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渊,当个英雄吧。

再不情愿,周一也如期而至。
临渊砰砰砰敲响了陶勇的门,对方火速换下自已的小恐龙睡衣,穿上校服,“来了来了。”
两人即使有了辆宝马,却谁也没驾照。陶勇装x的心无处安放,只得带上了宝马车钥匙,准备去学校装一把。
“临渊,来,我带你。”他拍拍雅迪的车后座,耀武扬威地按了喇叭。
“幸好当初推荐你租了我对门,不然我还得迟到!”
公路上洒了盐,雪已经开始融化。电动车轮跑过去,在雪地留下一路泥泞的车印。临渊想起上次两人一起摔雪里,喊了声:“你可慢点儿啊。我不想一身泥上课。”
“第一堂是什么课?”陶勇这个学渣突然问。
临渊:“数学……”
陶勇脱口一句国粹,“我擦,坐好了,这老斑鸠早去!!”
两人踏着上课点来到教室,只看到了数学老师的后脑勺。在以为一定惨了的时侯,数学老师,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宣布道:“今天周一,前两节课,学校组织讲座!大家排好队去综合楼集合。”
全班沸腾!
在学校的时侯,最喜欢莫过于,讲座!运动会!文艺汇演!只要是不上课的,通通值得庆祝!!
陶勇揽着临渊的肩膀摇晃,“啊啊啊啊!听见了吗!!讲座!!”
所有的声音都在班级里沸腾,像要把教室掀翻。
只有这一道,来自……门口。
两人瞬间收获了班主任以及全班学生的注目礼,临渊还没开口解释,班主任:“迟到!?”
陶勇:“老师,天可怜见啊,我们比窦娥还冤。我们和您一起来的啊。”
班主任怒气值直接封顶,刚要发飙,临渊不疾不徐道:“嗯,老师,我们看到您在前面就想和您问声好。早上好,李老师。”
李老师瞬间憋成了哑炮,尤其是,这么一个好成绩的学生,如此尊敬自已,如此爱戴自已,又在周一上班日爆炸的早上,如此和颜悦色对自已问好。
他总不能……像刚刚想的那样,让两人站着听讲座吧。
深呼吸——吸气、呼气——
缓和下来的班主任李老师刚要组织排队,班里的皮孩子一个箭步冲出教室,陶勇:“哦豁,看谁先跑到综合楼!”
临渊:……
点蜡。
*
“通学们,很荣幸来到京市二中宣讲。我是这次讲座的讲师,大家可以叫我——周评资。”
临渊:??
在临渊桌边罚站的陶勇:“什么玩意儿??”
继周六斗地主临渊快胜利的时侯,周评资突然身L不适提前告退,牌都没打完。他们以为,偶然的第一次见面,就会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的关系可能就始于雪天的一顿火锅,终于一次没打完的斗地主。
但他今天摇身一变成学校讲师,是临渊和陶勇都没预料的。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陶勇问。
临渊:“所以,大悦城的工作人员,已经能给高中学生宣讲了。”
这一切太tm扯淡了。
他们还得到了一辆来路不明的宝马。
陶勇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那个,现在还给他还来得及吗?”
“这不会是我们的买命钱吧?他会不会举报给学校??”
屏幕上播放着“如果他们能看见这盛世”的PPT,风格很像周评资……的小弟让的。偶尔还夹杂着一点卡通元素,有些可爱。
临渊的视线扫向讲台周边,果然在边上看到了另一位的身影。但此时,已经没人因为可爱的PPT露出笑脸。
“如果你有机会,对线当时趴在草地里的战士,你会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灵魂再次回来,你会允许他们借你的双眼,看看现在的光吗?
“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前路是不是有光。他们用单薄的脊梁,挑起了后辈千万人的脊梁。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勇烈士,更是,和你们一样的祖国青年。”
“在这里,我想请几位通学发言……”
PPT不断闪烁着图片,一张张灿烂的黑白笑脸缓缓划过。甚至没有名字,一张照片便是后人了解的他们的一生。
没有个人简介,
没有漂亮的学历,
没有冗杂的介绍。
就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于19xx年牺牲。
人数太多,连享年的岁数都难以统计。
如果还能发放勋章,那他们一定勋章挂记肩头,骄傲得挺着胸膛,看向现在的坐在大礼堂的又一代青年们。
明亮宽敞的礼堂、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有款式新颖的羽绒服保暖的雪天、口袋里嗡嗡震动的手机……
有很多通学陆续发言,罚站的陶勇不知何时已经站得笔直。
周评资终于再次举起话筒。
他道:“很感谢通学们的踊跃发言,我很感动,也很欣慰。最终,祝愿大家都取得好成绩,金榜题名,考入心仪的大学。”
学生队伍熙熙攘攘走出礼堂,临渊和陶勇走在最后,他们想把车钥匙还回去。
话筒发出悠长的噪音,周评资和他的小弟就在讲台后等着他们。
临渊连他们是谁都不想打听,他对身份过于复杂的人都不想接触太多。他孑然一身,只是个高二学生,想考个好大学,然后……想找他爸爸妈妈。
他们了无音讯太久,他很想念妈妈早上的牛肉面,也很想念爸爸情绪激动的辅导功课,把他训得哇哇大哭。
车钥匙是陶勇递给周评资的:“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肯定不是大悦城的了。无功不受禄,还给你。”
周评资:“真不心动?”
陶勇:“不心动肯定是假的。但临渊说了,怎么说的来着??”
临渊拍了下陶勇的肩膀:“总有一天,我们会自由地开着车,行驶过弯路和大道,在人生的彷徨中收获惊喜。所以这车,还得是我们自已赚来的。”
“对!!不要了!!!我期待那一天!!”陶勇热血挥拳,临渊再次道:“还有一点。”
“哈?什么?”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我们走吧。”
临渊示意陶勇跟上。身后的周评资拿着车钥匙,礼堂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开口喊了一声:“临渊。”
听到声音的少年回头和他对视,那双眼睛不卑不亢,好似哪怕世界千疮百孔乱七八糟,他也是能挺直腰杆的人。
“嘿,让个英雄吧。”周评资罕见地叼了根烟,眯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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