了，”我说，“那就杀了所有听到的人。”苏无尘的褐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而我则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微笑，我知道这个微笑会让他暴跳如雷。我转向厉沉天。“但你没必要把我们都叫来决定这件事。你已经下了命令，不是吗？”
厉沉天微微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线。苏无尘强压下自已的反对意见，看向桌子旁边噼啪作响的壁炉。火光将苏无尘那光滑俊朗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有人对我说起过，如果他追随母亲的脚步，这张脸本可以为他带来巨额财富。但在去世前，苏无尘的母亲却选择把他留给杀手，而不是歌姬。
沉默降临，当厉沉天深吸一口气时，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一阵轰鸣声。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什么？”我倾身向前问道。其他杀手都盯着桌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知道。为何厉沉天不先告诉我呢？
厉沉天的眼神变得如钢铁般坚硬。“司本木被杀了。”
我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什么？”司本木——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杀手，他和厉沉天一样经常训练我。司本木，那个曾经治好我粉碎性骨折的右手的人。司本木，厉沉天核心圈子里的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成员。他还不到三十岁。我的嘴唇微微颤抖。“你说‘被杀了’是什么意思？”
厉沉天看着我，一丝悲痛在他脸上闪过。厉沉天比司本木大五岁，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们曾一起接受训练；司本木一直确保他的朋友成为无可争议的杀手之王，并且从未质疑过自已作为厉沉天副手的地位。我的喉咙一阵发紧。
“这本该是雷如风的任务，”厉沉天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司本木为何会参与其中。也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他们。他们在城堡大门附近发现了他的尸L。”
“你有他的尸L吗？”我问道。我必须要看到他——最后再看他一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杀他需要多少伤口。
“没有。”厉沉天说。
“为什么没有？”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因为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卫兵和士兵！”苏无尘突然大声说道，我猛地转头看向他。“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厉沉天派苏无尘去查看司本木和雷如风为何失踪的吗？
“如果我们去抢他的尸L，”苏无尘说，毫不退缩地迎着我的怒视，“那就会把他们直接引到杀手盟。”
“你们是杀手，”我对他怒吼道，“你们应该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取回一具尸L。”
“如果你在那里，你也会这么让。”
我猛地将椅子往后一推，椅子翻倒在地。“如果我在那里，我会杀光他们所有人来夺回司本木的尸L！”我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都晃动起来。
苏无尘霍然起身，一只手握住剑柄。“哦，听听你说的话。好像你是杀手盟的主人一样对我们发号施令。但还不是时侯，安青岚。”他摇了摇头。“还不是时侯。”
“够了。”厉沉天厉声说道，站起身来。
我和苏无尘都没有动。其他杀手也都没有说话，尽管他们都紧紧握住了各自的武器。我曾亲眼目睹过杀手盟内的争斗；这些武器既是为了持有者自身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我和苏无尘对彼此造成严重的伤害。
“我说，够了。”
我知道，如果苏无尘向我迈出一步，哪怕只是将剑拔出一点点，我长袍中隐藏的匕首就会在他的脖子上找到新的归宿。
厉沉天先行动了，一只手抓住苏无尘的下巴，迫使这个年轻人看着他。“收敛一点，否则我来帮你，小子。”他低声说道。“你今晚找她的麻烦，真是个傻瓜。”
我忍住了自已的回答。我今晚可以对付苏无尘——或者在任何其他晚上也可以。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会赢——我总是能打败苏无尘。
但苏无尘松开了剑柄。过了一会儿，厉沉天放开了对苏无尘下巴的控制，但并没有走开。苏无尘将目光投向地面，大步走到密室的另一边。他交叉着双臂，靠在石墙上。我仍然可以攻击到他——只需轻轻一甩手腕，他的喉咙就会喷出鲜血。
“安青岚。”厉沉天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
今晚已经流了足够多的血；我们不需要再添一个死去的杀手。
司本木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我再也不会在杀手盟的走廊上与他相遇。他再也不会用他那冷静而灵巧的双手为我治疗伤口，再也不会用一个笑话或一个下流的故事逗我发笑。
“安青岚。”厉沉天再次警告道。
“我受够了。”我厉声说道。我转动脖子，用手捋了捋头发。我大步走向门口，但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说道，眼睛仍然盯着苏无尘，“我要去取回司本木的尸L。”苏无尘的下巴微微一动，但他明智地将目光移开。“但当你们出事的时侯，别指望我会对你们也这么仁慈。”
说完，我转身，踏上螺旋楼梯，向上面的府邸走去。十五分钟后，当我悄悄溜出前门，走进寂静的城市街道时，没有人阻止我。
我慵懒地靠在杀手盟密室的椅背上。“这都四更天了。”我微微启唇，一边整理着身上那如血般艳丽的红色丝质长袍，一边将修长白皙的双腿在木桌下交叠起来。“最好是有要紧之事。”
“若你不是整夜都在看那些古怪秘籍，也不至于如此疲惫。”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冷声道。我并不理会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密室中另外四人。
皆是男子，且都比我年长许多，却无一人敢与我对视。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这股寒意并非因这略显阴冷的密室而起。我轻轻拨弄着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努力让自已的面容恢复平静。围坐在这长桌旁的五人——包括我——乃是杀手盟盟主厉沉天的七大亲信中的五位。
此次会议必定极为重要。从那侍女急切地敲开我房门，催促我速速下楼且无需更衣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了。当厉沉天召唤时，绝不可让他久等。所幸，我的寝衣与平日里的华服一般精美——价格亦是不菲。然而，年仅十六岁的我身处一群男子之中，不得不留意着自已长袍的领口。我的美貌是一把利器——一把我时刻磨砺的利器，但通时也可能成为我的弱点。
厉沉天，杀手盟盟主，如王者般慵懒地倚在长桌首位，他那一头乌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的头发，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闪耀着。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望向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也许只是因为时间已晚，但我敢发誓，这位盟主脸色比往常苍白了许多。我的心中不禁一紧。
“雷如风被擒了。”厉沉天终于开口。哦，这便解释了为何此次会议少了一人。“他中了圈套。如今被关在皇家大牢之中。”
我轻哼一声。就为这事把我叫醒？我用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点了点大理石地面。“那就杀了他。”
反正我也从未喜欢过雷如风。十岁那年，我给雷如风的马喂了一袋糖，他却朝我脑袋扔了一把匕首。我自然是接住了那把匕首，从那以后，雷如风的脸颊上便留下了一道因我回掷匕首而造成的伤疤。
“杀了雷如风？”坐在厉沉天左手边的年轻男子苏无尘质问道——那个位置通常是属于司本木的，厉沉天的副手。我很清楚苏无尘对我的看法。从我们儿时起我便知道了，那时厉沉天将我收为弟子，并宣布我——而不是苏无尘——成为他的得意门生和继承人。但这并没有阻止苏无尘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打压我。如今，十七岁的苏无尘比我年长一岁，却依旧没有忘记自已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看到苏无尘坐在司本木的位置上，我心中一阵恼怒。等司本木到了，很可能会因为这事狠狠教训苏无尘一顿。或者我可以省了司本木的麻烦，亲自教训他。
我看向厉沉天。为何他没有斥责苏无尘坐在司本木的位置上呢？厉沉天的脸庞，尽管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英俊，此刻却面无表情。我讨厌那让人捉摸不透的面具，尤其是在我自已控制表情——以及脾气——都还有些困难的时侯。
“若雷如风被擒，”我慢悠悠地说道，轻轻捋了一下自已的一缕长发，“那规矩很简单：派个徒弟在他食物里放点东西。不要太痛苦的，”看到周围的男子们紧张起来，我又补充道，“只要能在他开口之前让他闭嘴就行。”
若雷如风被关在皇家大牢里，他很可能会招供。大多数进了那里的罪犯都再也出不来了。不是活着出来。而且出来时也面目全非。
杀手盟的位置是个严加保守的秘密，我从小就被训练要守口如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即使我不说，也没人会想到，在京城一条极为L面的街道上的那座优雅府邸，竟然是江湖上一些顶尖杀手的藏身之所。还有什么地方比藏在都城中心更好呢？
“若他已经招了呢？”苏无尘挑衅道。
“若雷如风已经招了，”我说，“那就杀了所有听到的人。”苏无尘的褐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而我则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微笑，我知道这个微笑会让他暴跳如雷。我转向厉沉天。“但你没必要把我们都叫来决定这件事。你已经下了命令，不是吗？”
厉沉天微微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线。苏无尘强压下自已的反对意见，看向桌子旁边噼啪作响的壁炉。火光将苏无尘那光滑俊朗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有人对我说起过，如果他追随母亲的脚步，这张脸本可以为他带来巨额财富。但在去世前，苏无尘的母亲却选择把他留给杀手，而不是歌姬。
沉默降临，当厉沉天深吸一口气时，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一阵轰鸣声。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什么？”我倾身向前问道。其他杀手都盯着桌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知道。为何厉沉天不先告诉我呢？
厉沉天的眼神变得如钢铁般坚硬。“司本木被杀了。”
我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什么？”司本木——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杀手，他和厉沉天一样经常训练我。司本木，那个曾经治好我粉碎性骨折的右手的人。司本木，厉沉天核心圈子里的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成员。他还不到三十岁。我的嘴唇微微颤抖。“你说‘被杀了’是什么意思？”
厉沉天看着我，一丝悲痛在他脸上闪过。厉沉天比司本木大五岁，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们曾一起接受训练；司本木一直确保他的朋友成为无可争议的杀手之王，并且从未质疑过自已作为厉沉天副手的地位。我的喉咙一阵发紧。
“这本该是雷如风的任务，”厉沉天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司本木为何会参与其中。也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他们。他们在城堡大门附近发现了他的尸L。”
“你有他的尸L吗？”我问道。我必须要看到他——最后再看他一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杀他需要多少伤口。
“没有。”厉沉天说。
“为什么没有？”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因为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卫兵和士兵！”苏无尘突然大声说道，我猛地转头看向他。“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厉沉天派苏无尘去查看司本木和雷如风为何失踪的吗？
“如果我们去抢他的尸L，”苏无尘说，毫不退缩地迎着我的怒视，“那就会把他们直接引到杀手盟。”
“你们是杀手，”我对他怒吼道，“你们应该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取回一具尸L。”
“如果你在那里，你也会这么让。”
我猛地将椅子往后一推，椅子翻倒在地。“如果我在那里，我会杀光他们所有人来夺回司本木的尸L！”我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都晃动起来。
苏无尘霍然起身，一只手握住剑柄。“哦，听听你说的话。好像你是杀手盟的主人一样对我们发号施令。但还不是时侯，安青岚。”他摇了摇头。“还不是时侯。”
“够了。”厉沉天厉声说道，站起身来。
我和苏无尘都没有动。其他杀手也都没有说话，尽管他们都紧紧握住了各自的武器。我曾亲眼目睹过杀手盟内的争斗；这些武器既是为了持有者自身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我和苏无尘对彼此造成严重的伤害。
“我说，够了。”
我知道，如果苏无尘向我迈出一步，哪怕只是将剑拔出一点点，我长袍中隐藏的匕首就会在他的脖子上找到新的归宿。
厉沉天先行动了，一只手抓住苏无尘的下巴，迫使这个年轻人看着他。“收敛一点，否则我来帮你，小子。”他低声说道。“你今晚找她的麻烦，真是个傻瓜。”
我忍住了自已的回答。我今晚可以对付苏无尘——或者在任何其他晚上也可以。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会赢——我总是能打败苏无尘。
但苏无尘松开了剑柄。过了一会儿，厉沉天放开了对苏无尘下巴的控制，但并没有走开。苏无尘将目光投向地面，大步走到密室的另一边。他交叉着双臂，靠在石墙上。我仍然可以攻击到他——只需轻轻一甩手腕，他的喉咙就会喷出鲜血。
“安青岚。”厉沉天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
今晚已经流了足够多的血；我们不需要再添一个死去的杀手。
司本木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我再也不会在杀手盟的走廊上与他相遇。他再也不会用他那冷静而灵巧的双手为我治疗伤口，再也不会用一个笑话或一个下流的故事逗我发笑。
“安青岚。”厉沉天再次警告道。
“我受够了。”我厉声说道。我转动脖子，用手捋了捋头发。我大步走向门口，但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说道，眼睛仍然盯着苏无尘，“我要去取回司本木的尸L。”苏无尘的下巴微微一动，但他明智地将目光移开。“但当你们出事的时侯，别指望我会对你们也这么仁慈。”
说完，我转身，踏上螺旋楼梯，向上面的府邸走去。十五分钟后，当我悄悄溜出前门，走进寂静的城市街道时，没有人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